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你上樓。」他以平靜的語氣道。
被迫靠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她差一點失控的發出舒服的輕嘆。
就只差一點點,最後理智還是逼她回歸現實。
他反常的舉動只是種施舍嗎?
思及此,吉川羽子苦澀的開口拒絕。「我自己會走,不用你抱。」
苞隨著他沉淪在中已經夠不知羞恥了,她不要連心也不爭氣的投向他。
傍了身體或許是無奈,若再盲目的把心給他,便是傻子了。
就算這時全身力氣已經被他抽光,她仍堅持維持僅存的尊嚴,不讓他看輕她。
「你的腿抖得很厲害。」杜春徹冷嗤了一聲,不認為她有辦法自己上樓。
「只要、只要休息一不就好了,會這樣……還不是你造成的。」她的臉燙紅得像是要燒起來。
這男人做起愛來像是精蟲沖腦,沒了理智,勇猛得讓她招架不住,有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的身子會被他給撞壞。
「我這不是補償你了嗎?」
看著她窘紅了臉的反應,他樂得咧嘴直笑,心里充斥著說不出的滿足。
說是滿足,有點言過其實,他只是很開心自己征服了她,讓單純的她在他的身下變成貪欲的女人。
至于上,根本和滿足構不上邊,如果不是晚一點得再進工廠,他會再抱著她多來幾次。
吉川羽子壓根不知道他腦中希望與她繼續纏綿的想法,咕噥了句。「倒不如多給我幾包花茶還實際些。」
她的聲音極低,但清清楚楚落入杜春徹耳中。
瞬間,他還稱得上愉悅的心情瞬間五味雜陳。
「為了蜜味晨光、為了你母親,你可以委屈自己到什麼地步?」他無限感慨地問。
話一問出口,他心里突地涌上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累了。
違反本性對她使壞的結果是,他得拼命壓抑對她的憐惜,最後反而苦了自己。
報復她,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吉川羽子愣愣望著他,心莫名的酸擰。
他這是同情她嗎?
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苦了他們倆,他痛,她同樣也痛。
「要不,你能委屈自己讓我不委屈嗎?」
她滿是無奈的反問讓杜春徹的心猛然一凜。
讓她受委屈的是他,他的同情、憐憫,無疑加深了心中的矛盾。
他的心因此涌上莫名的煩躁。
沉默了半晌,杜春徹避開這敏感的話題,交代道︰「我要去工廠,半夜才會回來,你看是要叫外送或自己做飯來吃都可以。」
來到二樓她所住的房間,他把她放在床上後,回頭拿了一把分裝成小茶包的花茶塞進她懷里,之後才離去。
吉川羽子愣愣看他漸漸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心頓時變得沉重。
無法拋開家里發生的悲劇,還被迫面對破壞他家庭幸福的仇人之女,他是非常痛苦的吧?
吉川羽子如此想著,低頭看著懷里的四、五包花茶,心無來由的為當不成壞人的杜春徹而柔軟。
第7章(1)
花茶的制作大約從晚上八點開始。
首先,工人們會將文山包種茶與茉莉花苞依三比一的比例混和,送做堆燻悶後,接著以人工的方式將茶葉與茉莉花扒開攤涼。
在經過整整十二小時後,工人們會挑出茉莉花,然後將吸收了花香的茶葉烘干、冷藏。
從小,杜春徹對于制作花茶便十分有興趣,小小年紀便熟記掌握每一個制花茶過程,因此,從父親手中接下種花、制茶的工作後,制造出可以讓人唇齒生香的質優花茶成為他的使命。
如今,就算已掌管「尋香園」多年,制花茶的過程他也從不假他人之手,堅持和資深的工人們一起完成。
今天,他卻為了吉川羽子嚴重失神。
因為突然間涌上的倦意,他猶豫著該不該以報復為由,繼續與吉川羽子糾纏下去。
他有預感,再這麼下去,他會愛上她!
猛地意識到腦中浮現「愛」這個字眼,他的心猛地一震。
在不知不覺中,向來只關心茉莉花、茶葉的他,腦中意外的深深烙著吉川羽于的身影。
「阿徹,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老廠長瑞福見他恍惚的模樣,忍不住開口。
聞言,杜春徹蹙了蹙眉頭,強打起精神道︰「我沒事。」
「听那幾個小伙于說,你今天淋了雨,我看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比較好。」
「他們……沒說什麼吧?」
之前和吉川羽子把苯莉花苞送到工廠來時,他看見工人們臉上充滿了好奇和驚訝,一副欲探八卦消息的模樣。
他想,應該沒多久,他的情事很快就會放送到村子里各個角落了。
瑞福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朝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阿徹,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遇到好對象,就早些定下來吧!」
好對象……如果撇開她是魏恩玉的女兒不說,她算不算是個好對象?
見他擰著濃眉不知想著什麼,瑞福沒好氣推了推他。「去、去!這麼大個兒,要發呆、想事情回家去想,別杵在這里礙事。」
「瑞伯……」
「工廠里有我,放心!你回去吧!」
在老人家好意的催促下,杜春徹低頭看了腕上的表後一愣,訝異自己失神的程度。
十二點半,通常這個時間,他已經回家休息,清晨四點時才會再進工廠。
今天,因為吉川羽子在腦中搗亂,讓他整個人恍恍惚惚,比往常晚了許久才離開。
杜春徹頭痛地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工廠。
為女人失神……似乎是他有生以來頭一遭。
無奈的是,他不知道該拿這個讓他失神的女人怎麼辦。
因為意識到心里為他而柔軟,吉川羽子幫杜春徹做了一大碗茶泡飯,放在微波爐里。
她沒敢等他回來,只是依他上次進門的時間,提早十分鐘幫他把消夜做好。
一做好茶泡飯,她沒多逗留,早早便進房睡覺。
她怕遇見他,怕他追問她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他來,擔心他餓著肚于會不好入睡。一切的一切,似乎變了調。
答案其實很清楚,但吉川羽子怯懦得不敢承認。
因為性而愛上他……
因為窺知他心里的掙扎……
因為她是魏恩玉的女兒……
因為母親愧對他們杜家……
真要細說,她似乎可以輕而易舉說出愛上他的理由。
其實細究起來,愛上他並不突然。
或許早在看見杜春徹第一眼時,她就喜歡上他了。
雖然兩人的開始是建立在他對她母親的恨上,但她還是不小氣地愛上了他。
如果這是場賭注,她輸得很徹底啊!
這些想法不斷在吉川羽子腦子里繞啊繞的結果是,她在床上躺了許久仍沒有半點睡意,一雙耳朵不自覺地留意著門外的動靜。
她想知道他回來了沒。
這個念頭才從腦中掠過,突如其來的一聲微乎其微的申吟竄進她耳中。
聞聲,她猛地一凜,整顆心提得高高的。
是錯覺嗎?她似乎听到什麼聲音。
吉川羽子等了好一會兒,那聲音又再次傳來。
這一回,她十分肯定那不是她的錯覺。
立即起身下床,她朝著聲音來源步去,發現隔壁房半掩的門透出昏黃的燈光。
吉川羽子一愣,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杜春徹睡在她的隔壁房。
她一直以為他是睡在一樓的和室。
當她正猶豫著該進房瞧 他或是該轉身離開時,他粗沉的喘息伴隨著宛如破鑼的聲音劃破夜的寂靜。
「回來……回來……」
被他粗啞不堪的嗓子一喊,吉川羽子嚇了一跳。他還沒睡嗎?要不怎麼會知道她杵在門口?
「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杜春徹突如其來吐出的話語讓她猛地打住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