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抗議的那些員工都是從我爸創立璨申時期就跟隨到現在的老員工,他們對璨申沒有辛勞也有苦勞,你能不能高抬貴手,留下他們?」羅大任一鼓作氣說完,若不這樣,他怕他在恐懼之下恐怕再也開不了口。
听完,翟立堇將百萬名筆遞回給一旁的秘書,他完美寬闊的肩往椅背一躺,優雅的將雙腳交疊,兩手在胸前指月復相觸做成金字塔狀,隨即嘴角微微一勾,笑了。
羅大任見狀,天真的以為他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正要放下心來時,馬上被他的一句話打入地獄。
「羅總,我翟立堇從不做慈善事業,若你想要留下老員工,那麼我請我的秘書幫你聯絡慈善團體好了。」這話說得諷刺,眼神也是,而且還帶著威脅的意味。
羅大任是胖,但他還沒笨到無藥可救。他知道死神的意思是,若他敢再說第二句,那麼這買賣就別談了,他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但他今日若不將公司給賣了,他就會破產,破產之後他的別墅、他的名車就會通通被查封,他的口袋將會一毛錢都沒有,兩個情婦也都會離開他。
俗話說的好,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又何必去管那些老員工的死活?
于是羅大任立馬封口,抓起筆趕緊簽名,不敢再多話了。
在羅大任簽完名後,翟立堇才又從秘書手中接過百萬名筆,在買賣讓渡契約上龍飛鳳舞的簽下大名。
簽完後他闔上卷宗,終于伸出手願意跟羅大任交握。「謝謝合作,羅大任。」在他眼中,羅大任已經不再是羅總,這間公司現在是他的了。
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握手,翟立堇隨後松開,走出會議室,律師、助理跟秘書隨行在後,而另外一名助理則是留了下來。
他留下來是要告訴羅大任,「麻煩在今天下午四點以前將私人物品清空帶離,要不然將通知警衛或清潔工。」
翟立堇一行人來到停車場,再度驅車離開,前後花不到十分鐘。
停車場外,抗議人群依舊頂著大太陽高舉白布條,翟立堇坐在豪華房車內,看都沒看一眼,對他而言,做出這種于事無補行為的人就是蠢人,而他從不在蠢人身上浪費時間。
第2章(1)
深夜零點整,一輛銀色的藍寶堅尼從信義區的頂級豪宅大樓的地下室駛出,高速奔馳在馬路上。
不一會兒,藍寶堅尼抵達目的地,是一處外型相當普通的商業大樓,跑車的主人——?翟立堇隨意的將車子往路邊一停,下了車走進大樓的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有點窄小,而且暗黑,一般人在深夜時分應該是不會想往這兒走,除非是熟門路的人。
他按了門旁的對講機後,門的上方有個十五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小扒忽地被從內側拉開,里頭有雙眼往外瞧了瞧,不到一秒鐘即拉上並迅速將門打開。
「翟先生,請進。」開門的是一個光頭著西裝的肌肉男,態度謙卑有禮,可見得翟立堇是名貴客。
門一開,別有洞天。
這里是知名的私人招待所,采會員制,入會者必須先預繳年費三百萬,可抵消費,但若一年的期限內未折抵完恕不退費,並且會取消會員資格。
招待所沒有名稱,里頭的裝潢擺設還有員工制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替,而且每次都會有新的噱頭跟玩意,好讓會員有新鮮感。
包別說里頭的小姐,無論外型、身材、學歷、談吐、氣質……都必須經過嚴格的挑選,是極品中的極品。
會員不是政官達人就是名商顯赫,或是來這里招待客人、或是自我放松,這里的小姐都能作陪,要聊政治,行;聊八卦,也行;打屁裝瘋賣傻,可以;調情搞曖昧,當然沒問題。
唯有一樣,不準跟客人進行易,這是老板「黑夜」最嚴厲的店規。
黑夜說過,要嘛就有本事當手段高明的情婦或小三,讓客人用鑽石或豪宅包養著,可別輕易把自己的身價給搞Low了。
「黑夜呢?」翟立堇是招待所的頂級會員,每年在此的消費至少千萬起跳。黑夜跟他是舊識,若是跟客人前來,黑夜給的小姐跟招待絕對是最好的,但若是他自己來……
「老板在辦公室里講一通重要的電話,他交代轉告請翟先生稍等片刻。」高帥的男服務生帶領翟立堇到VIP室,隨後立即有人送上精致的餐點小菜,還有翟立堇習慣喝的酒。
翟立堇的習慣,這里的服務生是都知道的,他們一送上東西後,便離開不打擾他了。
他替自己倒了杯酒,同時打量著VIP室最新的設計。是中國古典風,精致的雕刻木頭茶幾上甚至還擺著中式喜服,以及手中拉著紅色喜球的夫妻小對偶。
他不覺莞爾。
現在是怎樣?難道黑夜轉性,改走可愛風了
才念起本人,曹操就到了。
黑夜一如他的名,俊美且神秘,他們是在日本街頭認識的,當時黑夜還是六本木知名的牛郎,因為拒絕了黑道女客人的追求,清晨在街頭被找麻煩,翟立堇當時正好應酬完準備回飯店,幫了黑夜一把,兩個人最後雖然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差點癱死,但也把那群黑道給打跑了,友誼就是在那時候建立起來的。
翟立堇事後回想,當時他是路見不平所以拔刀相助嗎?不,他骨子里根本沒這種義氣,他是個自私的人,可能是成長背景的緣故,他凡事求自保為先,但看到黑夜被一群黑衣人圍毆時他卻沖了上去……可能是因為喝醉了又心情差正好想找人打架也想被打吧。
反正無論如何,他跟黑夜從此建立了男人間不可言喻的好交情。
「我人還沒來,你就先喝了,該罰。」黑夜只有在面對好友時才會露出真誠的微笑。
「這有什麼問題,罰我喝三瓶好了。」翟立堇亦是,他總習慣把黑夜開的招待所當作自己的「心靈避難所」,只要是他獨自前來的話,他唯一的酒伴就是黑夜。
黑夜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你喝的酒店里一瓶賣三萬,三瓶就九萬,雖然你很有錢,但我可不能這麼沒良心。」
這些話都只是開玩笑打哈哈,黑夜豈會不了解翟立堇,他會深夜獨自一人到他店里喝酒,肯定又是睡不著,有著無法說的郁悶罷了。
黑夜替自己跟翟立堇倒了杯酒,微微舉高手示意干杯。
「今天又有公司進帳?」
「兩間。」他事先評估過,這兩間公司清算後賣掉利潤驚人。
黑夜吹了聲口哨。「你一天賺的錢大概是我這間招待所好幾年的營業額吧。」
翟立堇卻皺起眉頭。「別鬧了。」
「好好,不鬧,喝酒,我們就喝酒。」黑夜大概也知曉他為何心情不好,不過他沒點破。
今天下午的新聞有報導,有一家科技公司跟傳產公司在宣告破產之前被買走,預估會造成將近千人失業,這些即將失業的員工都在公司跟工廠外抗議。
但只要是台灣人都知道,小老百姓的抗議誰會理會,頂多是引來媒體的報導而已,真正會關心他們以後生活的又有幾人呢?
黑夜邊喝酒邊打量這位生命中唯一的好友。
翟立堇是個俊到沒話說的男人,除了容貌身材完美外,他的品味高尚,不管是穿著打扮、吃的用的都是頂極品,他整個人活月兌就是王室外的王子翻版。
不過他可不是天生的王子,他以前也過過苦日子,但他並非出生于窮困人家,相反的,他可是台灣相當知名百貨業集團翟氏的第二代,只是非嫡出,他上頭有個哥哥翟立衛,才是正宮所出、將來的翟氏繼承人,而他在翟家人眼中什麼都不是,可能連替兄長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