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實話,我住北京,全名是愛新覺羅靜蝶。」她蹙著眉,認真的看向樊謙,「我真的不是現代人,也真的听得見那些妖怪在說話,我--」
「閉--嘴!」痛苦的緊閉雙眼,「間諜!惡心的謊言!我、我的片子……」
靜蝶望著在木板地上掙扎爬行的樊謙。他想去救他的片子,因為他認為她會把拍攝下來的東西給帶走還是銷毀?
言猶在耳啊……他明明說過,她說什麼,他都信的。
兩行清淚滑下她的臉龐,她第一次品嘗到心痛的感覺,但是相軟于在她耳邊歇斯底里嘶吼的曇妖,值得,值得的。
「再見了。」
第10章(1)
一切如靜蝶所言,她在湯里放的不是什麼劇毒,而是一帖中藥,服用之後會月復痛如絞且月復瀉不止。所有工作人員全都嚴重月兌水,還有人嚴重到腸痙攣,但是因為送醫迅速,因此都沒有大礙,只是因為虛月兌,必須在醫院里躺上個兩、三天。
即使堅強如樊謙也動彈不得,他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或夢或醒的一直感覺自己在質問靜蝶︰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怎麼潛伏進黑山的?從樓上摔下來的醒目式現身是為了讓他印象深刻嗎?
假裝遮助?吸引他的注意?他心底明知道那不該是裝出來的,可是靜蝶為什麼要這麼做?刻意下藥,讓他們全部離開黑山?除了為了破壞他的電影外,他找不到別的理由。
不要扯什麼鬼呀妖的,他不信啊!
「樊先生!」護士急忙沖上前,一把壓住他的肩,「請不要起來,你現在還不能動。」
「我……我得回去。」
他費盡力氣才能半坐起身,想當然耳,馬上就被護士輕而易舉的壓躺回病床上了。
「你現在連走出這個病房都有問題,請不要逞強。」護士還為他蓋上了被子,「點滴還要打好幾瓶,你越安分,就能越快出院。」
不行,天已經黑了,靜蝶說過只需要今夜,她該不會真的要毀掉他的心血……她不會這麼做的對吧?她知道他有多重視這部電影,可是她讓大家都月復瀉,這是破壞的行為啊!
「樊謙!」馬敬學匆匆走進,焦急地問道︰「怎麼回事?」
「敬學……快!快回黑山!」對,還有健康的人在!「我們所有的影片都在那里,你快點去把東西拿出來!」
「黑、黑山?」他面有難色,「樊謙,已經很晚了。」
夜入黑山,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不要管那什麼訛言,根本沒人看過鬼呀妖的不是嗎?」樊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靜蝶對大家下藥,她勢必另有目的,一定……」
「你別激動,我已經听說了,張筱妮指證歷歷,她把當時情況都說了一遍。」馬敬學緊鎖眉心,「靜蝶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不認為她想毀掉你的電影。」
「不知道……」他痛苦的閉上雙眼,到現在肚子還會絞痛,「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圈子有多黑,難保她不是刻意接近我的。」
「假設我們都瞎了,看不清她這個人,但你呢?靜蝶看你的眼神熱切得很,那感情不是演出來的。」馬敬學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我也不覺得她是壞人,張筱妮提到靜蝶在現場說是你逼她的,什麼意思?」
他逼她的?樊謙顫抖著深呼吸。靜蝶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他敷衍的把靜蝶講述妖鬼三月大限的事告訴敬學,根本不想提這種荒謬的事,只急著催敬學回黑山。
「我不會回去的,我不想騙你,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賭,黑山的事大家都知道,沒人看過是因為都失蹤了。」馬敬學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你就沒想過靜蝶說的可能是真的嗎?」
「馬敬學,我在黑山住多久了!」樊謙簡直氣急敗壞,「信任要有一定程度,難道她說她是公主,我也要相信嗎?!」
「公--」他頓了一頓。
張筱妮也跟他說了這件事,還很肯定靜蝶的精神狀況一定有問題。
「她說她是咸豐的公主對吧?」
事實上,他認為這件事才叫扯。公主?怎麼跑出個穿越來了?若說連續劇跟小說流行穿越就算了,好歹也是現代穿到古代,古人穿到現代還怎麼活,怎……
馬敬學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我記得靜蝶一開始什麼都不會對吧?說話也很奇怪……」
「馬敬學,你在發什麼神精!」樊謙有點惱火了,「我現在只想知道她人在哪里--打電話回去,我的手機還在黑山!」
「那你說她是怎麼進到別墅的?臨演名單中也沒有她,工作人員一來都會先簽到,哪個人能逃過我眼楮。」他這個疑問其實埋在心中很久了,只是樊謙對她實在照顧有加,所以他一直不方便問出口。「她從二樓‘掉’出來時,我真的是傻了,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重要嗎?」樊謙擰著眉低吼,「你居然在想這種荒謬絕倫的事!」
「那里是黑山耶,妖怪跟惡鬼的地方,為什麼我們可以信那邊有厲鬼,卻不相信真有穿越時空這件事?」馬敬學不是刻意為靜蝶說話,單純就事論事,「我記得人人都在說黑山,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除了活命!」
活命!樊謙聞言突然一懍,想起此時此刻,靜蝶一個人在黑山。
「她為什麼沒被警方帶走?她應該要待在警局才對!」她緊握著拳頭,「她現在只剩一個人!」
「我還不是很清楚……」
「我沒有放她一個人在黑山這麼久過……白玠恆說過,黑山只認我的!」樊撐著身子坐起身。就是因為如此,他幾乎不讓靜蝶離開他身邊的。
馬敬學扯了嘴角。看看這家伙在說什麼矛盾的話?「你不是不信黑山有鬼嗎?現在又說黑山只認你,你根本一直在自相矛盾!」
「閉嘴!」樊謙怒吼一聲,肚子又犯疼。
拿著手機走出去,馬敬學這通電話橫豎都得打。靜蝶只身待在黑山,連他都擔心,畢竟再怎麼說,她都對他有恩……對!
「樊謙。」他站在門邊回身,「我今天去看報告你知道吧?」
「知道。」他皺眉的說,「靜蝶催你去的,害我不禁想到,該不會是她的計策之一……我不想把她想成壞人,可是--」
「我有肝癌。」
咦?樊謙愣愣的瞪大雙眼,詫異的看著十一點鐘方向的馬敬學。
「第一期,連醫生都說我運氣好,居然剛好在這時候做健檢,範圍很小,切除後再做化療,存活機率非常高。」他無奈的笑笑,「靜蝶很早就說我肝有問題,又一直催我去看醫生,所以這件事情我很遺憾,我選擇先听她怎麼說。」
樊謙一時難以接受。敬學居然有肝癌?而靜蝶早在幾個月前就看出來了?「她說她跟一個費什麼雄的醫生學過醫術,難道這是真的?」
她是醫生嗎?是醫學院畢業的?
馬敬學聳了聳肩,撥通電話後便走到病房外。
坐在病床上的樊謙突然涌出了許多怪異的想法,而且心浮氣躁的坐立難安……他突然很想來根煙,護士沒說拉肚子不能抽煙吧?他伸手想模口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了病人服,煙跟打火機應該都在原本的上衣口袋里。
「敬學!馬敬學--」他朝門口喚道。
現在唯一行動自如的就是馬敬學了,不過他不知道走到哪里講電話了,根本沒回應。
樊謙被多種情緒影響著,既憂心如焚,又怒不可遏,另一方面則是疑神疑鬼。靜蝶到底是個謎樣的女人,出生不明、背景不明,講的話不符合常理就算了,所作所為他也完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