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沈斯喬輕輕地說。
「啊?」被抓包了!安詠心諂媚地笑︰「那個那個……成績一般啦,不過反正是抄你的,也不差,哈哈哈哈!」
「安詠心!」
「那個我餓了,放學了,我們吃飯去吧。」說完,安詠心背著包包沖出了教室。沈斯喬低咒了一聲,收拾好東西追了出去,一直追到通往餐廳比較清靜少人的林蔭小道,沈斯喬才一把揪住不安份的某人︰「站住。」
拼命喘著氣背靠在沈斯喬的胸前,安詠心苦著臉︰「做人……何必這麼執著?」
「不好意思,那是本人的原則。」說完,他一手鉗制住安詠心,一手從她的包包里掏出試卷,掃過試卷的論述題,沈斯喬微怔,而讓他訝異不是那跟他差不多的分數,而是她的論述題答得相當好,跟他的答案完全不一樣,這是另一個角度看問題的論述,是完全安詠心的回答。
看著沈斯喬不語,安詠心立刻識時務地低下頭︰「我錯了。」
半晌,沈斯喬淡然地說︰「錯哪兒了?」
「錯在,不該……」安詠心委屈的臉頰突然綻開笑容故作扼腕︰「不該隱藏我傲人的實力,唉,其實親愛的,我是為了烘托你的偉大才刻意隱藏我的實力,我用心良苦呀,你是不是很感動呢?」
「是啊,很感動!」沈斯喬皮笑肉不笑︰「感動到想掐死你!」
「安詠心!你明明會寫為什麼裝蒜,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所以寫試卷的時候無法沒專心?我告訴你……」
揉揉耳朵,唉!又開始教訓人了,真是好唆……算了,老辦法!
安詠心仰頭看著沈斯喬,輕一踮腳,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嘿嘿,果然安靜了!縴細的手臂爬上了他的頸項圈住,深深地吻著他,小巧的舌學著他曾經對她做過的,挑開他的齒跟他交纏,她喜歡他的味道,總是有種淡淡的薄荷香……
無奈地松懈,沈斯喬摟著她的腰回吻,他似乎總是拿她沒辦法。
「心心。」
就在兩人在自以為隱蔽的小道上吻得忘我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聲音喚起了安詠心的小名。
安詠心全身忽然僵住,那種震驚的顫抖讓沈斯喬都能感覺到不平常,安詠心慢慢離開沈斯喬的唇辦,看向來人,臉色從幸福的笑意褪變成一陣青一陣白的冷意;她早猜到了,這樣親昵的稱呼,除了詠維和弈天,只有一個人,而他的聲音,她到死都不會忘……
只是停頓了幾秒,安詠心便拉起沈斯喬快速離開。
男人連忙攔住他們的去路,眉頭緊蹙地喚安詠心︰「心心,你听我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安詠心低吼。
沈斯喬看著眼前年近半百,卻依舊顯得氣質不俗的男人,听到安詠心低吼才回神,她一向對不認識的人沒有太多情緒,能讓她臉色這麼難看的……答案盤旋在沈斯喬的腦海里呼之欲出。
沈斯喬拍拍安詠心的頭,低斥︰「怎麼對人這麼沒禮貌,不準這樣。」
听到沈斯喬這麼說,安詠心那股暴戾的氣息逐漸減弱,她偏頭「哼」了一聲不看那個男人,像小孩子賭氣一般悶在沈斯喬的肩側。
男人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安詠心,覺得非常訝異,他的目光從安詠心的身上移到了沈斯喬的身上,那雙本帶著愧疚、慈愛目光的雙眼瞬間變成探測的銳利,這讓沈斯喬非常不舒服。
基于禮貌,沈斯喬還是點頭說︰「請問您是……」
「我是心心的父親,杜盛禮。」
第6章(1)
案親?
這兩個字讓安詠心如芒刺在背般惡毒地諷笑起來,猛地轉身,她看著這個自稱父親的男人。
「父親?真好笑,我姓安、你姓杜,你怎麼可能是我父親?你是大名鼎鼎的杜氏集團董事長,而我是一個從國中開始就靠社會福利救濟過活的孤兒,我們哪一點像父女?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我父親,你說啊!」
沈斯喬緊握著安詠心冰涼的手,听著她這樣殘忍地說出這一席話,知道她有多恨,心里有多痛,他卻從來沒有問過她背後的事情,也不想逼她說出來傷心,可是這樣生生的听到,讓他更加震撼。
杜盛禮的臉上盡是難堪悲痛之色︰「我……心心,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蕊馨。」
「住口,不準你喊我媽的名字!」安詠心開始有些歇斯底里,不受控制地搖頭︰「是你!是你和那個女人聯手害死我媽的,是你們讓我連我媽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們故意要讓我痛苦一輩子,讓我媽死不暝目。」
「不是這樣的。」杜盛禮難過地說︰「蕊馨死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不知情,心心,你相信我,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方眉一直這樣對待你,這次我來不及阻止她來學校鬧,是我的錯,我……」
「夠了!」安詠心捂著耳朵瘋狂地搖頭︰「我不要听,我不要、不要……」
「安詠心,冷靜。」沈斯喬狠狠地抱緊安詠心,發現似乎只要涉及家庭的事情,她就會變得失去控制而焦躁,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她心里的毒瘤已經太深,深到足以毀滅她自己︰「有我在,不用怕,乖,」
輕輕顫抖著粗重喘息的安詠心在沈斯喬懷里慢慢安靜下來,沈斯喬對著杜盛禮也有了大概了解,他淡淡地說︰「杜先生,詠心現在大概沒有心情跟您說話,請您先回去吧。」
杜盛禮遷怒地對沈斯喬吼起來︰「我跟我女兒說話與你無關!你就是沈斯喬?別以為你是心心的男朋友就可以替她作主,詠心是我杜盛禮的女兒,你根本配不上她!」
這句話狠狠刺傷沈斯喬,也更加刺激了安詠心,她掙月兌沈斯喬對著杜盛禮嘶吼起來︰「到底是誰配不上誰?我安詠心不過就是您杜董事長年少輕狂、一夜風流的孽種,是一個破銅爛鐵都不如的私生女,你以為我有多高貴?別把你那些光環套在我頭上,對不起,我承受不起,你從來沒盡餅做父親的責任,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心心!」杜盛禮焦急地說︰「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母親……」
「愛?你也懂得什麼叫愛,你也配說愛?我告訴你,愛不是這樣的,不是唯唯諾諾、出軌偷情,更不是逃避責任!被了,我根本不想見到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被拉著走的沈斯喬拽住了安詠心,回頭對無力地站在原地的杜盛禮禮貌地說了最後一句︰「杜先生,我之所以還尊稱你一聲杜先生,是因為你給了詠心生命,但這並不代表我感激你,你給她生命,卻曾讓她生不如死,這比不給更加殘忍;如果你真的愛詠心,請你重新思考你該用什麼方法、什麼心態來對她,至于我,也許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但詠心要的,我都可以給。」
「走吧。」對著默然不語的安詠心輕輕說一聲,摟著她慢慢離去。
杜盛禮挫敗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嘆息,他這一生,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呼了一口氣,沈斯喬重新瀏覽了一遍寫好的論文,才輕巧地把筆電合上,抬起手腕看時間,他卻嚇了一跳,怎麼不知不覺這麼晚了?回頭看坐在地毯上,趴在茶幾邊對著電腦默默出神的安詠心,沈斯喬墨黑的眸斂了斂,起身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故作嚴肅地輕咳兩聲︰「安詠心同學,請問你在做什麼?」
似乎一直在失神的安詠心一個顫抖回神,抬頭看沈斯喬,滿臉的茫然和失措一瞬間褪去變成諂媚的笑意︰「我在思考呀,思、思考……這個論文實在有難度,我在很認真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