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打擾你一下?我覺得你很漂亮,這是我的名片。」
眼前的男子西裝筆挺,白淨斯文,和左克儉截然不同,他的皮膚是古銅色,可能是因為他有外國血統,至于是哪一國,已經不可考。
娥皇看著名片。建築師事務所?
「我沒有房子,也沒有地。」
她無厘頭的回答讓男子一愣,半晌才回神,有些尷尬的說︰「我不是在拉業務,只是覺得你很漂亮,單純想要認識你。」
在歐洲,這樣的贊美和搭訕時有所見,娥皇已經習慣,只是沒料到自己的穿著這麼簡陋,居然還會有人被她吸引。
「謝謝,如果你有需要清潔工,可以找我,打九折喔!」
清潔工?雖然她的穿著打扮隨便了點,但是掩藏不住那嫻雅的氣質,男人瞥見她的笑意,這才恍然大悟。
「如果清潔工都像你這樣,你應該也不愁沒生意。」
第4章(2)
很快的,他們兩人聊了起來,娥皇才知道原來他在英國就讀GREENWICH,從建築到美學,他們聊得很愉快。
娥皇沒有手機,只能留下電子信箱,並告訴劉承明再聯絡,不是她無情,而是她從他眼底看見愛慕,既然無法接受,最佳的拒絕方式就是保持距離。
她帶著一份午餐離開咖啡廳,因為劉承明堅持要請客,她只好接受,畢竟她身上的錢不多,在還沒有找到工作的狀況下,最好省吃儉用。
或許她應該大方的要求左克儉給她錢,養老婆是老公的責任,但是分開這麼久,她怎麼樣也說不出口,更別提他想離婚,如果知道她沒有錢,大概會順勢以給她贍養費為由,要求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吧!
娥皇蹙起眉頭。贍養費?如果離婚之後給的錢叫贍養費,那麼有婚姻關系的她應該可以索取家用費吧!
那是報復的好方法,也可以揮霍無度。
她走到電梯門前,看見刷卡座,才想起來她沒有帶門卡,轉身面向櫃台,喝!不知何時,一位保全人員已經站在身後。
「小姐,請問你是幾樓住戶?」
「十二樓。」
「你很面生,十二樓只有一位左先生進出,你是?」保全人員打量著娥皇,這位小姐就是早上七樓黃太太投訴的陌生人。
「我是他太太。你們這里有備用門卡可以幫我開門嗎?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忘記帶門卡。」
保全人員朝櫃台方向使個眼色,櫃台內的人員立刻按下警民聯機報案鍵。
「小姐,你的說法很奇怪,我們這棟樓的住戶十分注重隱私權,不可能把門卡交給保全人員保管。再說,如果你是左太太,可以聯絡左先生回來幫你開門。事實上,左先生已經出差近兩個禮拜沒回來。」
「我們是昨天到台北的!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小偷。」
保全人員神色凝重,「看你的樣子很年輕,怎麼不學好?」
「我真的不是小偷。」
警笛聲由遠而近,娥皇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們報警了?我就說我不是小偷,我沒有左克儉的電話號碼是因為從來沒有打過手機找他,我……」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拿給警察看。」保全人員說,看著兩名警察走進大廳。
「你們怎麼可以因為我的穿著就認定我不是這里的住戶,我……」娥皇漲紅了臉。
「發生什麼事?」一名年輕的警察開口詢問。
「她假扮成大樓住戶,想闖空門。」保全人員指控。
「我沒有!我說過我住在十二樓。」娥皇轉向警察,大聲解釋,「我只是沒有帶門卡,才會造成誤會,事實上,我是昨天跟著我先生回來,在這之前我的確不住在這里。」
「這女孩子一早突然出現在電梯里,把我們的住戶嚇壞了,陌生的臉孔不打緊,連衣服都拉拉塌塌的,我們這棟大樓的住戶水平很高,沒有人會穿得像她這樣到處跑,結果她居然拿不出住在這里的證據,還向我們要門卡,分明就是想混水模魚,膽子大到大白天上門行竊。」保全人員則向另一位較年長的警察說明事情始末。
「小姐,我看你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年輕警察扣住娥皇的手腕。
「不要!我不要去警局!你們憑什麼說我穿這樣就是拉拉塌塌?路上也有人這樣穿啊!」娥皇氣弱,委屈得眼楮泛紅。
這件上衣明明是她在新西蘭照顧綿羊時買的,很多觀光客都有,大家都拉拉塌塌嗎?
分明就是階級意識,狗眼看人低。她還不曾承受這種侮辱。
「小姐,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年長的警察板起臉孔,這種事跡敗露就耍賴的竊賊,他看多了。
左克儉與娥皇分開不到六個小時,華瑞就告訴他,屋子遭小偷,還是保全人員通知他,有竊賊企圖侵入他的住所,所以希望他回家後先清點有無失竊物品。
他擔心在屋里的娥皇,立刻飛車回家,途中卻再度接到華瑞的電話告知,警察將娥皇當成賊,現在被置留在警局里接受盤查,他馬上轉動方向盤,前往警局。
娥皇一臉委屈的坐在長椅上,泛紅的大眼蒙上水霧,雙手不停的絞扭,「我就說我沒有偷東西,證件真的都在屋子里,沒有身分證字號是因為我持美國綠卡。」
「這到底在做什麼?」左克儉怒氣沖天,眼里只容得下娥皇一人。
她知道自己活該,幼稚的想讓他沒面子,才搞得自己進警局,他生氣是達到了她的目的,但她不想讓自己也這麼狼狽又可憐,而且好丟臉,她這輩子還沒有這麼丟臉過。
正在做筆錄的保全人員連忙沖上前,「左先生,我有通知華瑞先生,其實我們已經捉到竊賊,你可以不用特地跑警局一趟,根據我們的推敲,這女人應該還沒有機會下手偷東西……啊!還是你有掉什麼?」
左克儉一個箭步來到娥皇身邊,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蛋,仔細的從頭到腳檢查一遍,「你有沒有受傷?」
一群人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是怎麼回事?
娥皇埋進他的懷里,搖了搖頭,「我忘記帶門卡。」
「我知道,我會找人把門改成指紋辨識。」
保全人員嚇白了臉,「左先生,她是……」
「她是我老婆,為什麼你們只听七樓的太太告狀,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老婆送進警局?」左克儉臉色沉凝的開口。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我們很抱歉……」保全人員趕緊鞠躬道歉。
「我會跟你們公司投訴這件事。」
保全人員苦著一張臉。慘了!他居然得罪左先生,這份工作可能不保。
這棟豪宅的售價與樓高成等比,最高就是十二樓,如果左先生堅持要換保全人員,公司點頭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為他說話?
現在工作很難找,他年屆五十二,中年失業怎麼辦?
娥皇扯了扯左克儉的衣袖,「算了,是我自己迷糊,保全先生也是職責所在,就別再追究了。」
「你因為委屈而哭得這麼傷心,卻想算了?」
「不是委屈,我只是……只是覺得好丟臉。我們回家,我好累。」
左克儉睨了保全人員一眼,「這件事我會記著,但不代表就這麼算了,以後你們最好小心點。」
「謝謝,謝謝左先生。」保全人員喜上眉梢。這位太太的心地真好。
左克儉扶著娥皇走出警局,坐進車子的副駕駛座,然後自己才回到駕駛座上,利落的啟動車子,駛往回家的路上。
「為什麼穿成這樣出門?」熱褲下露出勻稱的美腿,雪白無瑕,連毛細孔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