「受責罰是應該的,此女不知分寸,若不受教訓,不會學乖。」魏泱不豫的說,對姚昭蓉也很惱怒。
她也這麼認為,姚昭蓉是該受點教訓了,若不如此,將來真可能為自己釀出大禍。「不提姚昭蓉了,說說讓您真正煩心的事吧。」她道,關心是什麼事令他憂愁。
他望著她,千絲萬縷,唯有她一眼能瞧出他的焦躁憂慮,不禁將她攬進懷里,幽然道︰「前世父皇的病一直反復,我不知原因,只能干焦急,與此同時,卻傳來金國戰帖,父皇讓我領兵出征,立了威信後回來便立我為太子,誰知我大勝歸來的路上卻听聞父皇駕崩,並且傳位給大哥的消息……」
呂又苒原本只是安靜听他說著前生的事,這時大驚失色起來。「您的意思是,皇上會在您出征後死去?」
「沒錯!」他悲憤的點頭。
她震愕。「可您不是說了,這次您重生,步步為營,不再受大皇子擺布,從前發生的事都有變化,不見得會再重復出現一樣的事,說不定這事也不會發生。」她懷抱希望的說。
「唉,金國戰帖今日已送達大業了。」他大嘆。
她臉色刷白。「真發生了……」
「我本也以為也許有機會避開這劫,但父皇不听勸,身子仍受丹藥所控,如今又收到戰帖了……唉!」難道自己真不能力挽狂瀾嗎?他坐困愁城。
「不,還是有機會的,只要皇上不派您出征……」
此時,馬車突然緊急停下了。
「主子、主子,皇上有令,命您立刻前往見駕!」彭順快馬追來,在車外大喊。
馬車內的兩人,臉色瞬間發青。
第九章大軍出征(1)
魏泱走進清河殿,見父皇正在吞丹藥,他變臉的快步上前去阻止。「父皇,萬不可再服此藥了,它于您的身子有損!」
魏衍行揮開他的手。「你做什麼?!」他一臉惱怒。
「父皇,這丹藥……」
「不要再說了,朕不想听!」魏衍行臉色陰沉下來。
「可您不能不听,兒臣是為您好!」
「放肆!」魏衍行勃然大怒。
魏泱一頓,在父皇面前跪下。「是兒臣造次了。」魏泱忍痛的說。
魏衍行瞪了他一會,氣也消了,走下御案,一手搭上兒子的肩上說︰「朕知道你一片孝心,但朕已說過,要你別過問此事的,可你為什麼不听?」
他眼眶泛紅,自己不是不听,而是听不得,前世他不知父皇是死于丹藥,所以任由父皇摧殘身子,終至悲劇發生,今生既知狀況,又怎能放任不管,眼睜睜見父皇一步步走向死亡,可這話如何對父皇提?說出來恐怕也是落了個危言聳听、詛咒君王的罪名,仍是救不了父皇的性命。
「父皇,您真不能听兒臣一次勸嗎?」他沉痛的問。
魏衍行見他如此堅持,也有些動容了,但身子忽然一陣發寒,他忍受不住,忙回御案前又吞下一顆丹藥。
魏泱見了悲涼,自己竟只能無奈地看著父皇吞下毒藥,卻無力阻止。
魏衍行下丹藥後,精神大好,這才再度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小兒子。「你起來吧,朕召你過來是有皇令給你。」他說。
「是。」魏泱起身了。
魏衍行嚴肅望著他道︰「小老虎,你當知五個皇子中,朕最看重的就是你,因為你與朕最為相像。」
魏泱點頭。「父皇自幼就最疼兒臣,大哥雖是嫡長子,但大哥有的兒臣也定有一份,大哥讀只有君王能習的帝王術,您也讓兒臣在一旁參詳,您對兒臣恩典有加,一直寄予厚望。」
「你都知道就好,也不枉朕一片的用心。」魏衍行表情欣慰。「朕老實告訴你,朕屬意你當儲君,也觀察你許久,之前朕發現你太過于謙讓,若有功勞都讓與他人,尤其明知你大哥小器易盈,仍是無私心的為他抬轎,給他臉面,朕見你凡事為他人作嫁,自己卻是一點根基也沒有,本來對你很不放心,可近來,朕瞧你上進了,懂得為自己盤算,如今朝中很多人都已是你小老虎一派了,如此甚好,甚好。」他一副終于放心的模樣。
魏泱低頭不語,父皇雖然受毒物控制,但腦袋還是清明的,自己做的這許多事,一件也沒逃過父皇的眼。
「朕之前刻意讓你幾個哥哥都參與政事,那只是幌子,目的在為你鋪路,期望你在政務上有表現,才能爭取到更多人認同,有助將來朕立你為太子,然而朕沒想到,朝臣對于廢長立賢之事仍是死腦筋,冥頑不靈,所以朕想了想,你雖為皇後所生,但畢竟是麼子,對外威望不足,可若有赫赫戰功,那便不同了!」
魏泱心頭一顫,終是避不過,父皇還是讓他出征了!
丙然,魏衍行開口道︰「今日金國對咱們下了戰帖了,朕認為這是個機會,你若能在此次交戰中獲勝,朕就有理由立你為儲了!」
魏衍行以為說完這些話,魏泱必定面露喜色,哪知他卻是一臉的灰白,魏衍行不住訝然。「你不願意領兵出征?」他沉聲問。
魏泱神情憂郁,他不是不願意領兵出征,而是回來後再也見不到父皇和藹的容顏……
「不,兒臣願意領大業兵馬踏平金國,為父皇、為百姓、為咱們大業立下不世戰功!」
他目光如炬的說。
他不能拒絕征戰,只能忍住心中可能失去父皇的恐懼,因為他無法不顧大業數百萬百姓的性命安危,前世他曾與金國對戰,唯有他知曉如何戰勝金兵,所以他不得不披戰袍!
魏衍行這才露出笑容。「很好,朕就知道你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若這次能建功回來,這大業儲君非你莫屬!」他承諾。
而此刻,殿外站了兩個人,魏超和姓陳的道士。
魏超滿臉怒容,恨不得沖進去質問父皇,為何偏愛麼子,這置他于何地?!要父皇給個交代。
但受道士阻攔。「大皇子,您且忍忍,您現在進去只會沖撞皇上,為自己惹來大禍,此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道士勸說。
魏超義憤填膺、怒目咬牙,「既然父皇對兒臣如此絕情,那就別怪兒臣心狠了……」
棒日,朝和殿上,群臣之前,皇上宣達讓五皇子魏泱接下金國戰帖出征,並任命劉將軍之子劉守中為副帥,協助五皇子征戰,大軍于三日後北上痛擊金兵。
魏超心知魏泱此去若建功回來便是儲君,他怒氣難消,一張臉鐵青不已。
而魏單、魏曲、魏新三人對父皇的決定並不感到意外,魏泱是除了魏超之外,皇子中唯一習過兵法戰術的人,父皇從小對他的栽培就異于其它兄弟,此次派他出征,是理所當然。
至于呂智玥,他已從女兒那得知,大皇子可能于五皇子出征的期間加害皇上,謀逆篡位,因此明知皇上讓五皇子出征的用意是什麼,卻也歡喜不起來。
身在太師府的呂又苒落下淚來,因為這次不只皇上會亡,自己也會教魏超所奪,莫非命運又再一次戲弄他們,讓悲劇一再重演,教她與魏泱無法在一起?
她極其傷悲,淚如泉涌的流下。
當夜,魏泱悄悄來到太師府,走進她的閨房見她。
見她淚如雨下,他心如刀割。「又苒,我對不住你!」他無力挽回什麼,覺得愧對她。
前世自己為她帶來傷痛,這世依然改變不了什麼,若早知自己救不了她,當初是不是就不該讓她知道結局?他懊悔萬分,若自己不說,至少此刻她不會如此痛苦。
「您我……真的得走上絕路嗎?」她顫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