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任何宴會、酒會,甚至是飯局,他都會帶她出席,且不再像第一次那樣,讓她獨自面對那些人輕視的目光。
他走到哪,都會帶著她,霸道且強硬的將她留在他身旁。
一開始她很惱,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參加這些聚會、一點也不想跟在他身旁陪他應酬、強顏歡笑,然而時日一久,她發現,他這麼做似乎是有原因的。
漸漸的,那些鄙夷的嘴臉換成諂媚奉承,不僅主動上前和她打招呼,甚至還邀她外出,送禮討她歡心……
外頭有了最新的傳言,說她秋水灩和嚴昊以往的女人不一樣,嚴昊對她,似乎是認真的,對她的可說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讓人又羨又妒。
然而那些傳言,卻沒有讓她的心動搖。
她不曉得嚴昊的心態,但她卻知道嚴昊對她絕不可能是真心。
或許是對他過去的情史太過根深柢固,她根本不認為那個邪佞、讓人難以抓模的男人有心。
她認定,他對她只是一時的貪鮮,因為她對他而言,不同于那些柔順又听話的女人。
因此就算她的身體漸漸習慣他,但她那顆破碎的心,卻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害,特別是交給一個無心的男人。
所以她得更加冷然,讓自己當個更稱職的玩物,在床上取悅他,才能早一日離開這華麗的牢籠。
「秋小姐。」
突然的叫喚讓秋水灩驀地回神,再一次被這宅子里神出鬼沒的人給嚇得皺起了麗眉,不知該為他們的訓練有素感到贊嘆,或是為自己的無所覺感到汗顏。
美眸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盧管家,她直覺問︰「又有宴會?幾點?」
盧管家找她,通常都是為了通知這類的事,要她盡早準備。
然而這一回她卻猜錯了。
「不是宴會,是有訪客找秋小姐。」他淡聲說。
「訪客?」麗眉微擰,在這里,唯一會找她的人,只有沈震。
一想到那被她拒于門外無數次的男人,艷容不由得一冷,「不見,就說我在歇息。」
「秋小姐不問是誰?」盧管家眼神微閃,提醒她是否該知道是誰來找她,再決定見與不見。
「沒那必要。」她認定找她的人,就是她所想的那個人,而她一點也不想見他。
站起身,她轉身就走。
而留在原地的盧管家,只能恭敬的說︰「是。」
「滾開!」
「程小姐,秋小姐正在歇息,不方便見客。」
「她是什麼東西?我來找她,她竟敢不見?她在哪?帶我去找她!」
「程小姐,請你別為難我們。」
「閉嘴!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為了個妓女攔我的路?膽子可真大呀!等我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將你這個搞不清誰才是主子的蠢奴才給換掉!」
秋水灩進房沒多久,便听見回廊傳來一陣喧鬧,那尖銳又刻薄的聲音喊得極響亮,讓她困惑的揚起眉,由貴妃椅坐起,打算去探個究竟。
「到底在哪?你們把她藏哪去了?」
一扇扇房門被她粗魯的打開,偏偏怎麼也找不到她要找的人,這讓程雅芝怒火更甚,回頭,重重給了盧管家一記巴掌。
「還不快說!」
被打歪臉的盧管家依然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的重復一貫的答案,「程小姐,請你別為難我們。」
「你——」程雅芝氣極,憤怒的由腰間抽出短鞭,「好!我看是你那張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一听見坊間傳言,她便氣得直接從狩獵場餅來,一身獵裝還未換下,身上不僅有馬鞭,甚至還有把獵刀,盧管家的阻撓,讓驕蠻成性的她氣得直接解下短鞭,就要往他身上抽去。
秋水灩剛踏出房,見到的就是這景象。
見盧管家閃也不閃,直挺挺的等著鞭子落下,秋水灩臉色一變,忙喊,「快住手!」
然而那憤怒的鞭子仍是揮下,重重的劃向盧管家的胸口,筆挺的西裝頓時綻出一道裂痕。
秋水灩快步擋在盧管家面前,臉色一沉,「你是誰?怎麼可以在別人的宅子隨便打人?」
耙在嚴昊的地方打人,打的還是盧管家,這讓秋水灩忍不住猜測起眼前女人的身份。
程雅芝眯起眼,看著突然沖出的秋水灩,她那清艷的容貌,讓她秀氣的臉蛋閃過一抹妒忌及憎恨,尖聲說︰「我是誰?盧管家,告訴這女人我是誰,有沒有資格在這打人!」
盧管家向前跨了一步,不著痕跡的將擋在他面前的秋水灩給護在身後,低聲說︰「秋小姐,這位是程雅芝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
未婚妻?!
秋水灩微愕。她不曉得嚴昊竟有個未婚妻。
「听見沒?身為這宅子以後的女主人,就算我要抽他十幾個鞭子都行!」她錯愕的表情讓程雅芝憤怒的情緒稍微平復,收回鞭子,對盧管家命令,「你下去,我有話要和這女人說。」
「是。」身為僕人,盧管家只能照做,離走之前,那一向毫無情緒的淡然雙眼,略帶擾憂的凝了眼秋水灩。
那眼神,秋水灩看見了,能讓終日擺著張撲克臉的盧管家露出那樣的表情,可見眼前的程雅芝不好對付。
就不知……她來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但她也懶得猜測,人都站在眼前了,她又何必動腦猜想?于是她凝著俏顏,倚在牆旁,等著她開口。
殊不知,她一派悠然讓怒氣才稍下降的程雅芝頓時又滿肚子火。
「不問我找你什麼事?」過了約一分鐘,沒耐性的程雅芝終于打破沉默。
秋水灩淡凝她一眼,順從的問︰「請問程小姐找我有事?」
「你住哪間房,我們進房談。」說著,她邁步就走。
然而秋水灩卻動也不動,淡聲說︰「應該沒必要進房談,有什麼事,程小姐可以直說。」
她可沒笨到和一個第一次見面便揮鞭打人的女人共處一室。
程雅芝倏地回頭,瞪了她一眼,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忍著極大的怒氣。
她咬著牙不說話,過了許久,才開口——
「好!就在這談,我問你,那天在鳳凰飯店,嚴昊是不是帶著你中途離席?」
她雖是嚴昊的未婚妻,但嚴昊對她並沒有感情,兩人是因為利益而聯姻,但嚴昊不知,早在第一眼看見他,她便愛上他。
他出眾的容貌、優越的條件及在上海無幾人能較之的權勢及財富,不論是哪一樣,都讓她傾心。
她身為軍需處總司令的女兒,挑的男人自然要有和她匹配的家世,而嚴昊,便是唯一配得上她的男人。
早在她十八歲那年初次見到嚴昊後,便深深為他著迷,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成天嚷著爸爸帶她出席各個宴會,只為了能再見到嚴昊,到後來,她甚至央求疼愛她的爸爸想辦法讓她嫁給嚴昊,就算只是利益交換也沒關系。
一年後,她如願了。
就算她知道嚴昊會和她訂婚,是因為她能為他帶來龐大的利益及財富、能讓他穩定且長久取得軍需處所需的鑄鐵訂單。
但她不在意,只要能待在他身邊,當他的女人,她什麼都不在意。
甚至是……容忍他擁有其他的女人。
就算妒火中燒,她還是忍下了,因為她知道嚴昊對那些女人都不是認真的,只不過是玩玩而已,不出多久,那些女人,從沒有一個能留在他身邊。
但這一次,她卻不能再忍。
听說嚴昊最近有個新寵,是個演員。
長相美艷、氣質出眾,身材更是惹火誘人,不僅擁有高學歷,還有著一身精湛美妙的好舞技,唯一的缺點便是她的來歷。
她是別人穿過的舊鞋。
嚴昊玩女人,一向只踫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然而這一次,他竟指名要秋水灩,甚至不在乎她是別人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