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開明的母親夏氏就是夏老夫人唯一的女兒,等于是被方家給搶了,夏老夫人帶著女兒到平安鎮買些年貨過年,不料遇上喪妻多年的方老爺,他一見傾心便先搶了人再說,無視對方的年紀當他女兒綽綽有余。
等到林家的人知情後趕來相護時木已成舟,方老爺霸王硬上弓先成就了好事,逼得夏家不得不嫁女兒。
為了這搶女一事,導致夏老夫人有點怕個性蠻橫的方老爺,但方老爺卻是寵妻如命,疼起繼室小妻子是沒邊地,連帶著也十分寵愛方開明這個小兒子。
方家就是個土霸,在平安鎮是首屈一指的富戶,而長大後的方開平兄弟的個性像他父親,也是蠻橫的杠子頭。
不想和兄長們硬踫硬,方開明決定開創自己的事業。
「娘,這要隔水加熱煮沸,軟化了等半溫後再加入蜂蜜,充分的攪拌後將里頭的氣泡排掉,擱在蔭涼處放置一天,拿來抹面皮或沖泡當果汁喝都成,你嘗嘗,是不是甘中帶點微酸,爽口的微酸中又有點蜜的濃稠……」
小小的廚房內飄出淡淡的酸中帶甜的水果香氣,灶台一大一小兩個灶口,大灶大鍋熬煮著形似葡萄的紫藍果,小灶小兵貼著面香味十足的玉米餅皮,微微的焦香味引人食指大動。
一大籮筐的紫藍果挑出劣果洗淨後,晾曬一個時辰去除水分,然後隔水慢熬,一邊熬煮還得一邊攪拌,使其平均受熱,底下不沾鍋,火不能大,但也不能太小,中火微佳。
等到煮到成稠狀便可起鍋,但此時鍋底仍是熱的,將大鍋放在冷水里,攪拌著鍋里的稠狀物使其冷卻,然後靜放到涼透為止,果香清甜飄至廚房每個角落,聞者涎液泛濫。
麥金色的蜂蜜倒入,以二比一的比例攪到兩者的香氣融合,再撈起倒進干燒過的甕里,紫藍果的果肉已少了一半,六、七十斤的紫藍果加蜂蜜熬制的果醬不到四十斤。
不過自家吃倒是足夠了,放入冰涼的地窖里能吃上大半年,冬日一到不愁沒糧食,口味淡時淋上一勺胃口立即大開。
因為量少,季薇沒打算要賣,留給自家泡水喝或抹餅吃,她主要想做的是椰女乃和椰漿,這兩樣放不久,容易壞,所以她還在想怎麼將椰女乃弄成椰子粉,好方便沖泡。
至于椰漿可以用在料理上,椰子粉制成糕點,椰女乃煮鍋……嗯,重要的是有人懂得怎麼去吃。
「嗯,不會太膩味,酸甜適中,口里有蜂蜜的細綿,又吃得到微酸的果肉,抹到面皮上好吃得都要咬掉舌頭了,加水化開放在並里冰鎮後,夏日飲來最清爽。」舌尖上的酸是甘甜的,融入喉間化開了酸酸甜甜,齒間輕輕一咬,果子的氣味溢滿整個口腔。
「好吃嗎?」
「好吃。」
「好喝嗎?」
「好喝。」
「那我再去摘幾個蜂巢做成醬……」她又陸續的發現好幾棵紫藍果果樹,她只采了最先瞧見的那一棵。
因為還在結果期,季薇不急著移植,她準備果實采摘完後先修枝,然後請人連根挖起,根部包著土運下山,種在靠山邊的院子里,她已預先挖好幾個五尺深的洞,撒下腐土爛葉當培養土,樹種一栽下就能吸收到現成的養分。
椰子樹的移栽她選擇剛發芽及長到兩尺高的幼樹,存活率較高,采收年限也較長,雖然一年生、兩年生的椰子樹高度尚可,方便采收,但果肉沒那麼肥厚,椰子水較無味。
「不行。」這丫頭幾時變得這麼滑頭,想從她嘴里套話。
「娘……」娘怎麼沒上當?
「叫祖宗都不成,瞧瞧福哥兒都被叮成什麼樣了,娘就你們幾個孩子,一個也不準損傷。」痛在兒身,疼在娘心,哪一個孩子受傷她都揪著心疼,巴不得替他們受過。
埃哥兒咧著嘴笑,眼角上方有個沒抹到藥的地方腫了個大包,他笑呵呵的吃了兩塊抹了果醬的烤面皮,正要吃第三塊。
啊!沒有第三塊了,他的小賊手被拍開,一塊面皮有臉大,半個指甲片的厚度,以他九歲孩子的食量來說實在是太多了,他都吃撐了,小豬肚皮圓滾滾的突出來。
喔!他還喝了五碗紫藍果果汁,難怪要打嗝了。
「那是意外,他不拿樹枝去捅蜂巢,蜜蜂怎麼會從蜂巢里飛出,追著我們叮。」可說是窮追不舍、不死不休啊。
她看過報導,野蜂蝥人會螫死人的,在一定的數量內,或是體質抵抗力較差者,一旦被螫中,呼吸會加快,快到喘不過氣來的地步,最後喉口腫脹導致鎖喉,一條小命就沒了。
所以她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上場的,蜜蜂跟人一樣怕煙燻,用煙一燻就會自動離巢,留下個空巢,那還不好采摘嗎?
偏偏福哥兒這個毛頭小孩不懂蜂的特質,真應了那句「捅了馬蜂窩」,連累她也跟著逃命,差點連先前摘的蜂巢也丟失了,他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個小失誤害得她失去大商機。
「我不管意外還是刻意,凡是危險的事娘都禁止你們姊弟去做,把山坡地的土地弄好了,咱們一年的糧食也就有著落了,再種上幾畝玉米、幾畝甜薯,來年不愁吃穿。」周玉娘不求富貴,她只求踏實過日子,安穩就好。
「娘,你這是因嘻廢食,光是糧食的收入,我們怎麼送福哥兒到落雁書院就讀,我答應他明年一定能入學。」她不能言而無信,得在短短的幾個月內攢到銀子。
「落雁書院……」一提到書院的名字,神色一黯的周玉娘想到曾在書院教書的丈夫,眼眶有點濕潤。
「娘,你又在想爹了?」季薇挽住她的手,小女兒姿態的在她胸口蹭呀蹭,裝萌的想轉移母親哀傷的情緒。
「我也想爹,爹在的時候大伯父他們不會給我們臉色看,說我們是吃閑飯的人。」福哥兒扁嘴說道。被人趕了出來,四房兄弟只有二房分家另過,他年紀雖小也有怨氣,他不明白同是季家人,為什麼父親一死就全變了,他們成了多余的人。
季薇微皺眉。「福哥兒……」你別惹娘傷心了。
這世道是利字當道,有利可圖是兄弟,無利可圖是陌路人,連狗都會跑來在腳上抖一泡尿。
「福哥兒,你乖,我們不能想別人的不好,你想讀書就去讀,娘會刺繡,多繡幾件繡品就供得起你讀書。」再辛苦也就這幾年,咬著牙也要撐下去,吃了苦才會苦盡笆來。
「娘,刺繡傷眼楮,生計的事由我去設法,當初是我提出要分家的,你們是受我牽連,自然由我擔起責任。」小小的一塊布要費多少眼力呀!繡一條手絹少說要三、五日的時間。
季薇性子急,慢工出細活的事她做不來,她更怕別人沒日沒夜的干活,換來的是僅供猢口的工資,尤其這個別人還是她重視的親人,她更不忍心看對方辛勞做事。
不是孤兒卻如同孤兒的她在穿越前有對三不管的父母,不管教養、不管養家、不管死活,一家三口各自住在不同的城市,平時以手機連絡,一年不超過三通。
但她小時候是跟女乃女乃住在一起的,女乃女乃很疼她,自己舍不得吃穿全留給她,後來女乃女乃過世後,她才找了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在開除了十七個老板後遇到高薪聘請她的豬頭老板。
說真的,若不是看在薪水真的很高的分上,豬頭老板會是第一個被她灌水銀的老板,雖然他長得又高又帥還多金,但豬頭的程度會讓佛祖想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