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勝低咒了一聲,直接抽開汗巾將她整個包住。
伴隨著汗巾一同裹上來的是男人溫暖堅實的臂膀,滾燙的熱源令顏玉爾不由得低嘆,更深地往他懷里鑽去。
對于顧勝而言,懷中的女人實在太小只了,包在乳白色的汗巾里時就像一只小花貓,肉團團地窩在他懷里,哆嗦得他煩躁不已,「別抖了!」
「我、我忍不住嘛,話說你為什麼要用冷水洗澡……阿嚏。」
見顧勝要抱著顏玉爾離開,宋喻連忙先一步沖出水室,囑咐室外的婢女迅速回避,免得自家主子春光乍現,閃瞎了那些女人的眼。
剛剛清場完畢,不著片縷的顧勝已經大剌剌地走出了水室,鐵黑的臉色和懷中的那白花花的一團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步走回臥房,剛一踏進門檻就道︰「都別跟進來。」說完砰的一聲踹上門。
彼勝抱著顏玉爾走到床邊,接著毫不留情地一丟,咚!
「哎呀!」顏玉爾忍不住哀號。
下一刻,她的身子忽然被推倒,緊接著一個壯猛的身軀便迅捷地壓了上來。那滾燙的體溫,即便是相隔著幾層布料,卻還是足以讓她暖得想要嘆息,唔,這個男人真的好暖啊,好想去靠一靠。她扭來扭去,試圖更緊密地貼上那溫暖的熱源,好驅趕自己的寒冷。
彼勝俊臉緊繃地睨視著這個不斷往自己懷里扭的女人,炙熱的光芒自眼底燃起,不過很快又被冰冷的理智勉強壓下。滿心的焦躁令他動作粗暴地將顏玉爾的雙手猛地拉高固定,阻止了她那些折磨人的小動作。
刻意地與她拉開一段距離之後,顧勝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的小臉,濃眉緊擰,「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
「說實話!」太奇怪,她的所有行為都太奇怪了,顧勝覺得她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我……好吧,我承認……」
果然!彼勝目光灼灼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剛剛去水室找你,不單單是想要打招呼,而是因為我好餓……」
他問的不是這個吧!顧勝無語。
「我想要你給我一些吃的。」聲音變成了囁嚅。
彼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咬牙切齒地問︰「你現在是在耍我嗎?」
「沒有。」顏玉爾連忙保證,「我現在說的都是實話!」
顧勝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商人特有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顏玉爾沒有說謊。從她闖進水室之後,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沒有說謊的痕跡,所以顧勝才更覺得奇怪,因為她句句是實話,卻句句滑稽、沒頭沒尾、毫無邏輯,再聯想到她初醒時那抹奇怪的笑,一個念頭忽然自腦中閃過。
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難道說傳說中體弱多病的顏小姐其實是個痴子?
顧勝不由得松開了她的手腕。如果是這樣,那她醒來之後種種的古怪行為就都可以解釋了。正思考著,頓時覺得有團軟軟地東西往自己懷中拱來,濕冷卻柔軟的身子不斷地在他懷里磨蹭,令自己體內那剛被壓下的熱潮又重新燃起來。
痴子也會這樣誘惑人嗎?顧勝再一次將她從懷里拉出去,不死心地再問︰「是不是有人設計讓你爬上我的床?」
「沒有啊,不是你把我抱上來的嗎。」
好吧,果然是個傻瓜。在床上佔有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痴子算不算趁人之危?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奇怪,于是顧勝果斷地選擇了放棄。
不過再這樣被她磨來磨去,他可不保證自己能一直保持冷靜,所以當即將顏玉爾一個人丟在床上就離開了。他覺得還是要好好調查一下才行。
第3章(1)
雄爺回府了!
遠遠的,身著一襲玄衣魁梧男人大走而來,一踩碎了滿地月光。
所行之處皆直奴僕分站在兩側垂首恭候,除了他的穩健有力的腳走聲以外,落院樓宇間一片靜謐。
避事宋逾跟在距離顧勝兩步外走,和緊隨其後的幾名隨從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他很清楚,今天雄爺的心情不大好,準確地說,整個黃歷七月他的心情都不會好,哎,阿彌陀佛,希望今夜先平安度過吧。
行至樓前,已有奴僕上前推開大門。
彼勝臉色陰沉地踏進精致樓宇,默不作聲地往樓上走去。可才走上幾級台階,就听到盤旋而上的樓梯盡頭傳來女子嬌脆的輕斥。
「我不要走,顧勝不是馬上就回來了嗎,我在這里等他……哎呀,我不走!不要啦我的腳啦……」
彼勝腳步未停,繼續往上走。
苞在他身後的宋喻在心里無聲地捂臉垂淚,完了,今夜注定不得安生。
幾天來大家也逐漸發現了這位新夫人的不正常。就算是新婚夫妻如膠似漆,可她黏顧勝也黏得過分了些,就像是破殼的小雞追著老母雞一樣,只要顧勝一出現,顏玉爾必定要追在他的後頭,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搞得最近顧勝咆哮的次數直線上升。
真的是因為感情太好嗎?看起來也不太像啊,因為據他所知,這兩人至今還沒同房呢,而且雄爺一見到這位新婚妻子就虎著臉大呼小叫,
到底是哪一點吸引著新夫人非黏著他不可呢?長得英俊?嗯,雄爺確實是很英俊沒錯啦,不過發起脾氣來的時候誰還會顧及他長得好不好……
胡思亂想間,一行人已經拐過樓梯轉角。
令人咋舌的一幕呈現在眼前,走在最前的顧勝忽然停下來。
只見顏玉爾上半身抱在樓梯欄桿上,雙腳被下人拉開,整個人都斜在空中。
黑眸一抬,目光落在那抹女敕黃色的倩影上。
她的雙臂死死地摟著欄桿,白女敕尖小的臉因為憋氣發力而變得圓鼓鼓的,像一顆圓潤的包子。
彼勝默不作聲地停了下來,身後的宋喻立刻適時地開口訓斥道︰「大膽!怎麼能這樣,呃……拽著夫人,還不快放開!」
察覺到主子出現,一眾奴僕當即嚇得放了手,跪倒在地。
牽制的力道驟然消失,下半身重重落地,差點崴了腳踝,不過顏玉爾卻根本顧不上,忙不迭地惻目往樓下望去,「你回來了。」
言畢隨即咚咚咚地跑下樓,接著奮力一躍,砰的一聲撞進那堅硬溫曖的懷抱,軟軟的小臉留戀地在他衣襟前蹭了幾下。
好曖和……真是沒有哪個地方比顧勝的懷抱更曖和了。
被她全力地一撲,顧勝卻仍是不動如山。
懷中的女人就像條八爪魚似的手腳並用地攀著他,使得那柔軟的豐腴與硬實的肌肉緊緊貼和。
眸色驟深,顧勝立刻毫不留情地把她從懷里扯出來,揪著衣領提起來,扭來扭去的她就像一條掛在半空中的臘肉。
「我不是讓你們把她鎖在房間里?」顧勝望著顏玉爾,話卻是對下人說的。
「是、是,可是夫人她……」
「全部扣一個月的工錢。」
言畢將手里的「臘肉」丟到一邊,繼續上樓。
腳剛落地的顏玉爾忙不迭地跟上去,「不怪他們,是我騙他們開門的。」
彼勝理也不理地走進雲廳,奴僕湊上幫他卸載綴飾,顏玉爾則是橫著走在他身旁,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俊朗的惻臉,小嘴忙個不停,「工錢是什麼?我有嗎?你扣我的好了。還有,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房里呢?」
歪頭等了片刻,沒得到響應後又兀自開口,「我知道了,你還在生氣,對不對?」
彼勝直接揮開幫他除飾的僕人。
大手利落地直接扯下腰際的玉佩與香囊,加快了往臥室走的步伐。
「因為我咋天打翻的那個瓶子?還是前天踢碎的盆?啊,一定是大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