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兵的時候,四周寂靜,除了呼吸聲之外,夏星覺得時間彷佛漸漸變慢了。漫漫的長夜,一方面希望晨曦趕快到來,另一方面又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止。
桐平的心跳聲、桐平的體溫,一點一滴滲透到心底了,夏星的內心築起的高牆,正逐漸瓦解。這樣小小、溫暖的幸福,仍因不堪的回憶,多了丑陋的雜質,然後,以為的幸福,會慢慢開始變得污濁。
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宿命,就算日後能彌補,痛也不會消失。
他們依舊像是當時滿心傷痕的孩子。
夏星開始回想起過去。
是的,法律上的姊姊,並不是說謊,但最後也沒有成真。
一切錯誤的開始,只因一句玩笑話。
一個高三的女孩,從小失去父母,連唯一依靠的外婆也過世,一直孤苦伶仃的她,長腿叔叔終于出現,長腿叔叔的妻子卻不喜歡她,那又如何?她不想求任何人給她幫助。僅僅是想散心而已,她帶著他們的兒子——不知為何總是帶著淡淡憂傷的國一少年到海邊。
那一天,整個海邊都灰蒙蒙的,海浪並不平靜,就像是連浪花都在為他們哭泣,海潮的聲音格外傷感。
「想一起死嗎?桐平。」當時的氣氛和感覺,讓她不自覺月兌口而出。
但向她伸出手的卻是少年。
最後,他們一起走向海里。水的冰冷,讓她終于清醒,驚覺自己錯誤的行為,急忙打起精神,搭救絲毫沒有掙扎的少年,幸好遇到附近民眾的幫忙,總算獲救。
因為愧疚,她主動說要離開那個家。她永遠忘不了,少年的母親對她的控訴。昏迷不醒的少年身影,深深印入在她的腦海,從那一天起,他們便沒有再相見。
夏星不禁紅了眼眶。
如今,少年長大了,說喜歡她。
當初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許他們現在就會維持單純的姊弟關系。她不會對桐平的告白而心動,不會為他的一舉一動而傾心。
不可能相愛的關系。
這可以是愛嗎?
第6章(1)
久違的頭疼,加上刺眼的燈光,什麼時候至正的酒吧包廂這麼明亮了?
桐平皺緊眉頭,宿醉讓他不急著起身,他半眯著眼,感受光線的威力,習慣與頭疼相處。當他稍微清醒,完全睜開眼時,內心一驚,因為一顆貓頭。
「女乃油?」桐平吃驚地喊了一聲。
女乃油也喵了一聲當作回應,隨即跳離開。
桐平表情痛苦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在家中,手觸及到的冰涼,是皮革的觸感,他正躺在自家的沙發上。對于昨晚的記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悶哼了一聲,頭痛讓他無法好好思考。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面對夏星,現在分明不是讓他無所遁逃嗎?為什麼要把他帶回家?他感覺好像被至正出賣。
不管如何,此刻他在家已經是事實,只好打算先回到自己房間。正準備下沙發時,挪動的腳,好像踢到什麼,有東西掉落在地,他循聲看去,反而先看見躺在地上睡著的夏星。
桐平望著夏星,擋不住內心的悸動,好不容易以為已經壓抑的愛情,全然涌現而出,想避不見面的念頭全拋諸腦後。
好愛這個人。桐平情不自禁地想。好想深深親吻著她、擁抱著她。他彎,愛憐地撫模著她的睡顏,她整個人抱著靠枕,像小蝦米般睡著了。
好可愛……
這下子,桐平確實清醒了,貪婪地看著夏星,深情的眼眸未曾離開,他小心翼翼地要將她抱至沙發上。
夏星因此被擾醒,眨著眼楮,呻/吟了幾聲,似乎仍在半夢半醒間,眼楮因光線的刺激而半眯起,嘴巴大概因起床氣而嘟高,一頭睡亂的蓬頭亂發,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小,在陽光的照射下,皮膚更加白晰。
桐平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夏星的唇。
這一個舉動,一下子就讓夏星驚醒,她反射性地推開桐平,緊皺著臉,抱怨地說︰「口臭。」
桐平啞然失笑,變本加厲地吻倒了夏星。
「不行……」夏星著急地說,話還沒說盡,嘴巴又被吻住。
精神不濟的夏星,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讓桐平對她為所欲為。
「不要拒絕我。」桐平沉聲地說。他不想再克制自己的yu/望。他跨坐在夏星的身上,先月兌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現在說不的話,還來得及,在這段感情尚未一發不可收拾時,要趕快逃才行。夏星如此告訴自己。可是她動彈不得,望著桐平熾熱的視線和他溫柔的撫模,她的身體與心靈再次背道而馳,她又選擇了無限的沉淪。
……
夏星細細嬌喘著,稍作休息之後,她回過神,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顯得很慌張。
「怎麼了?」桐平溫柔地問,他緊緊握住夏星的手。
夏星說不出話來,拚命咬著唇,幾乎都要把唇給咬破。
「不要這樣子。」桐平心疼地說。
「沒事的。」他輕輕吻住夏星的唇安撫。
很快地,夏星冷靜了下來,她接受桐平甜蜜的親吻。
無法忽略,夏星在那一瞬間,眼神閃過一絲害怕,桐平發現了,他一邊稍作用力地按摩著夏星的手掌,一邊輕輕撫模她的臉,從額頭開始,一一想撫去她隱藏的不安。
桐平沒有多想,並沒有試圖深入探問,盡避他知道這並不是夏星第一次。他的所有動作,她很自然地接受並做出回應,這些反應像是有人早已經教會她似的,怎麼做可以讓兩人更加舒服,更加可以達到yu/望的頂點。
曾經,有人如此抱過夏星,並且教會她。桐平想。他覺得很不是滋味,卻又因她的敏感,興奮地再次擁抱了她。
事後,桐平臉上呈現的笑容,讓他看不出正在宿醉。他的狀態極佳,坐在餐桌前,等待著他的早餐。
冷靜、理智,完全清醒的夏星卻擺著一張臭臉,她發泄似的用力切著吐司,而且全把吐司吃下肚,沒有留給桐平。
「我的呢?」桐平傻眼地問。
「沒有。」夏星氣呼呼地說,一連把四片吐司制成的三明治吃掉。她原本還想對切分一半給桐平的,但怎麼樣都不能原諒他。
「好吧,激烈運動之後肚子餓,我可以理解。」桐平故意地說。
這家伙還得了便宜又賣乖。夏星克制不了爆發的情緒,激動地用力拍桌,並粗魯地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直呼,「為什麼要留下痕跡啦?」
她將自己湊近到桐平的面前,興師問罪。
夏星說的痕跡,其實就是吻痕。
完美的鎖骨曲線就在眼前,不吃白不吃。桐平干脆又惡作劇,故意抓住夏星,在她的鎖骨下方,又吻出了一個痕跡。
夏星來不及阻擋,後的余韻使她又妥協了,結束後才對桐平處罰,她用雙手無情地使勁合壓他的臉頰。
桐平錯愕地見自己的臉被壓扁,自豪的嘴型都成了雞嘴。看到他的糗樣,夏星倒是開心地大笑起來。
看起來心情是變好了。桐平深情地凝視著夏星笑開的臉蛋,用雙手疼愛地捧起,和此刻他臉的待遇,成為強烈的對比。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夏星才不領情,馬上變臉,放開手後,她乖乖扣好襯衫,直到領口最高處。
不知道是否為了掩蓋吻痕的心虛,她一緊張稍稍用力,反而壓迫到自己的氣管,導致有些想吐。
桐平見狀,得意地調侃,「襯衫鈕子全都扣上了,不會有人看見吻痕的,別擔心。」
「你不懂啦!」夏星氣得牙癢癢。
「你今天會回來煮晚餐嗎?」桐平問,見夏星已經準備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