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人不是齊奧隼,而是蔣杰森。
「詩,是我。」蔣杰森朝她揮揮手,臉上是淡淡笑意。
「學長,抱歉,我以為是他。」詩把皮包背上肩,快步走到蔣杰森面前,一臉抱歉。
「沒關系,我只是剛好開車路過這里,看見你辦公室還有燈光,才進來看看。」剛好店長辦公室的窗子是對著馬路的,他才會發現她還沒離開。「工作到這麼晚?」
「北京分店的企劃案差不多快完成了。」
「那邊店面跟硬設備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名店長。」
「老板,我只是幫你企劃北京分店的事,並沒有打算要過去。」
「因為不想跟他分隔兩地?」
詩輕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詩,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分開一段時間跟距離,對你們來說會比較好,給彼此一個稍微喘口氣的機會。」蔣杰森認真說道,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這個建議。
「我們很好。」詩微微一笑,腦子里突然浮現齊奧隼之前離開辦公室的背影,心口緊縮。
他們真的很好嗎?如果是,心里頭那抹淡淡的優傷又是什麼?
他已經從失去寶寶的陰影里走出來,可是她還沒,尤其每次回家看見那間嬰兒房,胸口依然會隱隱抽痛。
不是沒想過將房中的物品清掉,可是如果真的這麼做,她又會有種背叛寶寶的感覺。
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陰影,而不是用這種眼不見為淨的逃避方式。
「如果這麼好,為什麼暫時取消的婚禮變成無止境的休止符?」蔣杰森直言不諱。
蔣杰森的話輕輕刺痛她,她的呼吸轉快,熱氣冒上雙眼,眼前漫起一層淚霧,她咬緊牙關,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學妹,有時候暫時放手不是放棄跟割舍,而是為了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得更清楚。」蔣杰森苦口婆心勸著。
第10章(2)
「學長,我還要再想想。」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躲在公司不回家,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是在逃避,她希望自己能堅強的面對傷痛,其實無法做到,反而更讓身邊的人為她擔心,或許她該好好想想要如何打破這個困境了。
「來吧,我送你回去。」蔣杰森一改嚴肅表情,臉上露出大大的微笑,一掌紳士的放在她肩上,引領她走出辦公室,語帶幽默。「不要讓促使我們營業額大幅成長的齊主廚等太久,听說小八最近快要升副廚,萬一齊老大心情不佳,廚房里恐怕又要生靈涂炭,小八升職說不定會因此延後。」
「奧隼不是會讓私人情緒影響工作的人,再說小八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學做菜,連夢里也不放過,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詩知道他正努力想讓氣氛輕松一點,也跟著開起玩笑。
「是是是,不能說齊大主廚壞話,也不能說你家員工的不是,你是我見過最挺員工的店長。」
「老板,我的員工就是你的員工,沒有他們,就沒有這間營業額最好的餐廳。」她鎮他一眼,正色提醒。
「詩,你不會成為我的對手吧?」蔣杰森替她拉開餐廳大門,兩人慢慢走向停車場。
「什麼?」她愣住。怎麼突然扯到這個?
「如果你打算自行創業,請提早通知我一聲,我們提前協調一下,盡量劃清版圖,我可不想敗在你的手里,我強大的男性尊嚴受不了。」蔣杰森一手舉到脖子,從左邊緩緩劃到右邊做出「死定了」的動作。
「噢,學長你別鬧了,你把我說得好可怕。」知道他的用心,她配合地笑開,心里充滿感謝。
他們都沒注意到餐廳門口停著一輛橋車。
齊奧隼看著眼前親密的畫面,雙眼泛紅,唇線抿緊,他緊緊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成一股絕望的冰冷。
腳下油門一催,車身發出猛獸負傷時的低吼,下一秒如子彈般急速駛離,消失在寒風吹撫的暗夜之中。
今天是齊奧隼生日,詩趁周一公休的寶貴時間特地起了大早,拉他陪自己上一趟菜市場。
回來後,兩人忙了一下午,終于煮好滿滿一桌食物。
他們緊挨著肩膀,坐在餐桌旁,詩拿起手中的酒杯敬他。「祝你生日快樂!」
「你也快樂。」他也拿起酒杯。
杯子相踫,發出一記短促聲響。
齊奧隼不斷往她盤里放食物,詩則不停為他倒酒,一小時後,餐桌上的美食幾乎掃光,白酒跟香檳王也各喝掉一瓶。
詩仰頭喝光最後一口白酒,輕輕放下酒杯後笑得嬌媚,牽起他的手,將他帶入主臥室。
他任她牽引,沒說話,雙眼緊緊凝望著她。
當兩人經過走道時,他清楚看見她飛快看了眼從未用過的嬰兒房,渾身輕顫,彷佛被針扎了一下,脆弱模樣令人想將她牢牢抱緊,只求她不要再感到悲傷。
進了房,詩要他坐上床,自己則跨坐在他身上,深藍色的洋裝緩緩上移,露出大片白皙大腿。
她捧起他的臉,貼近他的唇,悠悠吐道︰「今天你是我的。」
「我一直都是你的。」齊奧隼抬起雙手護在她身後,怕她跌下床,除此之外任由她擺布。
「你覺得我喝醉了嗎?」詩輕吐氣息,說著話,同時有一下、沒一下親吻著他的唇、鼻尖,及飽滿的額頭。
她一直知道他長得很帥,以前看他覺得賞心悅目,熱戀時看著他感到溫暖與安心,但現在看著他,她只覺得抱歉……
她知道他一直包容她,忍耐她無法控制的悲傷情緒,所以她必須盡快讓自己振作起來,至少不能每次看到嬰兒房就心痛。
齊奧隼沉默不語,雙眼沉定看著她。
她可能去北京工作的消息,餐廳里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曾幾何時,她的事他居然得從別人口中得知?
不過只要她沒有親口對自己說,就代表她還在猶豫,如果她已經做出決定,她會告訴他的。
「我想要你,你可不可以抱緊我?」詩張著大大的雙眼,聲音微微發抖。
齊奧隼深深看她一眼,低吼一聲,抱起她,翻過身將她放倒在床上,欺身壓上她,雙臂撐在她身上。
他瘋狂吻著她,雙手飛快除去她身上的深色衣物,內心痛苦吶喊,她什麼時候才願意主動月兌去這身喪服,重新回到他身邊?
詩閉上雙眼,雙臂緊抱著他,感受他溫柔又強悍的挺進,在她體內撩起一波波情/yu狂潮。
她全身彷佛有火在燒,在極致過後,又像是沉入令人安心的溫暖水底,如此安穩的令人眷戀。
兩人彷佛要填補什麼空洞似的,數次沖破巔峰。
她仍感到不夠,在一次猛烈的高/chao過後,他正要抽離,打算讓她好好休息,但她不放他走,雙腳圈住他的腰,直接用行動阻止他離開。
「詩?」齊奧隼皺眉,黑眸盈滿擔心地俯視看她。
她沒有說話,雙手著他光果的胸肌,半坐起吻著他的唇,以及他的肩頭、喉結,直到他又在她體內硬起。
「詩,你需要休息。」他咬牙,額頭冒出細汗,想要從她體內抽身。
她不理,依然抱著他。
「詩……」他無奈輕喚她的名字。
她抬頭,看看他,幽幽吐道︰「下禮拜六,我就要去北京了。」
齊奧隼瞠大雙眼,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你已經……」他喉嚨沙啞到一度說不出話來,喉頭上下滾動,停頓兩秒鐘後才又勉強開口。
「決定了?」
「嗯。」她點點頭。
齊奧隼臉上露出壓抑後的痛苦,內心正在嘶吼,她要離開他了?她終究還是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