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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婢 第25頁

作者︰初七

其實在兩年前的秋天,他曾有機會可以扳倒範重光,讓範重光包袱款款,回老家種田去,只怪當時一念之仁間,他選擇放過範重光,讓當時還是清白的範重光,不莫名蒙受不白之冤,而他只願自己的人生從頭來過,或許事有轉機,他亦可扭轉乾坤,讓憾事不再發生也說不定。

可這機運轉到現在,還是走上原路,他才明白,命運一直不掌握在他手上。

「讓伯楚立馬到主廳見我。」

「是!」

瑞木修言轉回房內,正想梳洗更衣,卻見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小人兒,早已在鏡台邊等候。

離兒單薄的身子僅著單衣,因為急著要幫他處理瑣事,所以無心打理自己,胸前的系帶也是隨意勾上,跟著她的動作,很快的就變得松垮,而那暗影深處,細白若隱若現。

「吵醒你了?」

他的聲音,讓她抬頭,面對著與自己肌膚相親過的男人,她臉上的紅暈未退,又很快的染上新色。

「沒呢!」

不願承認,早在他一離開,她就已經清醒,卻始終翻來覆去的,再無法入夢,恰巧听見他要往主廳去,便想著要替他更衣,好讓他去處理事務,這才草草披上單衣下床的。

她看著面前的水盆,越想越不對,「這水髒了,我去換盆新的,很快就回來。」

她提起水盆,想也不想就要舉步,卻被他接手捧回,放到香幾上。

「不必了,就這樣用吧,不礙事。」

「這怎麼行!」她沒記錯的話,這盆水已經讓他用來給她擦身過了,怎麼能再讓他淨身?

「難道你想這麼出去?」手指一挑,松垮的系帶輕易的被他撥落,繡花交領敞開。

她先是感覺到一股涼意,才想到要遮掩自己。

「啊!」她忍不住驚呼。

他乘機步步逼近,順手就將她抱上鏡台,力道有些過猛,她險些失了重心,回過神後,她仍在他的懷中。

寬闊的胸膛從單衣中顯露,如今他和她一樣都是衣不蔽體,一柔一剛的貼實,十分契合。

他既然如此大膽,她也不再矯情,小手反搭上他的肩,揚起小臉,迎接他給予的吻。

這個吻有他一貫的柔情,思思切切的輾轉索求著她的甜蜜,欲將她融化在他懷里。

太過沉迷的結果,就是怎麼被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他重新系好她胸前的交領,再放倒她的身子,蓋上被毯後才說︰「你先睡,我自個兒來就好。」

「可離兒想幫忙……」

他一笑,如沐春風,「你好好休息,緩了疼,就是幫忙了。」

他隱喻的話,成功的又帶起她臉上的潮紅,她躲進被里,只露出一雙陣子,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著微光,他不疾不徐的打理自己,用她使用過的水,潔淨全身。

她有一絲羞然,好似她的味道就這麼染上他的身,如她的心,從此留戀不去。

離去前,他再走進床榻里頭瞧她,坐在床沿處的他,本來還正正經經的端詳著她,可才一會兒,他便將身軀下傾,全然的覆蓋上她,鼻尖蹭著她的頸窩,貪戀的聞著她的體香,表明他不舍離開的心情。

另一方面,他也是故意拖些時間,官場與商場同義,讓對方等越久,心越不耐,而對方的不耐便能助他談事。

他們像一對鴛鴦夫妻,用頭頸糾纏著對方,她仰臥在他的身下,咕噥的軟語聲從他懷中竄出,「大少爺要快去快回。」

她撒嬌的語調,讓他心軟如水,「不問我要出去干啥?」

她對上他的眼,思考了一下才說︰「不就為了福緣管事說的茶引?的確事有蹊蹺。」

「嗯?怎麼說?」他好奇的問道。

「在送往福緣茶廳評比的雲霧茶貨,若是與茶引所表不符,那就輪為私茶,這是大罪,伯楚少爺怎敢如此作為?還將茶貨公然拉上大街,若不是有人為他撐腰,他豈敢這般膽大妄為?」

瑞木修言欣慰了,見她對事情的敏感與透徹,也算沒有白教她這麼多年。「這事你說對了,而那人其心可議,恐怕事情並不單純,就是他另有所!」

「那個他是誰?怎能這樣行事?」

「我會查個清楚,這事,你別插手,知道嗎?」

對著離兒再三叮囑後,瑞木修言也起身離開寢室。

離兒以為,兩人分開不過幾刻,了不起幾個時刻,他便會回來。

可是當夜不僅是等不到他進門,就連晨時再睜眸,也不見他的行蹤……

第9章(1)

奔馳在崎嶇山路的幾匹馬兒,以飛快的速度繞過幾道迂回的彎沿,而在眾匹馬兒旁邊,就是一望無盡的萬丈深淵,所謂通往奈何川的最快路徑,莫過于往下跳是最為便捷。

山崚陡峭,崖壁重重,雖說危險萬分,但放眼望去,雲海如波繞山,仙氣如霧沁鼻,彷佛隨時都有仙人乘鶴,遨游雲際的畫面出現。

若是在生命盡頭,在此走上一回,這段人生也不算白來。

這是多數安居在室的文人墨客,拿著某幅崢嶸險峻、雲靄縹緲、破空蒼穹的絕世畫作,所心有同感之事,不過可不代表馬背上的男人們也是認同,尤其是跟在領頭者後方的眾人。

他們跟在不怕死的主子後面,無奈著自己的小命隨時都會不保,也怕任務若是無功而返,回到瑞木家,也是命不久矣。

瑞木修言帶領著一方人馬,往州縣邊境奔去,淒厲的山風掠過他包覆口鼻的布巾,露出的雙眼如老鷹銳利,順風向後舞動的黑發,散亂在塵土飛揚的空氣中,駕馭的馬兒有如征戰沙場的鐵血悍將,它配合著主人的勇往直前,無懼無畏。

一人一馬,一念一心,都是為了要阻止即將過了州的茶貨,由瑞木伯源帶出的茶貨。

瑞木修言趕著馬,急了速度,因為此事刻不容緩,這是攸關瑞木家上下百余條人命的大事,他無法有半刻遲疑。

因為瑞木伯源並不知道自己帶出的茶貨,那隨貨攜出的茶引,是弟弟瑞木伯楚與茶引批驗所大使範重光,兩人共同偽造的。

再說得更清楚點,是範重光慫恿貪心的瑞木伯楚,以不必交付茶稅之諂語,誘使瑞木伯楚做出胡涂的事,當然範重光在瑞木伯楚身上,也是有利可圖。

範重光將假的官仿「借」給不知情的瑞木伯楚蓋記,如此瑞木伯楚便可以省下買引的錢財,自填數量,以中飽私囊。

十萬斤的茶貨,以一百斤為一引,這省下的錢財多少?瞧這利益有多龐大!

就算私下需要給範重光一些甜頭,可跟這利益相比,顯得微不足道。

但計畫中也有別的計畫,就是瑞木伯源並未放棄貢茶這門生意。

瑞木伯楚以為範重光給他的官仿為真,所以在瑞木伯源暗地籌備這敬獻貢茶的計畫時,他也忐忑不安過,但還是說服自己,沒事的,官仿是真的,那就沒啥好怕的。

所以瑞木伯源本來要送往貴州的頂茶,臨時轉了路,前往京城。

但誰也不知道範重光的心機,可不是那些甜頭而已,他要的更多、更大,超乎瑞木伯楚所能想像。

在夜里,瑞木修言叫來瑞木伯楚說明茶引之事時,瑞木伯楚雖然說得語焉不詳,馬虎草率,但瑞木修言還是立刻可以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用計套出瑞木伯楚的實話。

範重光將官仿借給瑞木伯楚,看似他只圖謀索賄的蠅頭小利,但仔細一想,若是事情曝光,便是告發者得益最多。

而誰是最清楚明白這事情之人?誰又是可能告發之人?

除了範重光……還會有誰!

他若是隨意派個人,當作告發者,根據律法,偽造茶引者立斬,家產付告發人充賞,若是私茶出境,定論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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