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巳經知道了。我跟寶如上樓,你們可以繼續。」沒有嘲諷的口氣,只是他們父女太久沒有促膝長談,彼此間的鴻溝太深了。她瞥見父親松口氣的神色,無奈地一笑。
在樓梯口踫著娜妲,為霖也不客氣的接過她的澧物,禮貌的道謝,便偕同寶寶上樓。
一踏進為霖的房間,寶實將蓮足上的涼鞋一踢,率性的往地上一坐,下巴靠在膝蓋上。
「你對你父親越來越冷淡了。」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可是我們連面都踫不著,就算踫了面也說不上幾句話,干脆避不見面,日子還過得自在些。」為霖聳聳肩,她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早安、晚安都省略了。
「如果你父規再娶,你在這個家的地位」寶寶有些擔心。
「寶寶,你以為每個後母都是從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里跑出來的不成!」
「不能這樣講,那個叫娜妲的,看起來就是精明能干,儼然一副女強人的模樣。何況,你不犯人又不代表人就不犯你。」所以她說為霖思想簡單,根本是得過且過、只管今天不管明天的實行者。
「大不了嫁人,反正女大當嫁!」
寶寶捶為霖一記,「你還真是唉呀!我也不會講。」真不知道該講她與世無爭,還是胸無大志,嫁人?多無趣的志向啊!
「女人的平均壽命有七十六點二歲,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必須跟另一半生活,如果有好的男人,我干嘛不嫁!」
「我都不曉得你什麼時候開始以嫁人為生活的主要目標!」為霖一趟日本行回來,似乎變得成熟,也開朗多了。
為霖惡作劇的偷笑,故意傷感的嘆氣︰「唉!我在這個家快要變成惹人嫌一號了,再不識相點收拾包袱走人,等人趕就不好看了。」
寶寶被為霖言語中的自哀自憐給感動,差點淚濕衣襟,「為霖,你別看輕自己,有我支持你!你可以來我家住嘛,我媽咪那麼疼你」隨著為霖低垂的臉,她的臉也跟著低垂,「李為霖,你騙我!」她看見為霖的嘴角噙著笑。
兩人笑鬧的追逐起來。
「不要跑」
「不跑的是傻子!」
晚上七點,為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抱著粉色的抱枕,守在電話旁。
七點整,電話響了。為霖不假思索的拿起電話,「阿雅!」不等對方開口,為霖率先喊出擱在心底的名字。
慵懶、低沉、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小為霖想我是嗎?」這等戲謔的口吻,除了雅各還會有誰。
「不是,鬼才想你!」她口是心非的壞習慣又犯了。
「說謊話鼻子會長長的像大象哦!」雅各調侃的聲音倏轉,沙啞的聲音充滿誘惑力,「我好想你,想你的唇、想你軟聲耳語,你真的不想我嗎?」
為霖的嘴巴不受腦神經控制,笑得合不攏嘴,黑溜溜的眼楮亮得像天上的星子,手指下意識地滑過自己的唇。討厭!害人家心生綺想,她居然有點期待。李為霖啊!你巳經被同化了。
「少甜言蜜語。我不在你身邊不是正好,你現在是不是左擁右抱啊?」
「是啊!左擁著企書書,右抱著乏味的財務報表。」
為霖憋笑,可以想見他委屈的模樣,故意惡聲惡氣的說︰「你可要為我守住身子哦!你若是不守‘夫德’,我就把你休了!」
「人家的清白都給了你,你怎麼可以懷疑我!而且,你把我的胃口養刁了,不是絕美如你、善良如你,我還看不上眼。」
為霖得意的嬌笑,之後,眼波流轉,軟聲訴說相思之告。
「阿雅,你要趕快辦完事,人家好想你。」她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在海的另一邊,雅各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無助,他有些著急與擔心,恨不得長對翅膀飛越海洋來安慰她。
「我知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雅各敏銳的察覺到為霖的不對勁。
「我沒有事。越洋電話很貴,我要掛電話了。」吸吸鼻子,她要再不掛電話,肯定會把家里的事告訴雅各,她不想他在背負自己的重擔時,還得承受她的,更不想讓他操心。
「李為霖,你千萬不能瞞我,有事要告訴我!」他收起嘻笑,正經八百的問。
「我沒有瞞你什麼,你別疑神疑鬼。」
「好好照顧自己,可別餓著或冷著——」雅各還有一大堆事要跟這迷糊蛋交代,卻遭她打斷。
「我都知道,bye!」為霖不等他回答就掛上電話。她要不先掛斷,恐怕半小時以後,雅各還在羅唆。
把抱枕丟到角落,同雅各講過話後,她心情變得暢快,他就像她的鎮諍劑——要是她把這個形容詞告訴雅各,不曉得他會有什麼反應十之八久是把她吻得七葷八素,強迫她說他是她的達令!
心情一放松,瞌睡蟲就上門打招呼了。她打了個大呵欠,粉女敕的臉蛋習慣性的磨蹭著柔軟的絲被,漸入夢鄉。夢中,雅各對著她唱情歌,一直唱到她感動落淚!
第6章(2)
海的另一邊,日本。
便田凌一接受廣田板本的命令參加宮本財團舉辦的宴會,沒有人認出他就是揚名國際的搖賓巨星,或許是因為他在表演時習慣將頭發染成珍珠紫、並戴上藍色隱形眼鏡的關系吧。
他對這種吃吃喝喝、趨炎附勢的場合沒有多大的興致,沉默的倚在吧台旁,手執一杯龍舌南酒,他喜歡那種苦澀之後甘美的感覺。
雖然他沒有加入眾人,但他不講話就能散發誘人的雄性魅力,他實則已勾起眾人的好奇心了。
「你要不要跳舞?」一名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子來到他而前,她很年輕,清亮的眸子閃著渴望,大概還不曾主動邀約男人,臉都羞紅了。
便田凌一扯著嘴角,除了為霖,很少人能讓他由衷的笑,卻忘了就算他不是真心,依然擁有致命的吸引力,現在那女孩連頸子也紅了。
「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背後傳來一個非常不屑的聲音,廣田凌一回頭,是廣田龍,還有二姨太的寶貝兒子廣田村之。他的眼底倏地閃過陰騖——當年的殺手應該是三姨太派來的。不過廣田家向來自以為至高無上的嫡長子,居然跟廣田村之這個庶出的孩子一起出現他可不相信這兩個不同母親的人能有什麼高貴的兄弟情操、手足之情,看來是同仇敵愾,炮口一致對外。
「嗨!便田龍、廣田村之,六年不見,你們的名字我沒叫錯吧!」凌一的口氣挑釁,反正廣田家的人互相爭權奪勢巳經不是秘聞了。
便田村之厭惡的說︰「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還不是只會吃回頭草。」
「你呢?還是一樣匍匐在廣田龍的膝下,祈求他給你一碗飯吃嗎?據我所知,父親大人好像不怎麼欣賞你,只讓你管理規模普通的下游公司。」廣田凌一像在跟人討論天氣,口氣絲毫沒有高低起伏。廣田村之不曉得是惱羞成怒抑或自覺羞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凌一在考慮需不需要幫他叫救護車。
便田龍對于從小就比他出色的廣田凌一早看不順眼,一山不容二虎,在列強環伺的情況下,好勝爭強的個性驅策他必須比廣田凌一好。
為什麼他離開那麼久,還要再回來?想搶他的地位嗎?或許父親比較疼廣田凌一,但那只是以前,他廣田龍、水遠是廣田財團的正統繼承人,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看著兩個若有所思的男人,廣田凌一明白自己的歸來巳經成功的挑起他們的警覺心,這下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