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季姑娘,你要馬上幫二王子解毒嗎?」韓宇迫不及待地開口問她。
季子妍望向韓宇,微露笑意,淡淡地說︰「現在天黑了,要診療必須花費不少時辰,還是等明早吧!」
季子妍此話一落,韓宇和那蘭月軒都用古怪的神情看著她,她自然感受到兩人奇怪的目光。「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那蘭月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痕,眉眼盡是不懷好意的笑,季子妍奇怪地瞄他一眼,把詢問的目光望向韓宇。
韓宇先是不自在地瞥了那蘭月軒一眼,然後輕咳一聲道︰「季姑娘,難道你都沒有听說嗎?」
「我該听說什麼事?」季子妍疑惑地覷了韓宇一眼,眼角余光瞥見那蘭月軒似笑非笑的面容,眸底似有一抹淒愴閃過,令她的心驀然一驚。
韓宇再望了那蘭月軒一眼,只見那蘭月軒挺拔的身子陡然站起,往外走了出去。
「二王子——」季子妍詫異地喊著他。
「季姑娘,二王子只是到外面去透透氣而已,你不用擔心,倒是有關二王子的事,是整個那蘭王國都知道的,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于是,韓宇便把發生在大王子和二王子身上的傳奇事跡告訴了季子妍……
一個時辰後,約莫是亥時一刻,季子妍站在曲橋上,望著背對著她而孤立站著的男人。
听了韓宇告訴她的事後,此刻看著他的背影,竟令她覺得他彷若是個孤獨的、寂寥的靈魂,勾起她心底一股異樣的情緒。
傳聞那蘭王後產下那蘭陽皓與那蘭月軒之前,日與月竟在天空中交迭,令人分不清天空邊界在何處?
而那蘭陽皓出生那一刻,熾熱金黃太陽吞噬了柔和銀月,大地充滿和煦與祥和,見者無不為此景象感動落淚,覺得生命充滿希望。
那蘭陽皓的出生確實替皇宮帶來了歡樂和溫暖,他臉上總是充滿陽光般的笑靨,十分親切迷人,人人都喜歡接近他。
片刻之後,那蘭月軒出生了,那一刻,柔和的月光變成圓月,烏雲也在此時籠罩大地,陽光悄悄被吞食了,大地一片陰霾,風雨欲來般的陰森氣息令望者心生畏懼。
那蘭月軒的出生或許受到銀月的影響,他個性孤僻、難以親近,雖然那蘭王和那蘭王後依然開心、愛護著他,但卻無法以對待那蘭陽皓的心態來對待這個小兒子。
因為那蘭月軒無法身處陽光之下,烈日般的陽光會照痛他的肌膚、會刺痛他的眼楮,他彷若是個不能在陽光下生存的人,除非是陰天或是清晨,傍晚時分,全身穿上瑪佳為他特制、防止陽光照射的銀白蠶絲衣褲和披風,頭上戴著特制帽子才能出門。
這個事實令他感到陰郁、也令他感到孤獨,那套專為他所設計的特殊服裝,他從沒穿過,因為,他不喜歡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更不想看到別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所以,從他懂事之後,他便過著晝伏夜出的日子。
韓宇的話在季子妍的腦海里回蕩著,卻也令她為他出生後就注定的命運感到萬分難過。
她對站在身後的韓宇微微頷首。「我自己過去找他談談。」
「那我命人把姑娘的藥箱提到二王子的寢殿去等你們。」韓宇對她說。
「麻煩你了。」語畢,季子妍款步走下曲橋,穿過鵝卵石鋪成的石徑,踏上涼亭的階梯,一步步拾級而上。
她在那蘭月軒身後站定,喘息聲未止,就見他已轉過頭來,一臉嘲諷地盯著她,她正欲開口,他身邊突然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動了起來。
待她定楮一瞧,竟是一只雪白柔軟的……白狼?!她驚異地瞪大了眼,舉起一只縴手指著它。「它……它是一只狼?」
第2章(1)
瞧她滿臉不可思議,那蘭月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痕,大手往下撫著那已站起的高大雪狼。在他的撫觸下,雪狼先是發出一聲低鳴,隨即無聲地任由主人拍撫著。
「怎麼,怕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季子妍竟然往前撲了過來,雙膝跪了下來,雙手圈抱住斑大的雪狼,「天哪!是一只狼耶!而且它好美哦!」
充滿溫暖的雙手輕撫著狼身,這下,反倒是那蘭月軒被季子妍給嚇住了,沒想到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親密地摟抱著雪狼,最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雪狼先是低嚎一聲,旋及用著圓亮的鼻嗅聞著她的身子,最後竟任由她又摟又抱,還不停在她身上東嗅西嗅,令她因為發癢而發出輕柔的笑聲。
那蘭月軒望著季子妍和雪狼玩得開心的模樣,深邃清冷的黑眸驀地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和古怪的神色,這個女人……竟能讓一向對人十分防備的雪狼跟她如此親昵地玩耍著?
季子妍……他腦海里此刻清晰地閃現著她的名字,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月光下,笑容點亮了季子妍的臉龐,使得她那淡雅的氣質不復見,和雪狼玩耍的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那蘭月軒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被她的笑容給吸引,同時也被她那小巧瓊鼻下的兩片柔軟唇瓣給勾誘,腦海里甚至有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
那蘭月軒被這個念頭給嚇得一怔,隨即唇畔一扯,也許是他太久沒有女人了,所以才會有這種念頭……
但看著她的笑顏,他卻又覺得沒有那麼單純,憑他的身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但他就是沒有興致,卻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起了這麼強烈的反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蘭月軒壓抑住自己滿腔澎湃的思緒,面無表情、冷著嗓音喚了句。「雪狼,到一旁去。」
他清冷的命令讓還膩在季子妍身上的雪狼一下子就躍了開來,同時腳步輕盈地來到角落,靜靜待著。
听著他命令的嗓音響起,季子妍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失態了,連忙站了起來,順了順凌亂的發絲,收斂情緒,抬首望著他。「二王子。」
「這個時間,本王以為韓總管帶你去休息了。」那蘭月軒用著冷漠的語氣說道。
「你的事我都听韓總管說了。」季子妍淡淡地說。
那蘭月軒聞言只是輕挑一眉,凝視著她不語,唇邊勾起一抹邪肆、挑釁的笑。
季子妍忽視他唇邊那抹挑釁的笑意,黑潤的眸在月光底下瀲灩生光,熠熠地望著他,「我只是來告訴你,既然你的情況這麼特殊,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那蘭月軒狀似不經意地問,其實卻被她那瀲灩的眼神所吸引,而且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異樣,似乎對他異于常人的生活狀況處之泰然。
「你身上的毒,據我剛才的診斷,已經慢慢滲透你的筋骨了,所以我必須施以金針在你各個大穴上封住它的滲透,時間需要一個時辰。」
那蘭月軒見她一臉認真,心底升起一抹希望,但依然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只要施以金針就能解我身上的毒?」
「當然不只,還要鳳尾銀花當藥引,再加幾滴清晨的露珠及幾味藥搗在一起,才能完全解毒,金針只是抑制它的毒性不要侵襲到你的筋骨內,否則再三個月你就會四肢癱瘓、不能動彈。」
季子妍的話勾起了那蘭月軒的興趣,「那你身上已有鳳尾銀花了?」
她搖搖頭,「據我所知,鳳尾銀花生長在峭壁崖上,十分嬌貴,瑪佳說,那蘭王國的高山靈氣甚重,應該也有這種藥草。」
那蘭月軒深思地盯著她一會兒,才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