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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鍋賣鐵養王爺(下) 第17頁

作者︰陳毓華

「謝母親大人。」她恭敬磕了個頭。

秋嬤嬤扶著魚小閑起來,她發絲未亂,大紅宮絛下壓裙的白玉透雕飛天墜動也不動,承恩後的風姿如同微沾春水的梨花,顫巍巍的展露著初為人婦的風情,大長公主見她容色溫婉,舉手投足盡顯世家之風,讓就連發絲都透著精明刻薄的她乍然也挑不出一根刺來。

「女子出嫁從夫,夫為妻綱,宗室婦最要緊的便是賢淑能干,能相夫教子,能管理後宅,並安排侍妾,照顧丈夫的衣食起居,男人子嗣越多,越是當家主母的本事。」

「母親說的是,媳婦謹遵教誨。」這是把男人都當種豬用了。魚小閑做了以下結論。

「按照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鄖兒該有三位側妃的,如今位置虛懸,本宮這里倒有兩個孩子是好的,就留下來與你做伴使喚吧。」

也才新婚,就忙不迭的給她兒子身邊塞人,真是「勞苦功高」的母親,一片「苦心孤詣」,值得敬佩。

「謝母親。」又不是自找不快,母親大人賞賜美婢,她收不收?

當然收,怎麼會不收。

大長公主十分滿意,果然是個毫無見識的村婦,隨她捏扁搓圓。

一個油鹽不進的兒子已經夠她頭痛,往昔,他不肯娶妻,她萬般使不上力,這會兒娶了這麼個听話的,就算出身低,上不了台面,反正遠在天邊,礙不了她的眼,先擱著,往後總會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她的身子不行了,算起來,也就這幾年的事。

大長公主的名號听起來唬人,但實際上就是一個皇家潑出去的水,皇帝與她的關系這些年因為紫鄖的緣故越發不好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把紫鄖攏絡住,他是馬背上有實在戰功的,和其他宗室勛貴不同。

敝都怪她當年被豬油蒙了心,有了親生兒子,便一心撲在那上面,這回來示好,多少希望能挽回這個孩子的心,看在她那些年的養育恩情,多少回報一些。

要不然,等她一走,就她那幾個不成材的兒子……她那個家肯定會敗了。

魚小閑才不管這位尊貴的大長公主心里打什麼盤算,她也不怯懦,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閉嘴,他人笑臉迎人她便笑臉迎人,要有人說話帶刺,她笑而不語,當作听不懂。

你狂任你狂,清風拂山崗。

她的低眉順眼,算是討好了大長公主這位婆母,總算在端茶一事上放過她一馬了。

魚小閑一出堂屋,身後跟著的兩條小尾巴便迫不及待的來露臉了,為著的當然是那站在邊上,英明神武、俊俏不凡的滕王紫鄖。

「奴婢卜氏見過王爺、王妃。」

「奴婢李氏見過王爺、王妃。」

「都免禮,起來吧。」魚小閑很佩服這兩個女子這麼多心眼,沒有例外的,在給她請安之前,那眉眼都往紫鄖掃過才回到她這里來。

那卜氏有一雙清冷美麗的眼楮,那雙眼,未動就已含情三分,像朵小白蓮花似的。

那李氏頗有幾分艷色,眉眼間帶著幾分輕浮,笑得是我見猶憐。

「既然是母親賞下來的人,我們也不能薄待,王嬤嬤,您把人帶下去,問清楚她們有什麼本事,是手上活計、房里針線,還是灶台上手藝,哪里出挑就去哪幫忙,王爺要養活那麼多人,後院總不好留下吃白食的。」

「奴婢知了。」王嬤嬤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兩個嬌滴滴的美女不依了——

「姊姊怎可這樣對待我們姊妹,我們可是大長公主賞賜給王爺,要來服侍王爺的。」這是把她們當奴才使喚了,她們在公主府可都是體面的大丫鬟,吃穿用度比富家千金也差不到哪去,她們可不是來這里當奴才的。這可是打大長公主的臉啊!

「我只听見母親大人說留下你們來與我做伴使喚,從頭到尾可沒听說讓你們侍寢。」要嘛,壓得住,要嘛,干脆就是個擺設,她們想摧眉折腰以色侍人,她不反對,但是她沒有大度到把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要不,我們到母親大人面前論道論道,如何?」

李氏和卜氏哪敢,可憐兮兮的眼光投向恍若無事人的紫鄖身上,不料,那一接觸到的眼神,竟滿是不屑和厭惡,好像自己是那骯髒無比的東西。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挫折人心的?兩朵如花嬌艷的姑娘全蔫了。

「兩位姑娘要是覺得在這里做事傷了自尊,要不我和母親大人稟明,你們就跟著車隊回去吧,這里廟小,容不下兩尊大佛。」

後院跟朝堂也是一個理,不出手便罷,出了手,就不能留後患,人心貪婪,不知足的人可是居多。

最後卜氏決定留下來,因為她擅針線,于是便讓她寫了賣身契後去了針線房幫忙,李氏向大長公主稟明之後,與車隊在半個月後一起啟程回京城去,自此下落不明,沒了這個人的消息。

「你要想清楚,這賣身契寫下去你就是王府的奴婢,只能靠自己的勞力討飯吃,這樣你還願意嗎?」魚小閑問著自願要留下的卜氏。

「奴婢的老子娘已經都不在了,京城對奴婢來說可有可無,這西北雖然看著荒涼,許是奴婢重生的地方。」

魚小閑點點頭。這是個挎得清的,也許日後堪用。

「用膳去,我肚子都餓了。」紫鄖拉著魚小閑的手準備上軟轎。

「妾身這麼處理母親身邊的人,夫君有意見嗎?」悄悄看他的臉色,紫鄖方才在堂屋里擺著的冷臉似乎緩解了一點。

「後院妻妾相爭,是亂家之源。」每個男人都道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好,他卻最恨女人百般痴纏、以死相脅,京城那些年,皇室那些事,美人再美,爭寵起來又有多狠心,他都耳聞過,不是他想要的,誰也打不動他的心。

「你不怪我像小狽看好一塊地盤,一定要去圍著撒了尿,宣布這塊地的所有權是歸它的一樣?」

紫鄖腳步輕快,傾身親了她的唇,像吃了糖似的開心,「圍得好,夫君甚是歡喜……」

第十五章雙喜臨門(1)

六月,邊疆的太陽簡直就是一團火球,因這熱到連狗都躲到旮旯處吐舌頭的天氣,魚小閑便操心上涼州水源的事情。

這幾個月,因著紫鄖沒有限制,她常在大小避事來回過話、家務無虞時,只要能趕在紫鄖從大營離開還是去辦事的時間點上回府,就帶上遮帕,讓隨從護衛和婆子丫鬟跟著,也出門去。

雖然王府的水從來不短她用,但是她發現官員後院與百姓家中,除了洗滌煮食外,其余他用都明顯受到限制了。

水口子不出水,就算極力挖掘再多的水井眼,也無多大用處。

她看那老人家,就算有口水也要從嘴里省下來給孫兒喝,心里怎麼都舒坦不了。

是夜,和紫鄖溫存過後,原來昏昏欲睡的她忽然想到什麼,睜開了眼眸,往他結實的胸膛偎去,「我听狗剩子說每年在戰場上逝去士兵的俸錢,都是您跟戶部磨著差遣人送回去的。」

「唔。」

「我以前無知說的話,您就忘了吧。」當時還不知這位大人底細時,她曾在他面前嘮叨朝中大臣、軍中大將對身殘或是因戰事逝去的士兵不聞不問,導致身後留下來的父母子女生活艱苦,現在只能說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看見一小片天空,就自以為是全世界了。

「狗剩子的嘴應該縫起來,太多嘴了。」見她穿著的月白色小衣,上頭系的帶子有點松了,露出半截膀子,就著朦朧的光線看去,宛如羊脂玉一般,透著晶亮潤澤的顏色,烏絲披在枕頭上,散發著薄汗和茉莉花的香味,不知怎麼著,他又意動起來,左手環著她的腰,右手覆握著她的,感受專屬于她的體溫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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