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直笑道;"就是攝魂鐘……"她悶哼一聲,連個觀察都來不及,就被他壓進懷里,這時被攝魂後的反應?是把她誤當成徐達了嗎?她跟徐達除了膚色相差頗大,要說有點相像,在二十歲左右時是有那麼三分相像,所以攝魂鐘在現時與虛幻里易令人錯亂想著在心里嚴謹地記下她所有的疑問。
"周文武,我是徐直。"
她確定她字句清晰,但壓在她背上的大掌只有更用力,她都聞到淡淡地血腥味了,他胸上的傷口肯定裂開了,他不疼嗎?被攝魂清醒後會癲狂?她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在听,語速奇快條理分明地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她道;"待會兒他們回來會帶我們出城,到時你必定再陷入攝魂里,你也不要掙扎,我才能模仿你。"她深怕他不允,補充道;"我定會全力保你,你可以放心。"
"你是徐直。"他胸口因他開口說話而微微震動著。
"嗯?"
使力壓在她背上的打掌往上移,模著她頭顱的動作輕柔到讓徐直略感吃驚。
"徐直……你的頭還好嗎?我親眼看見……你被打倒在地……"他說話斷斷續續,似乎一時之間無法順暢的連貫起來,听起來甚至有些壓抑感。
這也是被攝魂後的遲鈍反應麼?徐直察覺他懷抱微松,連忙掙月兌坐好。她道;"我很好,沒事。"她連忙撢撢衣裙上的皺褶,讓其恢復原狀,周文武一直看著她,突然問道;"腦子有問題,才不受影響,所以你沒有被影響曖昧?"
"看來是如此。"
周文武眯起眼,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的一角往外看。他盯著遠處出入的大門半天,又回來道;"徐直,我們得走。"徐直的美目流動著明亮的波光,對他循循善誘道;"阿武,這時了解攝魂鐘最好時機,天下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你道是什麼原因?萬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周文武目不轉楮,忽然將她一頭因之前跌倒而散亂的青絲以大手梳直,撩到她耳後,再以指月復用力抹去她眼下的髒污,讓她恢復些許以往干淨整齊的模樣,方合了他的心思。
他語氣透著一股徹骨的陰寒道;"一群賊子全誅了就是,你還想跟他們走?徐直,你是瘋子麼?"周文武也不管她在床上的掙扎,本要扣住她的膀身拖她下床,但她連連後退,他只能改而扣住她的足踝往他這頭拖來。"下來!"
"慢著!慢著!周文武,你不知他們還余留多少人,不知有多少個掌中鐘,你殺了出去,對方只須藏身,看準時機照樣將你的魂攝去,眼下跟了他們走,就能模個一清二楚,你想想……"她說的極快,腰身以下還是被拖下床,她轉頭想拉住什麼,突然間見周文武另一只手伸過來護住她的後腦勺。
他咬牙切齒;"徐直,你可以不要這麼劇烈轉動嗎?"她眼一亮;"那就一塊留下來吧……你在做什麼?"他將她腰間佩上的細繩硬是扯了下來,纏在他跟她的手腕上打個死結,隨即,硬是環住她的膀身,單手不費力的將她抱在臂上。
從小到大,徐直還很沒有這樣粗魯的被抱過,她迅速轉向他的同時,周文武也跟著轉過臉,彼此的目光一對上。周文武的眼神有瞬間的怔忡,似乎意識到這時他與徐直首次如此親近的對視。緊跟著,他撇過頭,恨聲道;"徐直,我的記憶只停到你被人打倒在地上、護著頭的狼狽模樣。在西玄,誰敢這般侮辱徐直!"他的臂攏近緊縮,也不管被抱的人好不好受。
就連向來不太理解旁人情緒的徐直,也難得一見地听出他言語間的滔天之怒。
"周文武,你不是在等我死麼?"徐直疑惑問道。
"……西玄人都是賤骨頭!"
答非所問令徐直一時愣住,接著她又听見他道;"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再不行,今天我將你跟我綁在一起,哪怕我再中攝魂,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誰敢,我就要他死!"徐直的表情很微妙,區區一條繩子,以理論上來說不可能真的系住他倆,更不會維護她的安全,這就跟同心結、求愛曲一樣,一個安慰而已。
……何況,她認為她比他更安全些,這樣綁在一起……誰保誰?她正要張口叫他自己走,周文武已到門口。
他踹開門的一剎那,外頭正好有人要進來。
對方一看見他,立即大驚失色。"你……"下一刻,周文武卡住他的頸子,還來不及折斷,當的一聲,他瞳仁一縮,在失去意識前,听見最後一句話是;"周文武,放開你懷里的徐直。"
徐直漠然。一出門就被打趴……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種霸道的宣誓剎那如泡沫般破滅……明知所謂的誓言都是說來安慰自己的,但徐直此時的心情還是百味雜陳。
"天啊!這家伙的意志力出乎意料,居然能夠清醒,差點就讓他帶著徐直逃走,果然生的俊的西玄人就是不同凡響曖昧?"樓全廣小心翼翼地自猛咳不止的易朗身後拿著掌中鐘現身。
徐直,更無語。
她恨恨地瞟了一眼戴著面具的周文武,忖思著到底是誰的腦子有問題。
就如同明明這家伙奪大位的機會渺茫,他仍豁出生命一搏,這不就是飛蛾撲火嗎?而現在他又在做同樣的事,她怎呢看都判斷周文武或許有些瘋狂不穩定,但還不到蠢的地步,可是他似乎老是把浴火鳳凰與飛蛾撲火搞混了。
她背後那個叫易朗的一直咳不止,等到她說出話時聲音沙啞難辨,可想而知周文武真是抱著一擊必中的力道。他啞聲道;"跟俊不俊哪有關系!他怎麼不放下徐直?"樓全廣咦了一聲,"怎麼回事?沒听清楚嗎?"
"我覺得不對勁,你快點看這個女人清醒了沒?"
"一次清醒兩個?不可能!"雖說如此樓全廣仍是隔著西玄衣裙模了徐直臀部一把。他對著同伴聳肩,仿佛在說;看,沒反應,肯定是男人清醒了要帶女人一塊走。
"徐直,下來。"他搖了一下小鐘,換個人命令道。
徐直聞言,中規中矩地順勢要滑下去,哪知試了幾次,環抱住她的臂力如西玄黑鐵一般,她根本無法掙月兌。
"……"沒有停止的指令,徐直被迫繼續掙扎要下去,完全違背她平日的從容。
那兩人對砍一眼,易朗南門的轉到周文武的背後,看著表情沉著的徐直,視線下移,落在她跟抱著她的男人的腕上,一怔,拿出匕首,說道;"叫她暫停。"
"徐直,停止。"
徐直驀地停住。她心里松了口氣,索性把全部重量都托給周文武,她累了。
匕首利落地花開,在徐直眼里如同形式的繩子一截截落了地。
樓全廣皺眉。"這時什麼?搞半天,這女人是他的意中人嗎?這般護她!"他不太高興,又再次命令周文武道;"周文武,放下徐直。"周文武動了下,徐直以為終于要被放下了,哪知就這麼一下,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凝了。
徐直此時此刻極為惱恨周文武拖累她的計劃,她恨不得以身代他,直接跟他們說"放棄他吧,我跟你們走"。
易朗低聲道;"這時執念嗎?以前沒有過這種情形,還是不要強迫吧。我覺得太危險,萬一刺激到他,誰知會發生什麼事。算了,放棄他們……"樓全廣瞪著周文武。"不,眼見就要出城了,只要這個女人一句話,我們就能夠順利出城,何況今日放過他們,你以為他們不會封城搜人?"他停頓一會兒,忽的又搖了手中的鐘。"周文武。"他道、"阿廣你要做什麼?"易朗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