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要回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肯定?
「黑山的時空裂縫是可以來回的,你不必擔心這里的一切,我會想盡辦法把你扔回去!」曇妖忿忿的說道。「就在今夜!」
今晚?!靜蝶倒抽一口氣。不能再等了!她告訴自己,這可怕的地方,絕對不能大意,不管曇妖所說是真是假,片刻都不能再拖了!
「好了!」化妝師將她的頭發梳亂後,大功告成。
她起了身,樊謙和其他人已經先到後院做準備了,許多演員的戲分都已經在前幾天殺青,今天剩下的演員就是她、王品淳跟張筱妮了。
深吸了一口氣,筆直走向廚房,爐上有甜湯在滾,她打開廚櫃,從里頭拿出一小包紗布,睇凝兩秒後,往鍋里扔了進去。
「要開始了!」張筱妮推開紗門喊道。所有人就等她一個。
「就來。」她拿湯勺拌了拌,微笑著走出去。
代理場記忙進亡出,不如馬敬學來得專業,跟樊謙也沒有默契,但是馬敬學偏偏選今天請假去看健檢報告,樊謙不得不接受。
「靜蝶的手環好像不連戲吧?」張筱妮注意到她手上的玉鐲,「上一場我記得是戴銀圈的。」
樊謙立即回瞪,代理場記嚇得趕緊沖進去拿道具。
「別這樣。」靜蝶在他吼人前先出聲了。
「都是你,拚命催敬學去健檢,晚個幾天又不會怎樣!」他忍不住本噥。
「他拖太久了,肝病不能拖。」她板起臉來,「你要感激我救了你朋友。」
「他身體好得很,哪有病。」
「我跟名醫學過基本醫理,雖然不夠專精,但肝病病相我一看就知道,費師傅還說我有天賦呢!」她不免有些自傲,可惜的是,她學不了多久,師傅就離宮了。
無心為御醫,卻兩度受召入宮,但她明白師傅是聰明人,御醫也是提著人頭在行醫,那不如在民間照料百姓。
「費師傅?很有名?」改天也給他看看好了。
「費伯雄。」她一心期待樊謙或許能听出端倪,師傅之于現今,已經是百年前的人了。
樊謙認真的望著她,然後眼神瞟到她身後,代理場記匆匆忙忙拿著銀環過來。
靜蝶只得嘆口氣。隔行如隔山,看來樊謙是不知道了。
換了手環後,她開始拍最後一幕戲,這幕戲拍得辛苦,埋尸就演了六次,最後天降大雨,在這寒冬中淋著雨演戲,唯一有台詞的是張筱妮,身為二媽的她渾身是傷的從廚房踉蹌步出,跟女主角對望。
她們互相凝視,只用眼神傳達彼此的心緒,不時望向鏟子、土跟土里的尸體,最後則是由張筱妮淡淡說了句「進屋吧」做為結尾。
這幕演了二十次,最後樊謙凝視著鏡頭,終于喊了一句,「卡--很好!」
「哇喔!」
現場堡作人員響起如雷的掌聲,水一關,大家立刻上前獻上鮮花,三個演員一人一束,大家被水淋得發顫,卻也笑得燦爛。
「謝謝各位!終于殺青了!」樊謙開心極了,「快點去換衣服,別著涼了!」
他不只是擔心靜蝶的身體,同樣也催促著王品淳等人,因為跟她在一起後,他變得柔軟許多,也比較懂得為他人著想。
張筱妮也跟靜蝶說了聲,「辛苦了。」于演技方面,她是佩服靜蝶的,至于私人情感,她就算難受也不能表現出來,跟樊謙在一起早該有心理準備。
合作拍戲一個月余,她漸漸理解樊謙選擇靜蝶的感覺,不想跟他鬧翻,眼淚只能往自個兒肚里吞,雖然她總是盡可能帶著淺笑,但表情不管怎麼看就是不自然。
一見到演員們回到屋內,助理們緊急迎上前去,替他們披上了毛毯,就怕他們著涼。
「我煮好了桂圓粥,趁現在休息,大家先喝吧!」靜蝶走在最後,向大家吆喝著,現在這景也沒拆得那麼快,可以爭取點時間。
哇……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雙眼都亮了起來。這麼冷的天氣,有熱騰騰的甜湯可以喝,真是幸福呢!靜蝶真的超賢慧,就連當了女主角,還是不會讓大家餓到。
「我來我來!」小包一馬當先,要幫大家盛裝。
樊謙跟著進屋,拿著毛巾往她發上擦去,「快上去換衣服沖澡,別感冒了。」
這份親昵閃得大家睜不開眼。三個月前誰想得到他會用這麼柔的嗓調說話?
靜蝶淺笑,點了點頭,「你也快去喝一碗,我特別為殺青煮的喔!」
「好。」樊謙用力頷首。開玩笑,靜蝶煮的當然要喝。
她正往樓上走去,其他演員使用樓下的浴室,張筱妮瞅著她,她輕笑著,張筱妮卻皺了眉。
靜蝶直抵三樓,把妝卸干淨,沖了熱水澡,換上了輕便的衣服後,從容自若的慢慢吹干頭發。
她知道有「人」會來通知她的,她有成功的自信,保全所有人的性命!
「你這女人--」
尖叫咆哮聲倏地穿牆而入,曇妖偕同一干妖魅鬼怪霎時涌進了房內。
「你干了什麼好事!」
哎,來了,靜蝶放下吹風機,緩緩望向曇妖,那鳳眼是瞬也不瞬的盯著它妖媚的眼底。
「我說過,我有要保護的人。」她旋身,走了出去。
曇妖一怔。剛剛那眼神--她看得見?!
靜蝶緩步下樓,早听見樓下一片哀鴻遍野,混亂不已,樓梯下還滾著許多人,抱著肚子哀號。
樊謙正在咆哮著快叫救護車,自個兒也曲縮在餐桌邊幾乎動彈不得。
「是她!」唯一能起身的,是張筱妮,「我看見了!」
在樓梯下靠著牆的王品淳最可憐,他讓張筱妮先洗澡,全身又冷又凍還濕漉漉的,原本想喝點熱湯暖身子,結果一碗下肚居然月復痛如絞,仿佛被撕裂般痛苦。
「什……麼?」樊謙抬首,看見正走下樓的靜蝶。
「她放了東西進湯里,就在開拍之前,她從櫃子里拿一包東西扔進湯里,扔進去之前的表情好可怕。」張筱妮指著她說,「所以我不敢喝,我覺得有問題。」
「……靜蝶?」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旋即痛苦的皺起眉。
「我別無他法,你听不進我的話。」她邊說邊來到了一樓。
客廳沙發上,小包正顫抖著手在撥電話,卻連三個號碼都撥不好。
「你們至少得靜養三天以上,我只需要今夜。」
她彎子,拿過小包手里的電話,為大家叫救護車。
「為……為什麼?唔!」樊謙臉色蒼白的望著她,冷汗直冒的問。「你想做什麼!」
「為了阻止你拍片,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她沉靜的說,拿著手機往外走去,清楚的跟電話那頭的人報地址。
阻止他拍片?樊謙瞪大了眼楮。靜蝶一開始就是為了阻止他拍片而來的嗎?
救護車听到是黑山,自是膽顫心驚,但救人為上,還是得硬著頭皮來。
「你究竟是誰?」張筱妮難得遠遠的問。她現在覺得靜蝶好可怕,那眼神跟笑容都讓她不寒而栗。「下毒害大家你有好處嗎?」
靜蝶眸子里閃爍著冷然,她在意的永遠只有樊謙,他用不可思議與責備的眼神望著她,她卻只是笑著。
「我是清朝公主,咸豐皇帝的皇女,在來到這兒之前,住在深宮之中。」她幽幽的說道,「因為在樹洞里撿到你的打火機,所以穿越時光,來到了這里。妖魅說,黑山有時空裂縫,這是司空見慣之事。」
她在說什麼?樊謙緊皺起眉。都到了這當口,她還在編故事,而且還是這麼荒唐可笑的故事!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我送醫之後,你想對片子怎麼樣!」是勁敵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