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海邊,雙眼無神地望著大海--說她逃避也好,說她縮頭烏龜也罷,她只想短暫的月兌離那些惱人的煩惱,找個地方沉澱自己紊亂的思緒,待整理出頭緒,她自然會回台北接受所有無論好壞的結果。
因為相信她沒膽子做壞事,所以簡域朗對于她的決定也沒多問,熱心地開車送她到宜蘭海邊,並大方地把自己的度假別墅借給她暫住。
問她怕不怕變成通緝犯?
怕,她當然怕,怕得要死。
但她不是無故消失,在留給魏海垣的字條上,她注明了只要找簡域朗,就能得知她的下落。
不過她想簡域朗不會那麼輕易透露她的行蹤,除非查明真相,否則他一定打死不會說出她的所在地--女人總有許多不同面相,這是屬于她的狡詐,狡詐地利用襄理對她的信任請求幫助。
她沒有任何能回報簡域朗恩惠的大禮,唯一能向他保證的,是她絕對沒有出賣公司,而他竟也無異議地相信她,所以現在她才會在這清冷的海邊,望著海面發呆。
不曉得現在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關掉手機,襄理的別墅也沒有裝室內電話,她等同于與外界斷了所有聯系,除非襄理或其他人找上門來,不然她不會知道台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驅車前往宜蘭的途中,簡域朗有帶她去大賣場買了一箱泡面,省去她外出與人接觸的麻煩,也免去她餓死別墅的可能。
現在她幾乎每天都關在別墅里,看電視自然而然成了她最主要的消遣。
但奇怪的是,電視新聞竟沒有播報任何有關JC設計圖被剽竊的只字詞組,看來JC並沒有報警,也沒有對外公布任何相關消息,她只能消極地等待,等待不論好或壞的結局……
一陣強勢的海風襲來,她抬起頭迎向那抹冷冽,倏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由身後擁住她,嚇得她驚聲尖叫!
「別叫,是我,媛媛是我。」
熟悉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讓她的驚恐霎時轉為驚喜,猛地旋身望向來者--是他!是她不想連累卻無端將他卷進是非,她最愛的男人魏海垣。
「你……你怎麼會來?」她顫著聲輕問,好想伸手回抱他,但她提不起勇氣。
這幾天她完全與外界月兌離,不知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到底帶來的是好或是不好的消息?
「因為你在這里,所以我來了。」海風吹亂了他的發,但仍不減他的英挺帥氣。他緊鎖住她的眼瞳,內心重重地一聲長嘆。
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對自己的愛達成他想要的目的,直到她離開了他,他才驚覺事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知不覺間,他早已對她投注真實的情感,一點一滴不著痕跡地累積,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己然堆棧到無法忍受失去她的地步,而他竟遲鈍到至此才發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連他都不禁要嫌棄自己了。
沒有她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思念像潮水般泛濫成災,每個呼吸、每個心跳,都吶喊著想她!想她!想她!
如今,總算如願以償地尋到她的芳蹤,在唯一知道她去處,卻打死不說的簡域朗被他海扁一頓之後。
「噢--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听他說出如此感性的話,她終究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抱他。
「我也是。」沒有任何虛情假意,他低頭輕吻她的發絲,嘗到海風淡淡的咸味,嗓音低啞地埋怨。「你怎能如此殘忍,不說一聲就離開我?」
「我也不想啊!」如果不是世事難料,她怎會舍得離開他?她語帶哽咽地低訴。「莫名其妙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我沒辦法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留在JC……你知道,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準胡說!」無法忍受她這麼可怕的想法。「不準你說這種話,我不想听也不愛听!」
她輕顫,用力聞嗅屬于他的陽剛氣息。「相信我,我也不想……」
她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他已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紅唇,不讓她再說出任何足以令他心髒停止跳動的話語……
帶著懲罰意味的親吻,因久別重逢的相遇而迅速變質,沒有人再去介意誰之前說過了什麼,惹惱了對方什麼,他們只想藉由這個吻證明自己在對方的懷里,並沒有因為短暫的分離而失去彼此。
他們熱情地探索彼此的氣息,魏海垣的大掌甚至己難耐地探入她的外套下擺,若不是海風太強、太冷,失控的熱情恐怕會無限制地蔓延下去……
「等等……等等……」一如以往的每一次接吻,她總被他親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急喘地要求他暫停,好讓缺氧的肺部獲得氧氣的補給。
「這樣就受不了了?」他輕笑,雙臂緊緊地摟著她,不著痕跡地將她移轉到順風的方向,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她擋掉刺骨海風。「你的肺活量不行,以後要跟我上健身房加強訓練。」
往常他固定每個禮拜會上健身房報到兩至三次,每回邀請她一同前往,她總有說不完的借口推辭。等回去之後,不論她有再多借口,他非押著她一起去不可。
「才不要。」她無力地搖搖頭,實在不是很喜歡滿身大汗的濕黏感。「那很累,而且會流很多汗,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
「再不舒服都要去。」他偶爾也會犯懶,但為了身體健康,再怎麼不想去都要強迫自己習慣。「不然你以後哪來的體力生孩子?」
听說女人生孩子是件極耗費體力的事,她的肺活量差,體力也不見得多好,每次總在他身下又哀又喘的,老是惹得他獸性大發,只想更用力的「欺負」她。
「……誰要跟你生孩子?」她小臉一紅,害羞地撇開臉望向清冷海面,藉以冷卻自己臉頰的高溫。
第10章(2)
他挑眉,壞心眼地調侃。「我說了要你跟我生孩子嗎?」
「呃……」她窒了窒,羞窘且尷尬地推了推他。「當我沒說。」
「不行!」完全不被她小雞般的力氣所影響,他用更大的力量將她抱個滿懷,用力之大,讓她感覺肋骨都泛疼了。「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跟任何男人生孩子!」他佯裝凶狠地威脅。
「誰理你!」她輕哼,原本覺得他搞笑而輕笑的小嘴,倏地沒來由的變成倒勾月。
生孩子……那是多麼遙遠的夢想,倘若設計圖一事不能圓滿找到禍首,任何夢想都只是枉然。
「你在擔心設計圖的事?」敏感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他的眼微微一黯。
他原先打定主意不提有關設計圖的任何事,但看到她迅速失去笑意的小臉,他用肚臍想都不難猜到她在想些什麼。看樣子是無法避而不談,那麼就一次談個清楚,談完後把那些過期的問題全丟到垃圾桶里,一輩子都不再提起。
她抬頭,眸心滲入些許酸楚。「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擁著她緩步拉遠與海岸線的距離,他依舊用身體為她阻擋海風。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如此為難……」她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己然泛紅的眼眶。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一點都不為難。」他輕笑,笑中帶著幾不可聞的苦澀。
由于她曾提供那名撞到她的女工讀生的長相及特征,當時也請來專業的畫師繪制成像,因此這幾天他幾乎將整個台北市全翻過一遍,就為了尋找畫中女子的行蹤。
但可惜的是,世事總難盡如人意,任憑他動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脈資源,就是找不到畫中那名女子,好像她根本不曾存在這個世上一樣。再加上柴妤媛只留了字條便失去蹤影,追到簡域朗那里軟硬兼施、條件交換什麼的,簡域朗就是關上他的蚌殼嘴,堅持不講她的下落,那幾日只能用心力交瘁來形容他悲慘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