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不悅,卻還不構成理由讓高傲的她特地上門。
然而當她听見嚴昊在宴會為她教訓出言侮辱她的人,甚至扔下重要客戶,帶著眼前的賤女人中途離開時,她氣得差點將握在手上的馬鞭折成兩半。
嚴昊從不為女人出頭,更不為女人誤事,從來沒有。
她知道那天他和那些法國人要談的生意,利益有多龐大,他不可能會為了個女人而耽誤這種大事,也不可能會去袒護一個只是玩玩的女人,她不相信,所以才會上門來確認這在上海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她得到的竟是十分干脆的回答。
「是。」秋水灩老實回答,因為她沒必要掩蓋事實。
她的回答讓程雅芝臉色一變,咬牙又問︰「你們去哪里了?」
「上樓。」
「上樓?」這簡單的兩個字讓嗓音原就細尖的程雅芝,聲音倏地拔高,清秀的臉蛋變得扭曲,「上樓做什麼?你們兩個上樓做了什麼?!」
微挑麗眉,她淡聲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獨處一室,你說能干什麼?」
秋水灩知道不該再刺激她,但她不愛說謊,更何況當時有上百雙眼楮看著嚴昊帶著她走上樓,而鳳凰飯店二樓以上全是客房,她問他們上樓做了什麼?答案很明顯不是嗎?難不成她希望她巨細靡遺的述說細節?
「賤女人!」她的回答,換來程雅芝憤怒的一巴掌及惡毒的怒罵,「你這個不知羞恥、不要臉的妓女!」
火辣的灼燙感在臉頰上燃燒,那絕艷的小臉上卻依舊淡然,她將被她打落的長發撩至耳後,揚起美眸,冷然的看著她,「你該罵的人不是我,畢竟不知羞恥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她可沒要求嚴昊當著所有人面前,帶她上樓做那樣的事。
第5章(2)
「閉嘴!」
「啪」地一聲,又是一巴掌,程雅芝恨不得將她臉上那太過冷淡及鎮靜的表情給打落。
然而她沒能如願,秋水灩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看著她。
她不是不會痛,不還手、不閃避,是因為她同情眼前的程雅芝。
身為嚴昊的未婚妻,卻得忍受未婚夫在婚前的不忠,甚至不敢去找他興師問罪,只敢來對她這同是受害者的女人發火,對這樣可悲的女人,她只有同情。
但同情不代表她是任人搓揉的軟柿子,兩巴掌,已是她的極限。
「既然程小姐不想听我說話,那麼恕我不送。」她身子一轉,瀟灑的就要離開。
她那彷佛她才是女主人的模樣讓程雅芝火冒三丈,沖上前攔住她。
「站住!」
「程小姐還有事?」
「我要你離開,馬上!」她往大門方向一指,驕蠻命令。
程雅芝的話讓她彎起了唇角。
如果可以,她也想離開,只不過……
「程小姐,你確定你有這權力讓我離開?」
她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程雅芝是否真有權力可以代替嚴昊做決定,如果是,她很樂意離開,甚至連行李都不用收拾。
她單純這麼想著,可這話听在程雅芝耳中,卻被扭曲成挑釁,讓她像是瞬間被激怒的母獅。
「我是這里的女主人,你說我為何沒權力?」她氣紅了雙眼,雙拳緊握,「賤女人!說好听點,你是來這作客,說難听點,你不過是個讓男人玩弄的妓女!般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我要你走,你就得走!別以為賴在這,就能得到不屬于你的位置,告訴你,就算你現在不走,等嚴昊膩了,你不滾也得滾!」
狠話撂完,她沖上前就想再給她一巴掌,以泄心頭狂燒的怒火,然而這一回秋水灩可沒打算乖乖挨打。
她向後一閃,避開像是打上癮的程雅芝,連話都懶得回,便越過她,直接走回房去。
左一句賤女人,右一句妓女……她受夠了,她沒必要站在這,忍受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的侮辱。
「站住!誰準你走的?」因為她的閃避而險些跌倒的程雅芝氣得尖喊,可秋水灩卻不理會,甚至加快了腳步,只想盡快離開。
「不許逃!我要你滾出去,你有沒有听見?」她追上前。
「要我滾可以,」在房前,秋水灩停下腳步,旋過身,神情冷傲的凝著她,「讓嚴昊自己來跟我說。」
她很清楚嚴昊的為人,若不是他親口答應,就算她听話離開,不出一天,也會讓他給逮回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白費力氣?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秋水灩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推開房門便要進房,可正當她要關上門時,眼角卻瞥見程雅芝氣得漲紅的臉色倏然一變,突然快步朝那即將闔起的門撞來。
秋水灩沒料到她會突然撞門,縴細的身子被那力道撞得彈跌在地。
「你住這間房?你住這間房?!」
秋水灩還沒從暈眩中回神,程雅芝已跨坐在她身上,拉住她那頭及腰長發,不停的追問,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可怕兩個字形容。
「放……開!」頭皮被她扯得發疼,秋水灩冷然的臉色終于一沉,吃痛的低喊。
程雅芝卻像听不見她說話,秀雅的雙眼張得極大,死死的瞪著她,「憑什麼?你憑什麼住在這?你是什麼東西?你算什麼東西?賤女人——」
她突然抓狂,一手緊攢著秋水灩如絲般的長發,另一手則使盡全力,又重又狠的往她白皙的臉蛋揮打著。
這力道比起之前那兩巴掌要重得多,不一會,秋水灩便被打得頭暈目眩、雙頰紅腫,耳中嗡嗡作響。
但她沒讓自己居于下風太久,逮著機會,她猛地一推,用力的將坐在她身上的程雅芝給推開。
「你這瘋女人!」頭皮及臉上的灼痛徹底惹惱秋水灩,讓她忍不住低罵。
罵歸罵,但她是真的懷疑程雅芝瘋了,因為她突然歇斯底里的行為。
程雅芝由地上爬起,眼中閃著濃濃的嫉妒及恨意,瞪著她,緩緩說出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話,「賤女人,我要毀了你!」
然而比起她的話,真正讓秋水灩顫寒的,是她的動作。
看著她抽出藏在長靴的獵刀,緩緩朝她走來,秋水灩臉一白,想也未想,轉身就往門口奔去。
「不許跑——」她跑沒兩步,便讓程雅芝給追上,「我要毀了你,你這張臉……生得太過美艷,我要毀了它——」
「你真的瘋了!」她避開她揮舞的刀子,刀面上的寒光不停的閃爍,刺得她睜不開眼,讓她躲得十分狼狽。
她不明白程雅芝為何會突然抓狂,她正困惑著,下一秒,程雅芝就給了她答案。
「瘋了?」她驀地大笑,目光陰寒的瞪著她,「我沒瘋!瘋的是嚴昊,他竟然讓你這低賤的女人住在他房里……」
她仰頭,看著身為未婚妻的她連踏都沒踏進過的房間,恨然又說︰「他怎麼能?你算什麼東西?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怎麼可以!」
她舉起刀,朝她走去,「我要毀了你……毀了你——」
她尖喊一聲,泛著寒光的刀鋒,極快的朝秋水灩那蒼白的臉刺去——
溫熱的液體濺在秋水灩發白的臉上,那一瞬間,她以為她真要毀在程雅芝這瘋女人的手上,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痛。
緩緩睜開下意識閉起的雙眼,當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時,雙眸倏地瞠大。
「你……」她啞著嗓,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錯愕的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男人,看著由他肩背上不斷涌出的鮮血液體。
程雅芝也嚇到了,不自覺的松開握在手中的獵刀,整個人往後退去,「嚴……嚴昊……」
嚴昊沒理她,黑眸瞬也不瞬的凝著眼前臉色雪白,頰上卻浮著紅腫指痕的秋水灩,舉起手,輕撫著,「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