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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說的是(上) 第23頁

作者︰陳毓華

長相美如天上出塵謫仙,人上人的鳳郡王任雍容生平第一次淡定不起來,有了不太自信的感覺……

他想得太出神,完全是把車水馬龍的大街當自家書房,時間如流水般的過去,硬是無人敢上前請他稍微挪一下位置,要不是後來滿頭大汗的程得和找來,不知道這位大爺會不會把大街當崗站。

「郡王……」

「找!傳令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愣小子給本王挖出來!」

至于挖出來做什麼?對方可是個大男人,難道他能上門去求親嗎?他不管,總之,他想見到對方的時候,那小子就必須在他看得見的範圍里!

他絲毫不知自己已經對芮柚紫產生了獨佔欲。

第八章渣夫對她上了心(2)

任雍容不知道吃過虧學一次乖的芮柚紫,一打隉雅樓出來,便抓住廚房的伙計問了後門在哪,伙計食指一伸,她便像鱔魚一樣溜了出去,見路就走,見巷就鑽,她運氣不差,自覺甩了任雍容後,進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茶樓。

叫來一壺茶,她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杯,這才抹抹嘴,緩過一口氣來。

緩過氣來的同時,又叫了兩樣干果,邊吃邊等,邊等邊吃,不消多久,談觀也來了。「表哥真是英明神武,居然看得懂小妹的手語,沒找錯地方。」他一坐下,芮柚紫便給他頂高帽子戴。

「少來了,你這馬屁精,有什麼話非得要來這里講,鬼鬼祟祟的。」嘴里雖是編派,眼神可不然。

「表哥喝茶。」

談觀斯文的喝了那對他而言帶著一股子澀味的茶,然後揚起桃花眼。「我那妹婿,你和他,倒是給表哥說說是怎麼回事?」

「表哥,叫些點心糕點好不好?我一早只喝了粥,這會兒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喝過茶,確定無追兵,心里一放松,她便有心思想吃的了。

談觀無奈,人道女大十八變,這表妹在他離家前與他並不親近,他不喜她那驕蠻的大小姐脾氣,又早早隨著父親出外行商,已和她多年不見,否則他也不會在多次見面後才把人認出來。

「你桌面上的瓜子殼、棗子籽都是假的啊?」他開口調侃。

「這是零食,哪能算是正餐。」

這會兒她語帶嬌憨,談觀一听,一顆心頓時化成水,只能讓店小二送吃的來。

等芮柚紫吃飽喝足,她笑得眉眼俱飛。「讓表哥破費了。」

真真是個小滑頭,但又覺得她可愛異常,談觀眉睫松動了些。「表哥竹杠也敲了,時間也拖了,這會兒說吧,你這身裝扮是怎麼回事?」

她吐了下舌頭,原來也沒想過這小門道能把談觀給哄過,索性把話儺開來說。「表哥也知道女子出門不便,小妹這身裝扮是為了出門辦事方便。」

「胡說!你是什麼身分,身嬌肉貴的堂堂郡王妃,有什麼事不能讓婆子丫鬟僕役出來辦,非要自己拋頭露面?太失身分、太沒規矩了,這事一旦傳進太妃耳里,看你怎麼辦?」上回身邊還知道要帶著小廝,這回居然獨自一個人出門晃蕩,實在太過膽大妄為了。

曾幾何時這表妹變得他都不認得了?

她當京城是什麼地方?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亂的很。

要是有個萬一,她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

芮柚紫在心里冷笑。

即便如談觀這樣長年在外闖蕩,見多識廣,仍擺月兌不了女子得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刻板觀念,不過她也不怪他,這世道,又哪里來大度能容女人到處亂走的男子?

應該還在他娘的肚子里,還沒出生。

可是她也听得出談觀口氣里的焦急,這位表哥是真心為她憂心的。

「是小妹逾矩了。」

她爽快的認錯——只不過認錯歸認錯,抵死不改過。

談觀看著她那突然冷淡下去的小臉,嘆了口氣。「柚娘,你扮男裝這事,你知我知,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前提是,你得同表哥保證往後不會再發生這種獨斷獨行的事。」

「表哥,這恐怕不成。」

嗄!

「你也知道小妹嫁人了,一月有余,表哥不會沒看出來我和我那夫君對面不相識的荒唐景象吧?他連我的長相都不記得,對我不管不顧,我不自己出門謀生,總不能坐吃山空。」

「什麼?有這種事!」談觀聞言大驚失色,一個重心不穩,長凳弄聲響來,引人側目。難怪,難怪那神仙般的鳳郡王仍像自由之身一般,想去哪就去哪,毫無顧忌。

「難不成我閑得發慌,冤枉他不成!」

「你們成婚不到兩個月怎會如此?」

「實在是一言難盡。」有些東西不是你哭鬧就會有的,就像感情。「表哥大概不知道小妹嫁給郡王並非因為兩相情悅,你情我願,而是父母之命,」她向皇宮方向抱拳。「要不是那位搞了這一出,偏良人薄待,我無話可說,既然他不要我,我也不稀罕!」

她真的只是運氣不好,穿過來就多了個丈夫,那個丈夫把女人當鞋穿,小妾通房都不缺。最糟的是,他還直接將她降做棄婦,丟在思過院里自生自滅。

也許她不該苛求一個男人要守身如玉,畢竟在這時代只有男人苛求女人的分,要去哪里尋一個真正潔身自愛,從一而終的男人?這在現代都是個神話了,更何況是在這男權至上的社會?

當然,現代男人無所謂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高罷了,可古代的籌碼俯拾皆是,只要有錢有權,環肥燕瘦任君挑選,就像那任雍容的兩個房里人,她一想起來,便有幾分不爽。

加上他棄她是事實,她不願意當那種已經不知道是幾手貨的男人的妻子,更不去想他那雙手今日暖了誰,昨日牽了誰,明日又要抱誰。

所以能一拍兩散是最好。

說實話,談觀是個還未娶妻的男子,對人家夫妻之事也不好多管,但表妹是誰?因為父親幾個兄弟膝下都沒有女兒,加上表妹出生時,姑父遠在外地,父親對這親手抱上的女嬰完全是當成自己掌上明珠來看待,甚至還再三叮嚀他們兄弟幾人要把這個表妹當成親妹子照顧。

案親有命,雖然以前自己並沒有多喜歡這個表妹,但听聞她的境況,又豈能坐視?任雍容婚前與夏侯瓊瑤的韻事他也曾風聞,任雍容那廝莫非是因為前情未了,竟敢如此對待他妹子!糊涂的姑父母,竟把表妹推進了火坑……但是,詔書一下,平民如他們誰敢違逆?

看著芮柚紫殺氣騰騰的神色,有別于方才的嬌憨,他掩住心疼,「如果可以修補,還是挽留為好,畢竟你已經過門,是任府的人,不可以自己的好惡做決定。」

世人都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他竭力勸和著。

「表哥的話我听到了,小妹就此別過。」听到了,不見得是听進去了,這表哥是個迂腐的,她不想多費唇舌,可她也不怪他,是她的想法和這里的人格格不入。

「表妹別氣我,我若有事尋你,可方便?」

她躊躇了好半晌,最後說︰「表哥有事就從郡王府西院角後門來吧。」

一壇壇的水酒與一袋袋麻袋的粗鹽,整整齊齊擺在院子里。

兩柚紫回到家看到的便是這景象。

「小姐,您回來了。」臉上氣色好的月牙听見開門聲,一溜煙不知打哪鑽出來,一手提著斧頭,一手忙著拭汗,短打袖子挽得老高,一雙眼明亮明亮的。

他顯然在劈柴。

「月牙?」

「小姐喝水不?小的去倒。」芮柚紫的男裝他是見過的,怔了下,很快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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