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先這樣,我再跟你聯絡。Bye!」
梁維諾坐在黑暗的客廳里,屋子里唯一的光點來自于他手上的煙,忽明忽暗的,玻璃窗透進了些許花園步道的昏黃色燈光。
屋子內靜悄悄的,偶有蟋蟀的唧唧鳴聲由花園傳入屋內。
夜,很深了。
他不該在家的,更不該像個吃醋的丈夫般,等著已跟他說明今夜也並不歸的妻子。
他該照他中午說的,去找洪希芸。
他……應該放手,一旦他不在了,什麼去他的在乎都不再有意義。
明明知道的,眼前的狀況,明明就是他希望的。
但……天殺的,這一刻他卻坐在自家的客廳里!
嫉妒像發狂的蟲子般,不斷地啃噬著他的心、他的腦,教他什麼事都做不了!
他有些恐懼今晚她若回家,他會控制不了自己……
梁維諾想著與蔣緯茵相識這幾年的美好時光,他們曾在這屋子的每個角落。
有一回,在廚房的流理台上,茵茵曾因為激情,掃落了她最鐘愛的餐具,瓷玻璃碎了一地。
他們在回復理性後,又笑又鬧地收拾著一地的碗盤。隔天,他買了一套一模一樣的餐具組,送她。
另外一回,他們在餐桌上歡愛,本以為那大理石制成的桌子已經非常堅固了,沒想到還是經不起他們一個多小時的摧殘。
餐桌沒全壞,但四只桌腳的其中一只松動了。
現在只要稍稍搖晃,就會發出喀吱的聲響。
他們難得在家吃飯,偶爾吃飯時,他會故意搖搖桌子,曖昧地看向她,而她總會對他吐舌,露出一臉淘氣又微微害羞的表情。
他很喜歡,真的很喜歡緯茵那時候的表情。
他們的客廳當初在重新裝潢時,做了個壁爐,只要按鍵就可以自動點火。寒流來襲時,他們會點爐,就著火取暖。
木材燃燒的香氣你漫在寒冷的空氣里,一室的冷,不消多久就會被驅散,變得暖烘烘的。
有時他們會在熄火前玩蜜月西洋棋,輸一局的人月兌一件衣服,他總是習慣先輸後贏。
每回輸到剩一候內褲時,他就會開始全力反攻,讓茵茵一局一局地輸到全身光果,然後……他會在壁爐前吃掉她。
有時他會激狂地愛她,有時他會一寸一寸、溫柔地愛她。
這屋子,有著太多太多關于他跟她的回憶,他真的是深深、深深地愛戀著她。
他甚至可以說,這輩子他不會再這樣愛著一個女人了……
汽車聲由遠至近,他听見花園外的遙控自動門被打開的聲音,听見車門關上的聲音,听見兩個人的說話聲,听見腳步聲從花園步道那端走向屋子的門。
「……你忘了他吧。再深的愛,都會變淡,沒味道了就要懂得放手。」
是男人的聲音。
屋內的梁維諾捏緊了指間的煙,忍著想沖出家門的念頭。他不停地催眠自己,他就快不是茵茵的丈夫了,他沒有資格、沒有權利干涉她。
「這些不用你告訴我。」
「Misty,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再給你一次機會背叛?我像是那麼笨的人嗎?」
「我不會再背叛你了,你相信我。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忠于你的。」
「哼,男人的話!梁維諾也說過會一輩子愛我,他在上帝面前發過誓的,可是你看現在又怎樣?男人的誓言若是可以相信,所有人死後都可以直接上天堂了,根本不需要地獄!」
「我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了。Misty,給我一個機會吧。」汪家尉只能這樣說。
他對蔣緯茵是真心的,可是誰教他曾經受不住誘惑,他不能怪誰。當初失去她後,他難過了好一陣子。而今,他幸運地又有了第二次的機會,說什麼他都要堅持到底。
一次的拒絕算什麼?他知道蔣緯茵的好,所以就算接下來要面對十次、百次、千次的拒絕,他都不在乎,只要他能重新得到她。
「我不能。」
「你可以的,你只是需要時間來忘記他。你要相信你可以,今天晚上我們不就--」
「請你不要再提今天晚上的事了,我只是一時……失去控制。」她迅速打斷他的話。
屋內的梁維諾感覺心頭有把大火在燒,燒得他渾身痛苦難受。他想著,門外那兩個人,今晚到底有多失控……
他的想像力像光一樣快速奔馳,疼痛也像光一樣在他全身上下迅速漫開。
「好,我不提,也不逼你。明天再一起吃飯好嗎?」
「我……」她很想拒陷,但想到她答應梁維諾一個月內簽字離婚,便又更改了說詞。「好。」
「一樣六點去接你嗎?」
「嗯。」
「給我一個晚安吻,我才讓你進屋子。」
梁維諾看不見外頭的景象,他只能想像,她吻了他嗎?是吻了吧?外頭好安靜一秒、兩秒……五秒……十秒……二十一秒……他數著流掉的時間,數得快要發狂了。終于,一分三十七秒過後,他听見茵茵開口說話。
「我要進去了。」
「晚安,明天見。」
蔣緯茵推開屋子的門,一室的黑暗,扯痛了她的心。
梁維諾顯然不在家,他該是在洪希芸那里吧。
她轉身關門,手舉至電燈的開關處,還沒觸踫到開關,忽然听見一道聲音傳來。
「你們……上床了?」
在黑暗里,梁維諾的聲音听來好低沉。
蔣緯茵嚇了一跳,僵住,沒開燈。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她沒料到梁維諾在家,也沒料到他竟會坐在一室的陰暗中。他在等她嗎?
他的語氣,是在乎嗎?蔣緯茵想著,沒注意到梁維諾已走到她身後了,直到他幾乎貼著她。
「他踫過你了?」
梁維諾的理智叫囂著,要他停止這一切,在黑暗里這樣貼著她,太過危險。可是他的yy\望卻像頭發狂、不受控管的野獸,來不及制止,他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指尖以羽毛般的重量觸踫蔣緯茵的頸子,唇,在她敏感的耳後方吐著熱氣。
「像這樣嗎?他也能讓你這樣顫抖得像片葉子嗎?」
蔣緯茵頭昏腦脹,他的觸踫確實讓她顫抖,她對他的反應還是那麼強烈。
扁是梁維諾的熱氣呼吐在她耳後的頸項上,就足以讓她雙腳虛軟、渾身如著火般難受。
「是又怎麼樣?」她氣自己對這男人還有反應,因此咬著牙,挑釁地說。
「你這該死的女人!」梁維諾所有的理智在瞬間斷線。
只要想像她被汪家尉這樣踫觸著,他就發狂地想毀壞什麼,真難堪……蔣緯茵苦澀地想。
這男人早就背叛她了,可她的身體竟還是想要他、想回應他。
她試圖用說話來轉移對他的生理反應,轉移想要他的念頭。
在他這樣充滿情\yu的觸踫下,蔣緯茵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她索性轉身面對他,不想再被他這樣緊貼著。
仰起頭,她咬牙切齒地說︰「不會有你該死!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話說完後,她才發現轉過來面對他,是更錯誤的決定。
他們臉對臉,僅剩一寸的間隙。外頭花園步道上的微微燈光透了進來,她清楚看見梁維諾的雙眼中燃燒著兩簇危險的火焰。
「我什麼都不想證明,我只想要你!」
梁維諾覺得他快發瘋了,怎麼都管不住自己。
他的唇壓下,不給蔣緯茵說話的時間,像頭野獸般掠奪她的唇。
他的手一把扯開她的襯衫,衣衫布帛的撕裂聲在黑暗里響起,跟著,幾顆扣子跌落地面。
他的掌爬上她的頸子,那樣用力、急切。
他像發瘋般,想佔有她每寸肌膚,想用他的觸模擦去別的男人剛才留在她身子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