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特別在意這事?」該死的又不講話了!他暗咒一聲,看穿她問題的背後只是一句在乎。「難道你認為我在追求你的同時,還會跟她偷來暗去?」
「你哪有追求我?」根本只是說他們應該在一起,如此虛幻到不行的原由而已。「況且那不叫偷來暗去,那叫暗渡陳倉。」
「你現在是在教我中文嗎?」凌紹洋的嘴角抖顫了下,聲音由牙縫里蹦出。
「听得懂就好,計較那麼多干麼?」
就是在意才計較啊!她有苦難言地吞了下口水,臉色哀淒。
「干麼又不講話?」
他實在受不了她這樣,事情都擱在心里不講,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不可能猜得到她心里想的所有事。
「你放心啦!我不會背著你胡來的。」
她聞言小臉赧紅。「誰跟你講這個!」
「好啊,不然我們撇開這個不談,來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你決定怎樣?」他可是「獨守空閨」近一個禮拜,她也差不多該給他答案了。
「我們?」她楞了下,明白他的意思了,心情變得更DOWN。「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這問題。」
「為什麼?」他幾乎要哀號了。
「因為姍姍喜歡你。」她的唇輕顫,抬起頭來看他,眸底寫著無奈。
「這是我們倆的事,關她什麼事?!」這分明是借口!
「我、我是姑姑養大的……」
她明白不講清楚,他是不會放人了,于是她深吸口氣,娓娓將自己的成長背景迅速敘述一次。
因為自己和表弟妹年齡上的差距,加上寄人籬下的困境,縱使她自己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都逼得她不得不逐漸養成以表弟妹為主的習慣;不論是吃的、玩的,只要表弟妹想要,她都會無條件地雙手奉上。
那儼然成了一種根深蒂固的慣性,直到現在都未曾改變。
「你的意思是,你準備把我當成東西讓給吳夢姍是嗎?」
听完她的成長經歷,和她因環境所養成的那要不得的慣性,凌紹洋危險地眯起眼,不敢相信她竟會有如此迂腐的想法。
「不,我沒……」
她驚跳了下,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無法理直氣壯,頓時像戰敗的公雞般垮下肩。
「沒有讓或不讓的問題,我根本還沒跟你交往啊!」
現在說那些都太多余,因為他們還維持在戀人未滿的階段,任何一方都還有選擇的權利。
「嗯哼,所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咬咬牙,超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腦子里。
還要考慮嗎?黎水凝閉了閉眼,心里陣陣揪疼。
「你……姍姍是個好女孩,其實你或許可以考慮……」可難過之余,她仍企圖為表妹說好話。
「閉嘴!要你多事!」
凌紹洋的火氣整個爆開來了,他臉色難看地不等她把話說完便吼她一句,馬上把她嚇傻,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話。
「你……你生氣了嗎?」瞪著他因憤怒而泛紅的雙眸,她有些害怕地瑟縮了下。
媽啊!原來他之前罵她、戳她時的不爽,都只能算是零星小火,相較起來,現在氣到眼楮都泛紅的他,根本是瓦斯桶爆炸嘛!
第6章(2)
「我能不氣嗎?」
他氣得差點沒咬斷牙根呢!氣到最高點,他開始像機關槍掃射一般炮轟她。
「你當感情是什麼?我又是什麼?能隨隨便便說讓就讓,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嗎?嗄?嗄?!版訴你!靶情沒那麼廉價!」
噢∼∼她該因他重視情感的程度而感到開心嗎?
理論上應該是那樣沒錯,但她現在是在跟他講不跟他交往的決定耶,他到底有沒有听進耳朵里?
「可是我還沒答應跟你交往耶!」
她很無奈地戳破他的盲點,無辜地眨著眼。
「所以現在給我答案。」
他差點被口水嗆到,濃密的雙眉聳成一座山,惱羞成怒地向她索要答案。
「我……」
「等一下!」
在她才張口發了個音時,凌紹洋卻突然喊「卡」,超突兀地要求「中場休息」。
「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說清楚!」
吼∼∼這個男人不僅脾氣大,還兼龜毛,從她進門到現在,都算不清他到底打斷她多少次的話了。
「請說。」
她深吸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沒關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可是腳踩在他的地盤上,還是照子放亮一點,他想怎樣都由他了唄!
「不管你的決定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麻煩你記住,不論你說YESorno,我都不可能跟吳夢姍交往。」他咬牙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不給她任何造成誤會的可能和機會。
「啊?為什麼?」她傻乎乎地反問。
「你、是、要、我、講、幾、次?」他發狠地又拿指頭戳她的額,像啄木鳥一樣快速用力戳三下,教她的額立即泛起紅痕,疼得她哇哇叫。「我才說過感情不是廉價的東西,你是听不懂人話是不是!」
「……喔。」好啦,她听懂了,問題是……「可是姍姍長得不錯,你為什麼不能……」
「不能!」
他再次沒禮貌地截斷她的話,她那笨得要死的腦袋,不用等她把話講完,他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她是養大你的姑姑的女兒也好,是你打小疼到大的表妹也罷,長得是圓是扁、高矮美丑都無所謂,我對她就是沒FU,這樣你懂了嗎?」
「那個……可以培養……」
「不行!」像沒有原菌就培養不出新菌種的原理,感覺是絕不可能憑空冒出來的。「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你別再幻想了。」
「可是……」
「沒有可是!」
「凌紹洋!」
「什麼事黎小姐?」
「你天殺的听我把話講完行不行?」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話被一再打斷,黎水凝終于發飆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朝他吼道。
凌紹洋的眼瞪得好大,身體不自覺地後仰三十度,耳膜嗡嗡作響,剎那間有種耳鳴的錯覺,感覺好不真實。
「呃,請、請說。」她都吼這麼用力了,能不讓她說嗎?他驚訝得都結巴了。
救郎喔,狗急會跳牆這事竟活生生在他眼前發生了,把她逼急了,小貓也會變母獅,好恐怖喔!
多恐怖?架、恐、怖∼∼
「既然你想跟我交往,就代表你對我有那個FU對吧?」笨拙地學著他講話的語氣,她覺得自己有點蠢。
凌紹洋沒開口,點頭如搗蒜。
他還在消化她突然發作的狠勁,想著想著他突然有點想笑——常有人說他脾氣差,朋友或員工都一樣,和他合作的藝人也是;這樣的他竟沒發現自己身邊也有一個跟他一樣沒啥好脾氣的女人。
平常隱密地不曾讓任何人發現,這會兒卻突然爆發出來,教他好似看到鏡子一般,對照之下和他一模沒有兩樣,這不表示他倆原就該是天生一對嗎?
經常听人說,老天自有安排,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如果不是住進這個社區,如果她不是機車到讓他印象深刻,如果她不是無巧不巧的就住在他正對門,沒意外的話他倆根本不會有交集,這輩子可能就像兩條平行線般錯過。
可就因以上種種條件,天時地利人和地湊在一起,他們之間才會產生連系,繼而教他喜歡上她的單純、傻勁和熱心,實在是太奇妙的緣分。
「很好。」
她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愉悅地揚了揚嘴角,清女敕的嗓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既然你對我有FU,那我和姍姍是一家人,你怎能那麼肯定你不會對她有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