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這就是事實。」應沐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她的懷疑給打了回來。
陶怡十分氣悶,坐在輪椅上還有一個最大的壞處就是只能任人擺布,應沐怕她亂來,推著她的同時按住了她的肩膀,雖然不至于弄疼她,但也牢牢地控制了她的行動,她只能讓應沐把自己送回了醫院。
「乖乖待在這里,勤勤一會就到。」
「那你呢?」
陶怡望著應沐又站了起來,做出離開的姿勢,她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只是去找醫生替你做個檢查。」應沐挑起眉毛,「可以放開了嗎?」
「放開就放開。」
陶怡傲氣地一甩頭,那模樣莫名地讓應沐發笑,他無奈地搖頭,「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要亂動。」
「知道了,別像個老頭子一樣羅嗦。」
陶怡裝作不耐煩地揮手,眼楮盯著被燈光襯得更加黑暗的窗外,耳朵卻跟兔子一樣豎了起來,一听到關門聲,她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田勤勤。
「小怡姐?」
「嗯,是我,勤勤,你現在馬上編個理由,說路上塞車或家里有事什麼都行,反正不要這麼快趕過來,拜托你了。」
「哦。」都不用陶怡說破,田勤勤幾乎瞬間就領會了其中意義,靈活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了一圈,「小怡姐,你要跟應先生過兩人世界哦?」
「別打听有的沒的,有好消息會通知你,掰。」
陶怡剛掛了電話,房門就被推開了,應沐挑著眉毛望她,「你在跟誰講電話?」
陶怡眼楮也不眨一下,一本正經地說︰「跟我的大BOSS匯報工作呢,對了,你不是去找醫生了嗎?醫生呢?」
「在其他病房,要過一會再過來。」應沐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喂,要不要我跟你的上司解釋一下,你的腿……」
他竟然信了,一點都沒有懷疑,陶怡用手捶著被子大笑,「不用了,我的上司對我很好,他知道我的腿受傷,就一直勸我慢慢來、別勉強,如果你們心急,他可以另外再派一個人過來。」
應沐十分郁悶的說︰「你說就說,笑什麼。」好像他做了多好笑的事一樣。
「我笑代表我開心啊,木頭你這麼關心我,我開心得都要跳起來了。」
「跳就免了,小心另一條腿也骨折了。」
劉小躍從打開的門外走了進來,背後還跟著兩個青女敕可口的小女生,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袍,胸前別著實習醫生的名牌。
自從上次落荒而逃後,也不知道他給自己作了什麼樣的心理建設,每次在陶怡面前的樣子都變成了不苟言笑、正經八百的模樣。
這會他板著一張女圭女圭臉替陶怡做了檢查,應沐看他臉色凝重,以為出了什麼事,一顆心被提得高高的,連忙緊張的詢問︰「劉醫生?」
「沒事,這次算她好運,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應沐一邊向劉小躍保證,一邊用眼神瞪著陶怡,陶怡無辜地朝他聳聳肩。
送走了醫生,應沐看著手表正在思考田勤勤為什麼還沒來的時候,田勤勤就打電話來了,「應先生,我這邊路上發生了車禍,我被困在公車上,現在交警已經在疏通道路了,但應該還要再過幾個小時。」
應沐看了一邊笑得十分開心的女人一眼,「別急,你慢慢來,我會先看著陶怡的,好,就這樣。」他掛了電話後轉頭望向陶怡,雙手抱胸的問︰「這回又是哪一個詞觸到你的笑點了?或許應該找個腦科醫生替你檢查檢查。」
「笑一笑會變年輕,你管我為什麼笑,開心就好了。」陶怡拍拍床邊,「木頭,你過來,我們一起玩植物大戰殯尸,好了,別假仙了,我知道你愛玩,這一關你一個人不是一直破不了嗎?兩個人一定容易得多了。」
「這是作弊。」
陶怡挑眉看他,「那你要不要玩?」
「玩啊,誰怕誰。」應沐大步地走了過去。
一加一大于二,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對于觸屏類的游戲,多個人、多雙手,更是能把以上的道理發揮得淋灕盡致。
第6章(2)
兩個人對著一個苫匕電玩玩得不亦樂乎,當田勤勤推開的門的時候,看見床頭並在一起的兩個腦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回來得太早了,但是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她的手機沒出錯啊,明明已經十一點半了。
「應先生。」
「嗯?」
應沐後知後覺地抬起了頭,剛應了一聲就被陶怡拍了一下手臂,「都怪你走神,它把我的玉米加農炮吃了。」
「小怡姐。」
「你來了喔。」跟田勤勤一樣的反射性動作,陶怡轉頭望了望時鐘,才意猶未盡地把^'匕從應沐手里拿了回來,「嗯,也不早了,木頭你回去吧,明天繼續,如果你敢不遵守諾言,明天我就帶著谷3二去你公司找你。」
「知道了。」
在床頭坐了太久,應沐起身的時候腿都有些麻了,陶怡細心地幫他捏了捏腿,然後仰頭望他,「好些了沒有?」
「謝謝。」應沐的心頭暖暖的,「我走了,勤勤,你好好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嗯。」
陶怡不想再看應沐離開的樣子,拿了個抱枕蒙住頭,听到關門聲後,才把一張臉從抱枕背後抬起來,「勤勤,快幫我,我要上洗手間,憋死我了。」
應沐在的時候,她不好意思麻煩他,玩游戲的時候倒也還好,可以分散注意力,現在人也走了,她完全敵不過生理的需求。
「好,我推著輪椅過來。」
應沐一定沒有辦法料到,他一走,這房間里就兵荒馬亂,上完洗手間,接著卸妝洗澡敷面膜,一直折騰到凌晨兩點,兩人才熄燈睡覺,而這會,應沐都不知道作到第幾個美夢了.
應沐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每天至少一次來醫院報到。
陶怡也不再激進,安安分分地跟應沐相處,反正她的腿一時半刻好不了,來日方長,她打算走細水長流這條路。
然而時間卻比她想像得跑得快多了,一愣神就一個多月過去了,兩個人彷佛成了好朋
友,很少再出現一言不合、針鋒相對的場面,但這並不是陶怡想要的。
田勤勤去幫陶怡辦出院手續,劉小躍醫生替陶怡拆了石膏,她坐在床邊,輕輕晃蕩著自己被禁錮許久的腿,感覺十分陌生,彷佛跟裝了義肢沒什麼兩樣。
「我真的可以走路了?」她一臉不可置信地表達了自己的疑問。
「慢慢走沒有問題,如果發現腿部腫痛就趕快來醫院檢查。」劉小躍眼觀鼻鼻觀心,對著那一雙白女敕女敕的長腿,他的眼神也沒有出現一絲的波動。
「喔。」
話題到此結束,劉小躍轉了身開始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過了身,「陶小姐,你男朋友不來接你出院?」
陶怡微笑地說︰「他已經在路上了。」
這回真的要死心了,劉小躍點了點頭,眼神真摯,「祝福你們。」然後離開。
陶怡那是瞎說,應沐沒有在路上,他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煩惱'他當然知道今天是陶怡出院的日子,他也知道陶怡在等著自己去接,然而他卻有點遲疑。
這一月多來,兩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他知道一旦環境發生變化,陶怡不再受傷、不再需要照顧,這一層平和一定會被打破,打破後呢,難道又要回到之前那種針鋒相對的狀態?
「回神了、回神了,在想什麼?」
辦公桌被敲得震天響,應沐抬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不啻于陶怡的美艷臉龐,他的表妹嚴蓓蓓,她常年定居日本,這幾天剛好回台灣,美名其曰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