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喝,你坐回去。」
她紅著臉,因為不只手被他握著,肩還被他摟著,明明在自己家,感覺卻像來到牛郎店,還找了個紅牌坐台陪酒,渾身不自在。
「為什麼偏偏是我哥……」她說她的,蘇亦耘根本沒在听,跟著頭靠在她肩上,順便再干了一整瓶啤酒。
「再來一瓶!」
瞧他朝半空搖晃酒瓶,對著空氣喊人遞酒,鄒丹菱確定他已經喝茫了,恐怕連身旁的人是誰都分不清,最慘的是自己還因為這樣已經被他逼著喝光了兩瓶啤酒。
「別再來一瓶了,去睡了好不好?」鄒丹菱扶他坐正,將他手中的空酒瓶拿下放好,免得他摔破。
「不好。」
他完全沒得商量,手一伸又從桌上拿了一瓶,光用牙齒就輕松咬開瓶蓋,看得鄒丹菱瞠目結舌,好奇他牙齒是不是純鋼打造?
第6章(2)
「干了!」
蘇亦耘和她瓶踫瓶,鄒丹菱原本想耍賴,想不到他醉歸醉,可沒那麼好朦騙,一雙眼緊緊盯著她,像是沒見她自己干了就要硬來,她只好硬著頭皮,把酒當水咕嚕飲盡。
「喏,我干了。」她把酒瓶倒放,證明自己沒騙他。
「我已經守信用陪你喝酒,你是不是也該守信用準備睡覺?」
「嗯。」鄒丹菱正欣慰自己酒沒白灌,馬上听見他接著說︰「酒喝光就睡。」
「喝光?」她數了一下,還有五瓶呢!「不可以,喝那麼多傷身體——」
她話還沒說完,一瓶酒已經開好遞到她面前。
「再來一瓶,祝我大哥和大嫂百年好合,永浴愛河!」
扁听,鄒丹菱心里就難過,都醉成這樣了,他還是無法口出惡言,把心中的不滿宣泄而出,難怪借酒澆愁愁更愁。
「祝福什麼?他們是要百年好合還是百年不合都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
他說不出口,她就幫他說。
「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這種情況下要你參加婚禮不如砍了你!你不想參加,我幫你,當天我叫人打電話給你,說我失戀要跳樓,人命關天,你就有好借口可以離開,這個主意好不好?」
她想了好久,說車禍、重病送醫,這種都不一定需要他立刻到場,失戀跳樓的理由雖然很爛,卻是最緊急的狀況,只不過從此以後她肯定會被他爸媽列為最爛損友,本來就沒希望的單戀可以直接宣布永生無望了。
「呵呵,失戀跳樓?」他苦笑兩聲。
「主意不錯,我來跳好了。」
「不可以!」鄒丹菱大驚失色,她可不是要讓他聯想到那里去。
「蘇亦耘,你敢做傻事我不會放過你!」
「人都死了,你不放過還能怎樣?」
「我……」
她急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到任何能威脅他的事,著急著瞬間淚水盈眶。
「別哭,只是開玩笑,我蘇亦耘才不是那種會為了女人尋死尋活的沒用家伙!」
「真的?」她還是擔心。
「你保證?」
「我保證!」他拍拍胸脯,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豪氣。
雖然他掛保證,鄒丹菱還是無法全然放心,打定主意明天要約蘇敬祺出來好好談談,畢竟兩兄弟一個因為內疚、一個因為尷尬,雙雙減少在家踫面的機會,始終不曾坐下來好好把話說開,長此以往心結只會越打越緊,永遠沒有解開的一天。
「所以你乖,不要哭喔……」
蘇亦耘輕柔地抱住她、哄著她,也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害臊,鄒丹菱渾身發熱,心都快蹦出胸口,卻又舍不得他這難得的溫柔擁抱。
「不要哭了,我放手,我讓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我退出就是了,我退出……」
傾听著他在自己耳畔低喃,鄒丹菱知道他真醉了,醉得把自己當成了林嘉蓉,嘴里不斷嚷著會放手,雙手卻將她越摟越緊,像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她好羨慕林嘉蓉……
蘇家優秀的兩兄弟全為林嘉蓉傾倒、任其挑選,犯了錯、傷了人家的心,仍舊能按原來的心願得到想要的幸福,和最愛的男人共結連理。她從頭到尾專一地愛著蘇亦耘,卻像有口難言的人魚公主,只能默默地注視著對方、任憑他愛上別人也不能吐露半點愛慕,只因為一說出口就必須化為泡沫,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不公平、真不公平!
但能怨誰呢?愛情本來就沒有你愛他、他也一定得愛你的公平定律,明知不該愛而愛是她自己選的糊涂路,沒有人必須為她受的折磨負責,只因為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她不為自己心疼,卻為他痛徹心腑。
因為看他痛,她心里更痛,想他那麼難得終于遇上想愛的女子,偏偏只是人家棋局里的廢子一枚。訂婚宴上他得意、幸福的笑靨仍歷歷在目,如今卻成了悲劇里只能獨自飲痛療傷的男主角,讓她好舍不得,好想付出一切只為換得他曾經的意氣風發——
可惜,他想要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喝醉了、將她當成了林嘉蓉,這樣的深情擁抱她一輩子也得不到,因為她只是朋友,並非他心中無可取代的愛人。
淚,無法止住。
他的擁抱太溫暖,將她封存心中愛意的千年寒冰層層融化,愛火瞬間燎原,焚燒得她五髒六腑皆劇痛。
「對不起,先放開我好嗎?」她哽咽著,不得不求饒。
「你看清楚,我不是——」
「不是說了我會放手,為什麼你還在哭?難道你不希望我放手?」蘇亦耘根本听不進她的話,自顧自地詮釋心中所想。
「你其實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對嗎?」
「我不是林嘉蓉,你喝醉了。」
鄒丹菱搖著頭,想掙月兌,也不知道是他力氣太大還是自己不勝酒力,結果仍舊被他禁錮在雙臂之中,徒勞無功。
「明明是……」他打了個酒嗝,然後邊說邊親吻她。
「嘉蓉的眼楮、嘉蓉的鼻子、嘉蓉的嘴——」
「我真的——」
鄒丹菱想說的「不是」和蘇亦耘沒說的「巴」字,同時間被彼此雙唇吞沒。
不再如落在她額際與鼻尖那晴蜓點水般的輕吻,一對上了,蘇亦耘猶如沙漠中饑渴許久的旅人見到甜美涌泉,急切汲取所有,再也不肯輕放。
事出突然,鄒丹菱被殺得措手不及,等她回神,人早已被他壓覆在拼木地板上,全然落入他掌控之中。
他的需索熱切如火,綿長深密的熱吻仿佛想勾人魂魄,瞬間便點燃她身體里最原始的yu/望。
他太熟悉女人的身體,每個吻全落在最敏感的地帶,每個都落在最令銷魂的禁地,鄒丹菱還來不及反抗,身體便已臣服在他的誘惑之下,不斷吶喊著要他,不肯讓她說出半個「不」字。
「不」?不,她一點也不想阻止他求歡。
理智告訴她該喊停,但她知道,這或許是她今生僅有的機會,能被深愛的男人纏綿吻著、緊緊擁著,像有多渴望自己一樣,急切地、熱情地佔有,感受和他合而為一這既痛苦、又幸福的瞬間。
明天會如何?
這個問題,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去想。
她的眼里、心里全只有此刻貪戀地在自己身上索求溫暖男人,她早已滿溢、無從宣泄的愛意終于找到出口,能被他如此狂烈地佔有,何嘗不是她渴望多時的美夢?
縱使,他凝視著她的眼神早已渙散、親吻著她時喊的是別人的名字,她也無怨無尤。
這是她的選擇,她選擇成為蘇亦耘的知己,選擇偷偷苦戀著他,也選擇了讓他成為自己初夜的對象,只因為他早已是自己永生難忘的愛人……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