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突地,成濤再次吐出沙啞的低吟,喚回了她的神思。
「水……水……」
見狀,何紫沅匆匆靠近他,道︰「濤哥,水來了,你醒醒,趕緊把水喝下吧。」
然而成濤的眼睫顫了顫,卻沒有醒來,何紫沅只好伸手輕輕推了推他,沒想到指尖才踫觸到他的肌膚,便發覺他的體溫異于平時。
她嚇了一跳,立刻把杯子放下,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這才確認他確實正在發燒。
何紫沅皺眉思索了會兒,想到華大夫曾開了帖退熱的藥給成濤,當下便決定先去替他煎一帖藥。
幸好成濤所住的院落附有一個小灶房,所以她並不需要大老遠跑去大灶房替他煎藥。
何紫沅拿出華大夫早些時候為以防萬|交給她的退熱藥材,手腳俐落地生火,把藥壺放在灶上後才離開。
回到成濤的臥房之前,她順便打了盆水,打算替他擦拭因為高燒而冒了一身汗的身軀。
忙完這件事後,當她準備喂成濤喝水,卻發現她似乎把將昏睡中的他扶起來喝水這件事想得太容易了。
成濤身形高大,她站在他身邊像個矮冬瓜,總被他嘲笑,說她是發育不良的孩子。
天知道,以一個女孩子來說,她一百七十幾公分的身高應該算很高了!
如今,何紫沅再次感受到兩人的體型的差距有多懸殊,當她將雙手攬住他的肩頭,打算將他扶起時,他的身軀沉重得讓她有種完全撼動不了他半分的錯覺。
這些年來,成濤教過她武功,再加上她一直被當成男人用,船上的粗活她也做了不少,她的力氣比一般女孩子還要大些,但沒想到要扶起病中的成濤,對她來說還是有難度。
「濤哥,起來喝水。」她使巧勁想扶起他,卻總是因為他的身子太沉重,讓他一次又一次跌回枕上。
成濤的腦子依舊昏沉,在被她反覆擺弄下,額頭上的傷隱隱作痛,不禁微睜開眼瞪著面前那道模糊的身影,虛弱的吐出話。
「該死,哪個混……混蛋……公報私仇……」
何紫沅累得氣喘吁吁,听見他這麼說,氣不過地捶了他的肩頭一下。
「那個混蛋有覺不睡,來喂你喝水!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她這一拳好巧不巧就落在成濤肩上的傷處,讓他原本模模糊糊的腦子因為痛楚而清醒了一些,他攏起雙眉,費了好一番工夫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子……子元?」
見他認出她來,何紫沅心里的氣稍稍平復,語氣也柔軟許多。
「你先起來,把水喝了,等一下藥煎好後你趕緊喝下,應該就會舒服多了。」
成濤把她的話听進去,在他自行施力而她在一旁攙扶之下,他終于撐起身子半坐起來。
此時兩人靠得很近,成濤的意識雖模糊,仍能清楚看到靠在他鼻梁邊的頸子細女敕白皙,薄透的玉肌仿佛還可以看到藏在下方的青色血管。
何紫沅身上散發出沐浴後的淡淡香氣,誘人的女子幽香竄進成濤鼻端,讓他心神一蕩。
女人香?不!子元是男的,縱使長得再斯文清秀,看起來比女人還嬌女敕可口,但仍然是個男人!成濤迷迷糊糊的這麼想著。
由于何紫沅彎腰扶起他的動作,衣襟被扯動,松垮的領口微敞,成濤可輕易覷見那隱隨起伏的白女敕胸脯。
他的心陡然一震,目光定定落在眼前那片誘人的春光上,兩道濃眉揪得都快打結了。
子元是女人?
這個念頭一竄進腦海,立刻被他否決。
不!子元是男人,他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因為他對子元那種莫名的渴望,才會讓夢里的子元生出胸脯。
只是,當他這麼說服自己時,看著何紫沅敞開的衣襟里露出的那片雪女敕,他情不自禁將手伸進她的衣襟里,緊緊抓握住那團軟女敕豐盈,想確認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
當他一握住那誘人的軟女敕豐盈,立即被滿手滑膩柔軟的觸感吸引,無法抑制地搓揉著,思緒混亂不已,分辨不出那美好的觸感是真實的,還是出自于他的幻覺。
何紫沅察覺他的動作,驚得垂下眼陣,赫然發現他的大掌已握住她的半邊盈軟,飽滿的雪女敕因為他或重或輕的搓揉,不斷擠出他的指縫。
那婬靡的畫面讓何紫沅整張臉火辣辣的像是燒了起來,也讓她意識到,沒有束胸的決定是錯的!
她心跳紊亂,羞憤不已,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他的手臂拉開。
上一回莫名其妙被他奪走初吻,這一回,他竟對她伸出魔掌……
美好的觸感瞬間自掌中消失,成濤回過神,看著何紫沅羞紅的臉,不確定地問︰「你……是子元?子元……是姑娘?」
那不確定的問句以及他愣然的表情讓何紫沅羞惱得在瞬間白了臉,她驚慌又氣惱地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混蛋!」
她有這麼像男人嗎?
這些年好不容易長進了些的胸部都被他被當成面團般搓了好一會兒,他居然還露出一副弄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就算他病了,發著高燒,腦子迷迷糊糊的,但她就是沒有辦法不生氣,沒有辦法不讓自己感到羞辱,只好奪門而出。
奔跑間,氣憤、羞恥、傷心與許多無法言明的感覺涌上心頭,何紫沅感覺臉上有股濕意,抬手去抹,才發現自己竟淚流滿面。
為什麼要掉眼淚?
她抬手抹去眼淚,倔強地吸了吸鼻子,在心底罵了成濤八百遍。
房里,成濤沒料到自己會被推一把,後腦勺重重地撞在床板上,讓他暈上加暈,發出一聲痛呼後,意識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棒日,成濤的燒退了,他卻覺得自己像是仍處于高燒中,思緒渾渾噩噩,怎麼也沒辦法弄清楚昨夜發生的事。
昨夜,他夢到子元長了胸脯,變成姑娘家,他還親手確認了那柔軟豐盈的觸感……
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若是夢,那份感受卻真實得不可思議;但若是真的,怎麼接下來的情況他完全沒有記憶?
「濤爺,用膳了。」七寶端著飯菜走進成濤房里。
成濤的思緒被七寶的說話聲打斷。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七寶一眼,終于開口問︰「七寶,昨夜是你替我煎的藥嗎?」
昨夜他病得昏昏沉沉,只記得是七寶端藥來讓他服下。
七寶憨憨地抓了抓頭,笑著說︰「不是我,是子元教我端來給你喝的。」那時他睡得正熟,突然被子元叫醒,要他送藥來給濤爺喝。
「果然是子元……」成濤皺起濃眉喃喃自語。
但這也只能確定子元到過他房里來,他還是無法確定那些事是否真的發生過。
無奈的是,他根本不可能找子元求證,問他到底是男是女,以解開心里的疑惑。
七寶見主子沉著臉不知在想著什麼,擺好飯菜後便開口道︰「濤爺,趁熱用膳。」
成濤的心思完全懸在昨夜的事上,根本沒有心思吃飯,于是淡淡地說︰「不吃了,我去瞧瞧城牆補得如何。」
他必須找點事做,否則再這麼下去,他又會陷入子元是男是女、昨夜的夢境是真是假的胡亂臆測里。
「濤爺,華大夫吩咐您要多休息。」七寶見主子連飯都不吃,趕緊出聲勸道。
「只是小傷,不礙事。」因為受傷而發燒,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已經讓他夠窩囊了,再躺下去,他都覺得自己快要成了廢人。
七寶哪里攔得住主子,見他執意如此,也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伺候。
成濤卻制止他道︰「七寶,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