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謊了,你分明是不想被綁住,你為什麼不老冒承認你是因為不想要這個孩子才會快刀斬亂麻!」
「我說的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說什麼愛、心疼、舍不得這些有的沒有的鬼話嗎?」
他不顧她的意願做了這麼殘忍可怕的事情,再怎麼解釋都是多余的廢話。
「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花朵朵別過頭任淚水浸濕了白色的枕頭,也不願再望向那雙據了她的心又澈底傷透她的綠眸。
「別這樣好嗎?我不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我是真的不能冒險,要是你下半生都要在輪椅上渡過,我……」
「我也心甘情願。」
她強忍著,打斷他的話,「你听清楚了嗎?要是你肯先听我的決定,我會告訴你,為了我的孩子一切都值得,可是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花朵朵彷佛在說他是個無倩劊子手的指控,聿東冥的心髒像是被利刃_過一般在淌著血,劇烈的疼痛幾乎教他無法呼吸。
「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
「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花朵朵冷冷的下達逐客令,她發現他不只有那雙錄睹令她心醉,他的嗓音、他的溫柔都像天羅地網一般隨時可能將她包覆,然後再把她丟下深淵使她萬劫不復,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跌入這個可怕的惡魔所布下的陷阱了。
如果她今天躺在這里的事倩不能重來,當作只是惡夢一場,那麼她決定把認識他、愛上他的一切當作一場夢,夢醒了以後,她還是她^朵朵,而他……她不想再管他是誰了……
第7章(1)
回去做了簡單的梳洗,換了套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精神,聿東冥又飛車趕回醫院,原以為過了幾個鐘頭花朵朵的心情會比較平靜,會願意體諒他萬不得已所做的決定,但他坐在病床邊幾十分鐘過去了,她依舊不肯搭理他,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
聿東冥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
她不吵不鬧也沒有抓狂跳腳,這樣還不夠冷靜嗎?還是這男人沒有見過什麼叫作真正的歇斯底里?花朵朵還是沒有開口,默默的流著眼淚已把枕頭浸濕了一大片。
「別這樣,跟我說說話好嗎?」
他記得她上次也是用無聲的抗議表達她對他的不滿,他對這招最沒轍了,他寧願花朵朵對他大吼大叫宣泄她的悲傷,也好過對他不理不睬,好像把他隔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早該說的時候沒有說,悲劇發生之後說再多都是枉然,也無法改變她所承受的痛苦。
一想起自己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推上手術台,花朵朵就深深感覺自己遭到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期待肚子里他們倆所賦予的生命,卻在她興高采烈的同時狠狠的潑了她一桶冷水?她措手不及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花朵朵的眼淚掉的更凶,止不住的鳴咽令聿東冥心疼極了,「乖,別哭了好不好?」
是怎樣?
因為這里是他的醫院,所以她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
還是這男人真的把她當成他豢養的寵物,一聲令下她就要乖乖照辦?
花朵朵皎著下唇壓抑她的不平,不想和這個無理的惡魔多說一句話。
她很痛!很痛!她的心就快要痛死了!
為什麼不準她哭?
他以為她是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嗎?
只要他模模她的頭施舍似的哄個兩句說她乖,她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撲進他懷里撒嬌嗎?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居心?
他讓她一認識他之後就以為自己找到屬于她的王子和幸福,感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上小心的照顧保護著,教她莫名其妙的失了心、掉了魂,還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可是在她某天張開眼楮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他親手推入地獄。
天堂瞬間直落到地獄,連現冒的其他空間都還來不及細探,她就已經堅落深淵無法超生了,此刻的她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不是為了要避免她殘廢的可能,才要犧牲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一個理當要她全心全意去愛的小生命……
她好恨他也好恨自己!
「其實我有想過先和你談,可是我不得不顧慮你的心情,你一定也舍不得讓愛你的人看到你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度過的心疼難過,但若要你咬著牙答應手術對你而言更是莫大的折磨,還不如讓我……」
「對,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都沒錯,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赫赫有名的神醫聿東冥解救了我可能癱瘓的命運,我還有什麼好抱怨、好不諒解的,是我太不識抬舉,都是我不知輕重搞不清楚狀況可以了嗎?」花朵朵忍無可忍的哭吼。
她不懂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他看不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嗎?
他不知道她現在很虛弱嗎?
他不曉得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把她肚子里孩子拿掉的那個孩子的爸爸嗎?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煩她對她疲勞轟炸,他是不是真的要逼瘋她、弄死她才甘願?
聿東冥想反驗她的言論,但又怕她的情緒會更加激動,他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花朵朵一撇頭硬是閃避他的踫觸讓他的手指僵在空氣中。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听不進去……」
「那你還廢話這麼多?我拜托你,算我求求你,離我遠遠的,放過我好不好,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你有多殘忍,會不停的幻想你怎麼會下的了手殺害你自己的孩子,我好累、好痛,請你讓我喘口氣?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她無力的哭泣低喃著,越是想到布滿柔情的綠眸里其實邪惡虛偽,她就痛苦的無法呼吸。
為什麼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這樣?
聿東冥啞然了,花朵朵的固執出乎他的預料,他不曉得現在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讓她願意相信他,給他個機會彌補她……
也罷,先讓她安靜一下也好,她需要休息,如果現在看到她會令她難受,那麼他就先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好讓她平靜一會兒,不過僅止于她的視線範圍,為了保護她、照顧她,不管她身處何地,他都會大張羽翼拉開更大的守護的範圍。
☆☆☆
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大門,見到坐在沙發上臉色難看的炎仰修和一旁神情無奈的溫想薰時,聿東冥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解就料到花成海一定會向炎仰修投訴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蜜月旅行?」
炎仰修咬著牙劈頭就是這麼一句,一旁的溫想薰又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她老板兼老公的這個男人在質詢下屬時,開頭居然是這麼孩子氣的抗議。
「我很抱歉。」他知道抱歉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話好說。
「抱歉?」炎仰修挑起了眉,唇角噙著噬血的憤怒,「你知不知道違背你的專業,影響「神令」的形象,我馬上就可以讓你跳停止,你卻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知道你不會。」
他相信表面冷酷的炎仰修其實有多在乎他們這群伙伴,不過就算炎仰修為了給花成海一個交代而對他作出懲處。
他也無話可說,這是他應得的。
他的確是放任自己的不專業,直接影響到「神令」幾十年來苦心經營的聲譽。
「你們現在一個個都把我當成紙老虎,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嗎?」炎仰修勃然大怒,怎能容許自己身為主子的權威如此被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