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一定是的,不懂得好好珍惜你這個優秀兒子的是你父親,不是伯母,你永遠都會是伯母的驕傲,你別這麼自責,否則伯母在九泉之不會無法安心。」她低語安慰著,小手宛如想為他驅退心里的痛苦,徐柔拍拂他的背。
她溫柔的細語和拍拂動作,使他胸中仿佛注入如涓暖流,心中的悲涼緩緩消散。他更加擁緊她,埋首在她柔皙頸項中。
以往憶及過往,他總像被卷入黑暗漩渦,恍如被大海吞噬快要滅頂那樣難受,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心里的痛苦減輕許多,這全都因為有她在身邊。
了解他激蕩的心情,倪語霏靜靜的與他相擁,片刻後才輕問︰「伯母這件事,是你和你父親決裂的導火線?」
「嗯,經過這件事,我對他徹底心寒,表明不會再當被他利用的棋子,為克雷格醫院效力,他氣得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以為我會回頭妥協,但我不在乎,只想遠離英國。」他再開口時,聲音已平靜許多。
「你在台北有房子,又怎會住在閑雲酒莊?」
「算是我和老爹有緣吧,當我正處于不知下一步該往哪里走的茫然情況下,有一天到了台中,在閑雲酒莊借宿一晚,老爹大概看出我有心事,可他沒多問什麼,只說酒莊很大,我若不嫌棄可以一直住下來,如果我有興趣,他還可以教我釀酒。就這樣,我在酒莊住下來,也釀酒釀出興趣。」
低述完這段經過,靳煒烈抬起頭,輕輕扳開她。
他的動作令倪語霏記起自己方才主動環抱著他,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她感到一陣困窘。這時,他說話了。
「在英國執醫的不堪與悲哀過去,是我極力切割的部份一因此關于醫界的一切,這些年一直是我所避諱的禁忌,沒想到我卻遇見了你。
「無論是你的身份或家庭背景,全都觸動我的禁忌,這正是你第一次在紫影PUB喝醉那天,我發現自己對你動了心,但始終沒讓你知道的原因。」
「你在那時就喜歡我了?」他也和她一樣,在那天察覺自己動心陷情?
他坦然點頭。「現在,你相信我是真的早就愛上你了嗎?」
第8章(1)
迎望著眼前男人深邃眼眸里的專注認真,倪語霏相信他說早就愛上她的傾訴是真的,可是……
「就算我相信你愛我,但我仍然有著你忌諱的身份與家庭背景,這樣,你還願意愛嗎?」她欣喜能得到他的垂愛,卻更擔心他無法繼續愛她。
「沒辦法不愛啊!」輕撫上她臉頰,靳煒烈濃情低訴,「這些日子我努力想忘了你,無奈心里依然全是你,知道你在紫影PUB掉淚,我的心更是糾結成一團,擔心你哪天會因為我而失魂恍惚的發生意外,于是心急著趕來台北找你。」
「你知道我在紫影哭?顧先生告訴你的?」
「厚謙還說你遇上,把我急得半死,恨不得親手教訓那只該死的。」
「當時我很害怕,還喊了你的名字……幸好你的朋友及時出現。」她偎入他懷里,讓他令人安心的氣息驅散她的惶怕。
「對不起,你險些出事,我卻無法在你身邊保護你。」他心疼又內疚的摟緊她,明白她呼喊他時的心情有多無助害怕。
倪語霏直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想去請顧先生當我的男朋友,才會遇上那個。」
靳煒烈震驚的低頭看她,「你請厚謙當你的男朋友?」
「是假男友啦!我爸有意為我安排相親,我不想參加,只好找個假男友當擋箭牌,一時沒有適合的人選,就想說請他幫忙,他沒告訴你?」
「沒有,他只說你看見傾心玫瑰就一直掉淚,還堅持你要喝酒。」她父親要為她安排相親?靳煒烈眉心凝著在意。
以為他在氣她硬要喝酒,倪語霏硬著頭皮解釋,「看見你釀的酒,想起自己對你傾心到……把自己都給了你,你卻不喜歡我,我難過得直掉淚,只想喝杯玫瑰酒,再盡情想你一次,也許、也許之後就能忘記你……」
听著她令人心疼的低訴,靳煒烈萬般心憐的摩挲著她的背。
「抱歉,讓你受煎熬了,其實那夜能擁有完美無瑕的你,我十分滿足幸福,卻因心里的顧忌,不得不以無情的態度傷你,幸好隔天清晨你一路平安到台北,否則我怎麼樣也無法原諒自己。」
「你怎麼曉得我一路平安到台北?」雖對他提到兩人的纏綿感到羞赧,但他最後兩句話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天我一路開車陪你回台北。」
好驚訝。「為什麼?」
「逼不得已傷了你,我一夜無眠,心想你一定也是整夜難眠,天未亮就听到你開門離開別苑的聲響,我很清楚你想做什麼,卻強忍著不去留你,但又擔心你的安全,所以開車跟在你後頭。」
她胸中涌人滿懷感動。「這些日子你一定也不好過吧。」他又變成滿臉胡子的大叔樣了,是因為她而無心整理儀容的關系嗎?
「是不好受,但我決定不再逃避這份感情。就像老爹說的,老天安排讓我遇見你、愛上你,就表示我注定和你牽絆。我的過去和你無關,要你跟著承擔,對你不公平,我會學著淡忘沉重的過去,更會好好珍惜你。」
無心愛戀戀成災,這些年唯有她能進駐他心底,倘若這真是注定好的情緣,他不再閃躲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希望你能過得更快樂。」
「會的,我相信有你陪伴,我會過得更快樂。」
倪語霏在他懷里淺淺一笑,忽地想起什麼的問︰「你之前提到老爹,他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
「嗯,老爹早看出我們對彼此的感情,也猜到那日你匆匆北上和我有關。」
「是喔,我覺得有點糗。」
「我倒很感謝老爹,若非他語重心長的點醒我要懂得把握你,我也許仍困在愛與不愛的猶豫中。不過你今天嚇到我了,我差點就把你當成闖空門,且大膽睡在我床上的小偷,準備要教訓你。」他比向一旁的掃帚給她看。
厚謙大概是不曉得語霏回的是他的住處,因而未在簡訊上說明吧。
她尷尬的笑笑,「我知道是顧先生的妹妹送我回來的,可是有點醉的我沒注意到向她報的住址是這里。」
她沒提的是,這些日子她雖然在父母面前強打起精神過日子,可有好幾次車子開著開著便來到這里,在屋里呆坐許久才離開。
「還好你沒打到我,不然你就慘了。」她撒嬌的補了句。
「也是,你若受傷,我絕對會自責得無法自己,不過,現在你慘了。」
「嗄?」
靳煒烈的回答是直接封緘她柔女敕紅唇,在她驚愣間伸舌探入她檀口,以最親密的深吻,傳達對她的眷戀與渴望。
頓悟他所謂的慘是他索吻的這份親昵,倪語霏雖覺羞赧,可她沒有退卻,心悸的闔起眼與他唇舌交纏。
他的胡子有些扎人,可她無法分心在意,因為他很快就將她吻得意亂情迷,只能癱倚他懷中,鼻息里滿是他惑人的氣息。
當他密密麻麻的吮吻由她小巧的貝耳一路往她白皙的頸項蔓延而下,胡子刮搔著她細致的肌膚,引起陣陣難喻的酥麻,同時帶來明顯的刺癢感。
「煒烈,你的胡子……好癢。」她在酥麻的感受里忍不住嚶嚀出聲,下意識想閃躲他帶來扎刺感的胡子。
「這些日子我除了白天不停的忙碌,想借以忘記你,要不就是在夜里瘋狂的想你,壓根沒心情刮胡子,不過我現在也沒時間刮,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嗄啞低語著,他打橫抱起她走向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