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謙能怎麼辦,難道收回風陵七州?這七州在時觀來之前可是一大片荒地,莫說時觀以一人之力將這個地方經營得如此豐饒,發掘多處礦產撐住了東雲王朝的經濟,若是將之收回,時觀恐怕真會恨朝廷恨到骨子里,反抗的手段有誰能擋得住?更別提這塊地方還是先皇答應時觀的要求,指給時觀做封地的,當然先皇原想給時觀另一處物產富饒之地,但時觀說他喜歡這里的景色,于是先皇才順了他的意,自己豈能為了一點利益而違抗先皇的遺命?
瞧時謙的苦瓜臉,時觀火上加油的又道︰「還有本王這兩年說不定會與解煙大婚,那又是一筆開支,皇兄,小弟窮啊!」
听到他居然喊窮,時謙險些噴出一口血來,他這小弟真是絕了,完完全全令人甘拜下風。
因為一再得罪時觀,看來王朝今年注定要過得苦哈哈了,時謙只能苦笑地對著時封平道︰「平兒,朕承認當初替你挑的敵人太難纏了,你確實輸得不冤,因為連朕也玩輸他。」
「好說好說。」時觀居然露出了一臉壞笑。
「時觀,你怎麼這樣跟皇上說話。」解煙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對于兩人大婚之事他早與她提過,她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他把這事拿來對抗皇帝,倒讓她這個天字第一號大忠臣不滿了。「皇上,請別介意他的無禮,解煙在此替他向皇上告罪了。」
她是影衛卻擅離職守,已然過意不去,自然不希望再替皇上造成什麼麻煩。
「只要有需要解煙幫忙的,解煙必會全力以赴,不會因為位置換了而有什麼變化的。」
時謙看著時觀對于解煙也是萬般無奈,好笑地道︰「看來這世間真是一物克一物,原本朕還可惜如此優秀的影衛被風城王拐了去,如今看來,幸好你被風城王拐了去,否則朕的威儀可就蕩然無存了。」
炎天暑月,榴紅噴火,池塘里的荷花競相綻放,蟬鳴鳥叫,又到了夏日的宜人季節。
迎回解煙的時觀,帶著她正大光明、好好的在風陵七州玩了一圈後,為免夜長夢多,擇日便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解煙雖然沒有官位,但地位特殊,皇帝表明視她如女,所以解煙必須由皇家出嫁。只不過風陵七州與京城相距甚遠,因此解煙只是被接到了九鼎州,再由時觀八人大轎的豪華車隊前來迎娶。
將人迎到了風陵七州,州內的百姓見王爺大婚,慶祝歡呼幾近瘋狂,足見風城王在他的一畝三分地可是萬人景仰。
鞭炮、樂隊、儀仗開路,熱鬧非凡,再加上皇上給的妝奩可是不凡,浩浩蕩蕩幾十輛車,時觀也十分親民地從馬上與眾人打招呼,就這樣風風光光地進了風城王府。
喜廳自然就是王府的大廳,皇帝與皇後坐在上首,大皇子及一干大臣諸王落坐兩旁,再下的便是一些時氏宗親,眾人都是笑意盎然,不知是真心慶賀時觀大婚,還是慶幸這個浪蕩王爺終于有了歸宿,以後行事應該也會收斂一些。
時觀可不管別人在想什麼,他一身喜服,英俊挺拔地站在喜廳里候著,一心只想著轎里的美嬌娘,解煙的裝扮一向中性,若是換成嫵媚的喜服,不知道會嬌美成什麼樣子,而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更是讓他期待萬分,她雖然平時性子略嫌清冷,但在床上可是熱情如火呢……
第10章(2)
在他下流的胡思亂想之中,喜婆終于將新娘迎入廳中,只不過當時觀看到進來的居然是五個新娘,而且身材打扮一模一樣時,詫異地挑高了眉,疑惑的目光投向上首的皇帝。
「咳,這不是朕的計劃,是燕峰要給你的考驗。」時謙一句話,就把手下第一能人給賣了。
難得現身在眾人面前的燕峰,雖是以侍衛長的身分隱藏在人群中,听到這句話也暗自大翻白眼。
時謙繼續出賣他道︰「解煙所屬的那個團體……是很團結的,你用那麼卑劣……呃不,是特殊的手段,拐走他們最小的小妹,其余人自然感到不滿,所以共同做出了這個決定,測試你對解煙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現在不只燕峰,其余隱在暗處的影衛也是齊齊白眼,皇上跟時觀果然系出同門,無恥的程度不相伯仲,明明是自己的計劃,卻全推到底下人頭上。
其余賓客倒是不知道解煙的來歷,只知應該來頭不小,否則怎有皇家撐腰,皇上又說得隱晦,然而在場都是聰明人,不該知道的事也不會多問,反正今天有好戲看就看著唄。
時謙不知道自己正被影衛們月復誹著,其實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因為他正沉浸在欺負時觀的樂趣之中。「這五個新娘里,只有一個是解煙,其余都是旁人裝扮的,看看你能不能在她們之中找到你的王妃。」
「找到了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時觀好整以暇地問。
「找到了自然證明了你的誠意;若是找不到……」時謙壞心一笑。「代表你對解煙還不夠了解,你先前對她說的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所以解煙在大婚之後不能立即與你洞房,只能等你分得清楚她的偽裝之後再行好事了。」
賓客們見參加風城王婚典還有這等趣事,全都興致勃勃地等著時觀選擇,尤其皇後、時封平及一干大臣這些沒少吃了虧的人,更是一臉看笑話的表情,沒有人覺得時觀分得出來。
時觀仍是一派平靜,他在五位新娘面前走過來、走過去,又環視了眾人一眼,最後居然露出了一記奸笑。「難道你們不知道,早在我遇到解煙,決定要她當我的王妃之後,無論她扮成什麼模樣我都認得出來嗎?」
「你要怎麼認?」時謙好奇了。
「你看著好了。」時觀笑得神秘,不待眾人想通,他突然一個伸手,朝五位新娘的胸口模去。
五位新娘由蓋頭下仍能看到時觀的動作,何況他並沒有掩飾,她們自然是驚叫著閃躲,順帶用雙手緊緊護著胸前,雖說五個人躲的動作都不一樣,但畢竟都躲開了。
「我知道哪一個是我的新娘了。」時觀得意地笑著。
「是誰?」時謙連忙問道。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時觀居然走向了皇帝,牽起了他的手。「是你啊!我的娘子!」
眾人瞬間一陣嘩然,連離得最近的皇後及大皇子都難以置信地望著時觀,不知是在質疑他的選擇,還是在驚訝他為什麼會這麼選。
反倒是被他牽住的時謙沒有推開他的手,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分辨得出來,這個測試對你根本沒有意義。」
旁人一听,立刻確定時謙的確是解煙扮的,而此時真正的皇帝才從內堂走了出來,站到解煙身旁,兩個人幾乎一模一樣,在場的每個人都驚嘆不已,訝異時觀過人的辨識力。
「這樣都玩不倒你,朕真是服了。」真正的時謙搖頭苦笑道。
甚至連燕峰都沉不住氣了,影衛被看出身分可是大忌,他忍不住開口問時觀道︰「你究竟怎麼辨明解煙不在五位新娘之間的?難道只是對五位新娘襲胸就可以知道?但是她們都躲開了,難道你對解煙襲胸,她不會躲嗎?」
問出這話之前,燕峰並沒有想太多,倒是解煙听了之後大窘,表情變得極為不自然。
時謙看著自己的臉做出那樣嬌羞的表情,不禁一陣惡寒。「解煙,可不可以別用朕的臉做這種表情?」
賓客們聞言紛紛竊笑起來,倒是時觀可自然了,他的性子對于一些下流無恥沒水準的事接受度原本就高,所以他也不以燕峰的問題為忤,很直接地答道,「襲胸只是開個玩笑,不過解煙扮成什麼本王都認得出來,這是一種感覺,沒有原因,也不是你們有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