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箏!炎狼的蠢將軍會彈古箏?怎麼可能?!他不信那個只懂武力的蠢蛋會彈箏,那麼……
眸微眯,他正準備踏入營帳時,卻察覺一絲不對。
有殺氣!
他頓時明白自己中計,送上探子首級不是為了示威,而是為了引他入洞。
黑影立即往後退,想離開軍營。
「反應很快嘛!包圍起來!」
瞬間,燈火通明,一群士兵快速包圍,將他圍在里頭。
「哼哼,膽子很大嘛!耙獨自到炎狼的軍帳。」耶律魁冷哼,操著大刀,站在兵士的中間。
被團團包圍,一身黑衣的人沒有任何畏懼,黑布覆住他的臉,僅露出一雙明亮的眼楮。
「這個眼……」耶律魁瞪眼,覺得這雙眼楮很熟悉,很像某個只會蒙面的鬼。「修羅將軍?」
他一吐出這個字眼,四周立即起了騷動。
「安靜!」他大吼,騷動的兵士立即安靜。「沒想到呀!鼎鼎大名的修羅將軍竟然大駕光臨。」他嘖嘖有聲,露出嗜血的笑容。
可被包圍的人仍然平靜,僅是淡淡垂眸。
他的冷淡讓耶律魁更不是滋味,「哼!不說話沒關系,老子不爽你很久了,今天一定要……」
「啊──」
突然,一聲哀叫打斷他的話。
黑影瞬間挪動,手上的劍刃刺入身後包圍的人,身影快速一飛,殺出重圍。
突來的變化讓耶律魁一愣,「該死的!呆著干嘛?快追!放箭!」他氣得跳腳,該死的修羅鬼!竟趁他在說話時偷襲。
士兵不斷圍攻上來,黑衣人快速避開攻擊,手上的劍刃挑砍著,迸出絲絲血花。
銳利箭矢不斷往他身上飛射,他才掃開利箭,旁邊的人又攻擊過來,他迅速反身回擊,可箭矢卻又從左方射來,他利落地避開,可卻避不開右邊射來的箭。
「唔!」箭頭射出肩膀,他悶哼一聲,以劍刃挑開刺來的刀,再迅速轉身飛踢,利劍盤旋,在四周挑出銀芒,四周包圍的人不及閃避,發出哀號倒地,而他則乘機飛身逃離。
「該死的!拿弓來!」見一大群人卻奈何不了一人,耶律魁氣得怒吼,接過弓箭,拉弓一射。
靶受到後方的箭風,他迅速轉身劈開利箭,可沒想到耶律魁的箭勢太過剛猛,震得他虎口一麻。
而才劈開一箭,另一只箭矢又射過來,正中他胸口。
鮮血溢出,他咬牙忍住劇痛,劍芒再掃過,掃過一旁的火把,讓火焰沾上旁邊的帳篷。
火勢囂張,一瞬間就吞蝕四周的帳篷。
突來的火焰讓炎狼土兵錯愕,正不知該救火還是繼續攻擊敵人時,黑衣人趁此機會快速逃離炎狼軍營。
「該死的!快救火呀!」
離開前,他听到耶律魁的吼聲,唇瓣輕微一勾。
風,呼呼吹拂。
黑影快速飛疾,進入黑暗的林中,身上的傷勢讓他皺眉,而且覺得渾身開始無力。
不對勁!
他停住腳步,無力地靠在樹旁,就著黯淡的月光,低頭看著身上的箭傷。
血是黑色的,該死!沒想到那群蠻子竟然用毒。
抖著手,他砍下箭翎,再伸手拔出箭矢。
「唔!」緊皺著眉,身體因劇痛而顫抖,可他卻不吭一聲,再砍下另一只箭翎,正要伸手拔箭時,卻听到右邊傳來樹枝被踩過的聲音。
「誰?」他警戒地看向右方。
對方沒出聲,可他感覺得到對方正在靠近,听腳步聲虛空無力,是個不懂武功的人。
這個發現讓他的戒備略松,卻仍不敢松懈。
挺起身子,眼前卻一片黑霧,讓他看不清前方。
他緊咬著唇,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可眼前的黑霧卻不散,他的腿也開始虛浮。
毒開始發作了!
「你……」
「站住!」他舉起劍,以耳辨位。
「你受傷了。」清潤的嗓音傳入他耳中,然後是靠近的腳步聲。
「別過來!」他低喝,舉劍的手卻開始顫抖,就連腦子也開始暈眩起來,他用力甩頭,感覺到來人靠他更近,他握緊劍柄立即往前刺,手腕卻傳來劇疼,他手上的劍頓時落下。
而眼前的黑霧更重,他的腳步頓時虛軟,整個人往前倒。
對方伸手抱住他,手不意勾到他臉上的面罩,黑布滑落,淡淡月光下,露出一張清秀而細致的臉蛋。
而抱住他的手,剛好橫隔在胸前,有點軟的觸感讓來人錯愕。
伸手挑開包覆的衣領,看到被白布包裹的胸部,黑眸眨也不眨,而淡色的唇,微微勾起了……
第2章(1)
是琤琤樂音讓她醒來。
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她微怔,眉頭立即輕擰。
即使是暗夜她也能視物,可現在眼前卻只是一片黑,她什麼也看不見,心頭頓時一緊,她迅速坐起身,肩膀傳來的刺痛讓她咬牙,眉尖皺得更緊,覆蓋的絲被滑落,她感到身體一陣清涼。
她沒穿衣服?
察覺自己身上無寸縷,她立即伸手抓起被褥蓋住身體,轉頭看向右方,即使眼楮看不見,可她感受到那里有人。
曲瑯淨一直注意著她的動作,即使發現自己失明,可那張清秀的臉蛋仍然平靜,不見一絲驚慌,全身赤果臉色也未變,黑色的眼瞳雖然沒焦距,可還是準確地望向他,什麼話也不說,僅用那雙眼緊緊地看著他,若不是確定她看不見,他真會以為她能視物。
有趣!
他特地起身,然後發現她臉上閃過一絲戒備。
他知道他若靠近她,即使看不見,她還是會伺機一擊,取他性命,雖然居于劣勢,可受傷的猛獸絕對比平常更危險。
默默坐下,手支著頰,好看的唇微勾,墨黑的狹眸興味地看著她。「別激動,你身上的毒還未全解清,暫時不能動用內力。」
听到他的話,她立即運用內勁,可丹田卻虛浮無力,她臉色未變,即使沒內力,她還是能一擊滅他。
曲瑯淨當然也知道,他可是不懂武功的文弱書生,她隨便一掐都能讓他一命嗚呼。
所以他才會離她這麼遠,坐離門口近一點,這樣有危險時才好逃命。
「你身上的傷我處理過了,只剩下些余毒,喝幾帖湯藥就可以把毒全清除,到時你的眼楮就能看得見了。」溫潤的聲音緩緩地道,盯著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撥動箏弦。
听到箏聲,她想到在炎狼營里听到的琴聲。
「圈套是你設的。」她開口,聲音不似一般女人嬌柔,反而是帶點微啞的低沉。
連她的相貌也是,不是極美的長相,只堪稱清秀,可秀氣里卻又勾勒著少年的俊,黑發及肩,縴細的肩膀、細瘦的身材,誰會相信這是名動天下的修羅將軍?
而且,還是名女人。
他想到那身蜜色的肌膚,幫她療傷時他注意到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幫她拔箭時,她也只是低聲悶哼,即使是昏迷,卻也只是咬著唇,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可卻叫也不叫一聲。
那時,他想到在樹林里她為自己拔箭的畫面,彷佛傷口不是在自己身上一樣。
連對自己都能這麼狠的人……有意思!
他故意不幫她穿上衣服,就是想看她清醒時會做何反應,失明受傷,又全身赤果,她會有屬于姑娘家的驚慌嗎?
而醒來到現在,那張秀氣的臉絲毫未露一絲慌亂,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平靜,可他注意到她的身體因警戒而緊繃,而她身上的傷口早因她的動作而裂開滲血,可她仍冷淡,僅用一雙深瞳注視他。
明明看不見,可那雙眼楮還是這樣美麗。
「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他問,語氣溢著逗弄,黑眸慵懶地盯著她,想捕捉平靜里的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