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勾動嘴角冷笑,「不是比預期,而是故意晚了五天,想必他現在正急著想方法將自己父親自宰相府里解救出來!」
「主子請放心,所有探子已經潛入嚴密監視著他。」
「嗯,其他的呢?」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森冷眸光瞥了眼右手邊那兩名手下。
「其余人則隱密動身前往帝都,如主子您所預料,由他的心月復所帶領的三萬大軍正兵分六路地潛伏在離帝都兩百里、兩百五十里處外與三百里外,一旦事發,他那六路大軍可以在三天到五天內趕赴。」其中一名身型較為魁武的男子稟告。
「繼續監視,傳令給埋伏在各處副將,要他們按著當時的計畫開始行動!」錦達遠想與他玩心機,看誰玩死誰!
「是!」
「其他事情呢?圍場的計畫準備得如何?」
「主子請放心,經過多次演練絕對萬無一失,此舉必能一舉摘掉我東煌的毒瘤!」
位在左手邊,臉型方正的男子自信地稟告。
「寶華宮呢?」
「據御醫傳來的消息,錦貴妃從昨晚開始便頻繁胎動。」負責監視寶華宮的暗衛向前稟告。「御醫請示主子的意思。」
「交代御醫,務必拖延住寶華宮那位月復中的胎兒,這仙胎這時降臨只會壞了大事。」
「是,屬下即刻交代御醫小心謹慎處理此事!」
「很好,你們都下去吧!」看來有戲可瞧了,真是期待啊……
「屬下等人告退。」
龍澤又掃了眼那對著已遠去的車子依依不舍揮著手的人兒一眼,嘆了口氣,該他出馬好好哄哄這個最近像是在鬧水災的小妻子了,免得哭多了傷身。
看著那愈行愈遠的車影,李玥晴的眼淚是掉得更厲害,她真是很舍不得黎夫人。
兀地,一條白色手絹橫空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眨了眨滿是水霧的杏眸拿過那條手絹將眼眶殘留的淚水拭去。
「瞧你,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不明白的人還以為為夫欺負你!」龍澤也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便將妻子摟進懷中安慰。
「誰這麼不長眼會這麼認為?」
「急著認女兒,當本王岳父的那人。」龍澤擰擰她哭得紅通通的俏鼻,手指著街道另一頭急切走來的藍色身影。
「民婦代父親、母親謝過王爺的大恩大德。」一旁的黎悅雲連忙向前欲屈膝叩謝龍澤的大力幫忙,衛風也欲準備跟著下跪。
「都起來,免禮,這事不用向本王道謝,這事情黎敬白也算是將功贖罪,自然罪不及死。」龍澤隨即抬手制止他們,低斥了衛風一聲,「衛風,你怎麼當人家丈夫的,讓你妻子挺個肚子下跪,要跪也該你代替!」
李玥晴趕緊向前將黎悅雲扶起,「就是啊,也不想想大姊可是在為你們衛家留後啊!」
衛風滿臉歉意,「王爺王妃教訓得是,日後衛風會記得的。」
她還想多念念衛風幾句,讓他知道老婆是用來疼的,那急著認親的親爹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女兒啊,爹上王府去找你,陳管事說你到西門來送黎夫人,爹就急急忙忙趕來也要送他們一程。」李光耀有些失望地往空蕩蕩的西門外望去,「不過……爹似乎是來得晚了點。」
「光耀將軍,你別愧疚了,我想夫人不會跟你計較這些的。」即使江玉枝已經被眨為平民,她還是習慣稱她為夫人,改不了口。
听見女兒依舊叫他為光耀將軍,李光耀心底有說不出的落寞,也不知道何時這唯一的女兒才肯改口叫他一聲爹呢?
「光耀將軍,你的軍務都已經忙完了?」龍澤趁著妻子還未改口稱李光耀為爹之前,繼續惡劣地在口頭上佔著他的便宜。
也不能怪他如此,這相交了近十年的好友竟然成了他的老丈人,換作任何人心里也舒坦不起來。
李光耀摩磨牙,恨恨地回應。「自然。」
「不忙的話,與本王夫妻,還有衛風夫妻一起到醉香居用膳吧,醉香居釀了十年的桂花釀今天開封,已經吸引了不少饕客前往,不知你有無興趣?」
李光耀一听心情大好,還是這個好女婿懂他,想借著這句在一起用膳吃飯,讓他們父女培養感情。
「自然是一起去,走、走、走,你不說這桂花釀,我肚子里的酒蟲不癢,你一說我肚子里的酒蟲就像是醒了一樣,鑽得我直發癢的,我們快走吧,女兒,走!」
「酒蟲,你想喝多少酒?你這一把年紀了還妄想貪杯!」李玥晴鄙夷地橫他一眼。
李光耀听見女兒的斥喝是樂得跟中了什麼似的,開心地抓著頭,「不貪杯、不貪杯,就一壺,一壺行吧,女兒?」
「那還差不多,走了,我大姊可懷著身子餓不得的。」李玥晴牽著龍澤便往回去。
待李玥晴一群人離開顯得十分冷清的西門後,一抹一直隱在角落的白色身影走了出來,目光沉痛地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望去,久久不願收回。
第四十三章秋獵之爾虞我詐(2)
由全國各地集結而來的各營菁英部隊全聚集在蟠龍山的秋獵圍場,進行為期十天的演兵大賽,而最後勝出的四支隊伍將在秋獵這天進行最後決賽,冠軍隊伍將由皇帝親自頒發殊榮。
秋獵這天,由于女眷不能輕易隨行,李玥晴只得偽裝成小太監,此刻她站在龍澤身後,跟著他一起陪著皇帝欣賞演兵。
場外各色不同旗幟、衣著代表著不同軍營,看看這雄糾糾氣昂昂的軍隊,她忍不住抬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艷陽高照,一點都看不出已經準備入冬,尋常人家家里早已備滿了過冬的食糧。
「好、好,好啊!」皇帝坐在觀禮台最前方,看著圍場里正如火如荼進行第三輪的馬上射箭比賽,爽朗地大喝了聲。
李玥晴掃了坐在五爪金龍的寶座,難得開懷大笑的皇帝一眼,眼尖地瞧見一旁那個空蕩蕩的太子之位,扯了扯龍澤小聲問著,「太子怎麼還未出現?」
「太子監國。」龍澤低語告知。
「喔。」
秋獵期間由于皇帝親赴圍場,太子便留守皇宮主持大局,難怪沒看見他。
「好、好!」皇帝整個眼神都亮起來,直盯著圍場里那奔馳的騎射手,還不時與一旁的官員比劃著。
本就喜歡騎射的皇帝雖然多年未曾舉辦秋獵,但平日閑暇之時還是會到帝都附近的丘陵狩獵,享受騎射快/感。
睽違五年的秋獵與演兵,皇帝一進到圍場便見到這麼精采刺激的比賽,讓他整個熱血沸騰了,當他看見其中一名參賽者三支羽箭齊發,同時命中紅心之時,更是激動地站起拍手叫好。
「澤兒,那名將士是哪個營的,百發百中,甚至三箭齊發也是直接命中紅心,簡直堪稱神射手了!」皇帝問著一旁的龍澤。
「回父皇,那是平西大將軍手里的大將達西格,是西疆大營有名的神射手之一。」
龍澤的鳳眼掃了後方隔著他幾個位置,滿臉自信得意的錦達遠。他不著痕跡地在皇帝耳邊夸獎著錦達遠手下的部將,「西疆大營像達西格這樣能武善戰又百發百中的神射手不少,在幾次對戰中屢建奇功。」
「喲,是嗎?」
龍澤慎重點頭,「據兒臣所知,平西大將軍所帶領的將士們每個人的騎射技術,比東煌其他幾個大營里的將士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哦,那朕可得好好嘉獎他們一番才是!」
「理應如此,尤其是平西大將軍,父皇更不可忘卻他的功勞,切莫因錦世杰的事情而牽連到他。」龍澤臉龐泛著淡笑,但深邃的眼底藏著令人不經意察覺的冷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