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凱不禁伸手撫模著她的胸口。
一股寒氣從手心竄入,直襲胸口,她強忍著那不舒服,不讓自己抽手。然後,那不斷咳喘的女人,終于慢慢平靜了下來。
凱抽回手,感覺也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像是被那寒氣堵住了一般。
她站了起來,把那掛在繩子上的白布拉下來收拾折好,卻忍不住咳了兩聲,她才發現自己做得有些過頭,她把遮住口鼻的布巾拉下來透氣,繼續收拾布簾,想著要找機會再到草地或森林里去。
她繼續把那些拿來遮掩隱私的白布拉下,一一收拾好,暈眩卻再次襲來,讓她腳步不穩,差點跌倒,一只粗糙的大手,卻在這時出現,適時的扶住了她,白布如飛瀑般落下,當它們全部掉了下來,她看見那男人站在眼前,再次穿戴整齊。
因為沒料到會看見他,她完全的愣住了。
「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黑瞳幽幽,緊繃著下顎,只問︰「這是我的城堡。」
這回答,教她無言。
她沒有期望他會過來,她以為他生氣了,以為他上床睡了,他明天還得出去忙上一天。
他放開了她,開始收拾那些落下來的白布,將它們收折好,放到一旁的竹籃里。
「她的情況怎麼樣?」
凱瞧了那個蜷縮在桌邊的男孩一眼,道︰「有些嚴重。」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低聲再問︰「這女人撐得過去嗎?」
「我不知道。」凱眼也不眨的說,壓下另一股想咳嗽的,然後道︰「你不該到這里來,她的情況是目前最糟的。」
他瞧著她,用下巴點了那個男孩的方向一下。
「你需要我把他帶走嗎?」
肺里的寒氣,轉為灼熱,她強行再次壓下,點點頭。
見狀,他二話不說轉過身,朝那睡著的孩子走去,將他抱了起來,走了。
她等他走了,才掩嘴咳了出來。
胸口的灼熱,燒灼著她,她蹲跪在地上,但地板的木頭已經死去,沒有太多能量,她強迫自己站起來,一拐一拐的走到桌邊,從箱子里翻出一顆未經琢磨的黑色石頭,將它握在手心里,汲取它的力量。
當她松開手時,她的胸口總算不再灼熱,但石頭變得異常熱燙。
她將石頭放在窗台邊,看見它被一股黑色的熱氣包圍,但她知道,等明天天亮,它會慢慢冷卻下來,讓她可以再次使用。
如果有陽光,效果會更好,陰雨天,可能需要久一點的時間才能淨化它,但她現在也只能暫時用這個代替了。
身後傳來聲響,她一怔,匆匆回首,看見那男人竟又出現在門口,他手上端著一碗她請蘇菲亞熬煮的大蒜粥,肩上還掛著干淨的布。
「蘇菲亞說你需要這個。」他把粥遞給她。
她無言接過,看著他在臉上綁上布巾遮住口鼻,直接走到那女人身邊,又幫著她把那女人撐坐起來,拿布巾替那女人圍上,對她挑起了眉。
直到這時,她才領悟過來,這男人是來幫忙的。
這個領悟,再次震懾了她,揪抓住她的心。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端著那碗大蒜熬的粥走上前去,在他的協助下,小心翼翼的喂食那個瘦弱的女人。
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還想著完成兩人方才未完成的事,可他幫著她照顧那個女人,動作無比輕柔小心,即便那女人將才剛吞下的粥又吐出來大半,有些還濺到了他手上,他也不介意。
在她喂完那女人之後,她要求他把染到穢物的衣服月兌了,留在洗衣籃里,他安靜照做之後,自動走去門口洗手。
然後,他就帶著那空碗走了。
接下來幾天,一個接一個患病的村民相繼出現,人們口耳相傳著她制造出來的奇跡,還有他對村民敞開的城門,原本空掉的城門塔樓,很快就再次被染上瘟疫的人睡滿。
雖然蘇菲亞她們已經熟悉了該如何照顧病人,她仍再次變得萬分忙碌,整天在城堡里轉來轉去,也不再回到他房里睡覺。
下意識的,她躲避著那個男人,可他一句話沒說,偶爾兩人在內庭廣場遇見,談論的也只是他的作物、她的病人。
他不曾再踫過她,一次也沒有,但有時候,當她在塔樓里往他的高窗看去時,她會看見他站在那里,隔著霏霏細雨,垂眼看著她。
她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敢探問。
唯一清楚的,是他依然想要她,她知道,可以感覺得到,在他每次靠近時,當她每回對上他的眼時,她都能清楚察覺。
每當他看著她時,無論是隔得很遠,或是近在咫尺,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月兌得精光。他的眼神那般赤果灼熱,好像他想立刻、馬上將她拉進懷里,抵在牆上,完成那天不曾做完的事。
可他不曾真的那樣做過。
每一次他出現,她總是會知道,不回頭也曉得。
仿佛那一天,那一夜,他就在她身上下了咒。
她的身體變得萬分敏感,總是會因為他的存在而起反應,對他的渴望如影隨形的包裹著她,即便她因為太過疲倦而睡著,也會夢見她在他懷里,回應著他的吻、他的撫模,抵著他粗糙的大手申吟,直到她渾身發熱、羞窘萬分的驚醒過來。
她無法好好睡覺,黑色的陰影回到了她臉上。
雖然沒有回他房間,她知道他依然會洗澡,蘇菲亞和麗莎每天都會上樓為他收拾房間,把他換下的骯髒衣物拿下來清洗。
不是為了她,她告訴自己,卻無法真的相信。
那男人想要她。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真的不顧一切,將她拉回那間房,強迫她接受他。
當她再一次從那撩人的夢中驚醒,她的身體熱到完全無法降溫,即便她帶來的水晶和石頭也無法幫她。
她沒辦法在這種狀態下照顧那些病患,于是下樓到主城樓後面的浴場洗澡。
夜很深、水很冷。
她卻仍覺得體內還是有著一把火,焚燒著她。
只差那麼一點,她就會上樓去找他,不知羞恥的求他和她在一起,緩解體內燒灼著她的熱火。
她從來不曾感受到如此激烈的渴求,那麼火熱的。
人們說,女巫都很婬亂,她一直覺得那是污蔑之詞,如今卻發現那些人或許是對的,真的讓她非常憤怒。
因為如此,體內的火,冷卻了下來。
她很快就冷得打起哆嗦,這才擦干身體,套上衣裙。
當她走出來時,發現雨停了,明月從雲中探出了頭。
她站在後院,伸出手來,看著月華灑落手心。
她太累了,無法思考,她好想月兌掉衣服,沐浴在月光之中,感覺吸收那純淨的能量,她不自覺月兌掉了鞋,踩到了草地上,感覺大地與月光。
腳下的草葉無比柔軟,還帶著一些水珠,她能感覺到大地的能量從腳心傳來,感覺月光從頭頂籠罩她全身,她張開嘴,深呼吸,感覺夜風與月光,一起進入身體里,那溫柔的力量充滿了她,潔淨了她,讓她從里到外的疲憊都緩緩消失。
所有的知覺,在這一刻,都變得萬分透明清晰。
然後,她察覺到他。
那不可能,他應該早就睡了,可她感覺到他看著她,那讓她無法控制的回頭,昂首。
他就在那里,在主城樓上,從他房里的另一扇高窗,低頭注視著她。明亮的月光,照亮他偉岸赤/果微微濕亮的胸膛。
他在流汗,仿佛他也在夢里,被她困擾著,汗流浹背的驚醒。
夜風,揚起了她的發和裙。
她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感覺到那把火重新在小骯聚集,感覺到她的ru/尖在他的注視下挺立起來,抵著亞麻襯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