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有榮幸邀你跳舞嗎?」凌一向來懂得見好就收,為避免狗急跳牆,他對眼前的女子提出邀請。她似乎受寵若驚,羞怯地將青蔥手指放進他的手掌,兩人滑入舞池。
金童玉女般的兩人頓時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當然凌一神秘的身分也是原因之一,大伙圍成小團體喁喁私語——「我從沒見過哪家公子那麼俊俏」
「他是誰啊?跟他跳舞的是宮本家的小姐查c」
「該不會是宮本小姐的愛人」
眾多揣測紛起,凌一擁著懷中的嬌小人兒翩翩起舞,敏銳的他也發現室內正彌漫著不安的氣息,像狡猾的狐狸正掂著獵物的斤兩。他若無其事的說︰「你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剛才她看見廣田家的兄弟鬩牆,不是嗎?
女孩粉白臉蛋的紅暈久久不褪,「我的名字是宮本流璃子,我看過你十八歲時候的照片——我對你一見鐘情,真的!」
她帶著少女那種「為愛奉獻一切」的模樣,直愣愣的明眸中有著誠摯,以他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而言,她顯得小鳥依人。似乎敵不過他銳利的眼眸,她低垂了頭,表現出小女孩的嬌憨。
凌一近似無情的扯動嘴角。他相信一見鐘情,他跟為霖就是這樣。但是所謂的一見鐘情應該含有兩情相悅的成分,初見面的剎那沒有什麼電流,又哪會產生觸電的感覺?她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偶像而已。
她只是個還需要多喝幾年女乃的娃兒!
「你想嫁給我?」
爆本流璃子沒料到凌一如此直言不諱,手足無措之際,只能依著心思點頭,完全忘了女孩家應有的矜持。
「你對我只是幻想,多年的願望讓你堅信你自己愛我。」凌一毫不客氣地戳破她自我編織的夢。
「每個女人都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是啊,他睥睨世俗、孤芳自賞的狂狷氣質,不管是哪種女人都會想走近他、安慰他。
「我卻不可能愛上每個女人。」他已經將心交給在海的另一邊的人兒。
凌已牽著她的手走過舞池,立刻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大伙的視線如他預料的跟隨他的身影。英俊的外貌只能短暫的牽引他人的視線,飛揚的自信則讓人移不開眼,而他兩者兼具,渾然天成的巨星氣勢注定他不凡的人生。
「我會努力!」宮本流璃子也十分固執。
凌一搖搖頭,只有不解世事的小女孩才會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在演藝圈這麼多年,只求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十他們談戀愛的前提。
「你很天真,家人保護得滴水不漏。」她讓他想起為霖,他的愛。不過,為霖和她不同,為霖是堅強獨立的個體,在尋求愛的慰藉時,不會把生活重心掛在對方身上,聰明的為對方留個呼吸的空間,因為他們都明白兩人若纏得太緊,終有已方會因此窒息。宮本流璃子不同,她是易碎的琉璃,需要人時時呵護著,愛上這樣的女人很累。
便山凌已不用刻意去營造曖昧,他相信虎視耽耽的記者在亞歷的安排下,會做出他預料中的舉動。
爆本流璃子笑得天真爛漫,說出口的話卻教人差點跌破眼鏡︰「或許這是只是一種假象,想要我死的人不比你家里想你死的人少。」
便山凌一了然的回她一個笑容,原來她跟自己一樣,那喜歡他應該也是一種偽裝。
爆本流璃子彷佛能洞悉他在想什麼,補充說︰「我是真的對你有好感,如果你當我的丈夫,我會很高興。」
「我倒覺得把你當成老婆對我而言很困難,因為妹妹跟老婆的感覺不同。」凌一將話說得很明白。
在一來一往的對答中,他們很自然,在外人眼中卻是曖昧不明。
便田板本很得意看到這種結局,他已經在盤算和宮本家聯姻,可以為廣田財團帶來多少利益。
午後兩點,柏油路兩旁的椰子樹隨風搖曳,為霖滑過鼻尖的汗水來不及在地面留下痕跡,就被地熱蒸發,她抵不過懊熱,干脆沿著屋檐下走,繞些遠路也無妨。
「李為霖,李為霖等等我!」
為霖回頭,是文學院的學長陳文濤,也是今年文學獎的得主,前些日子得意了一些時候,報社競相邀稿,架子也端高不少。有人說他得意忘形,她倒覺得無可厚非,現在的社會就是要敢秀、敢現才會成功。
「學長跑那麼急有事嗎?」
「是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啦!」白面書生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潮,囁嚅的問︰「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社團討論今年招收新社員的事宜。你呢?」她才不相信他沒有重要的事,否則干嘛直追著她跑?不過他不說就算了。
「我可以一起去嗎?」陳文濤想在一旁醞釀勇氣。他喜歡她好久了,原想在得到文學獎時表白的,但是她剛好出國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可惡的勇氣卻跑得一滴不剩。
「你是代表古文學研習社來當間諜嗎?」每年新生根報到時,就是各社團招兵買馬時期,每個社團都使出渾身解數,把各種招生的奇怪噱頭都使出來,無怪她會這麼想。
陳文濤手忙腳亂,頭搖得像博浪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喜歡你想請你當我的女朋友!」
「學長,你別開玩笑了!我社辦到了,bye!」為霖當然知道他是認真的,但她已經有男朋友了,沒興趣跟人糾纏不清。她步人社辦,主要干部都到齊了,大伙開始討論招收新社員的事。
時間在有事可忙的情況下,過得很快。
為霖和寶寶相約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坐會兒,等到她可以離開時,已經快遲到了,她匆忙的往外走。
「咦,學長,你沒有回去啊!」為霖發現陳文濤倚在柱子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為霖的腳步不曾放緩,陳文濤則在後面追。
「我跟你講的話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想請你考慮。」
「學長,你人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巳經有喜歡的人,他在日本辦事情,辦完就要來台灣找我,很抱歉。」為霖不想敷衍他,她不想耽誤他另覓佳人的機會,畢竟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對他有所保留的拒絕反而會讓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陳文濤呆如石像的佇立原地,為霖對他投以抱歉的眼光,愛莫能助的走遠。
「寶賓,對不起,我來晚了。社團討論的時間延誤——」為霖氣喘吁吁的坐下。
「有誠意道歉的話,這餐就你請。」
「你乘機敲詐的工夫越來越好了。」為霖看過菜單,點了黑胡椒豬排。
「喂!為霖,窗外那個是不是陳書呆子嗎?」
為霖順著寶寶的眼光往外頭瞧,還真的是他。她干脆采忽視態度,他自覺無趣就會離開。
「別叫人家書呆子,好歹他也是文學獎的得主。」
寶寶曖昧的笑道︰「你在替他說話地!那敢情好,我也不用幫你牽紅線,听說他在暗戀你,你們就湊成一對好了。」
為霖啐她一口,「飯可以隨便吃,話可別隨便講,我對陳文濤可沒有意思,而且他就要來台灣——」她猛的噤口,糟糕!她居然自暴內幕。
「他?他是誰?」寶寶終于捉到好友的語病,她早覺得為霖不對勁,精神煥發得幾近「春心蕩漾」,現在又不是春天,可疑哦!
「什麼他?」
「你別裝傻,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
「我馬上幫你叫杯麥斯威爾咖啡。」為霖藉機想離座避難。
寶寶跟著起身,「我馬上去叫陳書呆子進來一起用餐,說是你請的,還說你對他的才華十分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