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發花痴!」蔣時節算起來是現場堂弟妹中,年紀最大的。
「蔣時節,你在亂說誰花痴?」
又吵起來!怎麼這種戲碼不停在不同年代上演?小時候見多了。
蔣時鈺笑著看著大嬸嬸,「我跟阿初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融洽,他回台灣休息,當然會來找我,所以就一起回家看看。」
「說起來也真是沒有緣分,我跟你媽都還在說,你們小時候感情這麼好,同進同出的,還以為長大會成為一對呢。」三嬸也加入話題。
一對?蔣時鈺擔心的看向酆寅初的方向,幸好他正專注地和爺爺下棋,應該沒有听見她們聊的話題。
「這件事我早就死心了,尤其阿初都有未婚妻……說到未婚妻,什麼時候要結婚?我記得好像訂婚很久了,你有听他提起嗎?」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蔣時鈺的母親長相福態,永遠上揚的嘴角讓人覺得溫暖。
「沒有。」蔣時鈺干笑,立刻轉移話題,「阿樺呢?上星期不是去參加選秀比賽,結果呢?如果要去電視台錄像,一定要通知我。」
「對啊,阿樺什麼時候要去電視台錄像?我還要燙頭發耶。」
一群婆媽的話題馬上轉移,明明是台視錄像,還可以牽扯到敵台的八點檔戲劇。
幸好家里人口多,不怕沒有替死鬼!蔣時鈺慶幸的吁口氣,卻剛好對上酆寅初帶著趣味的眼神,頭皮瞬間發麻。
他該不會是全听見吧?
若無其事,蔣時鈺斂下眼眸,手伸進桶里拿出大蒜幫忙剝著,明明客廳里少說也有十來個人,但她就是清楚酆寅初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看什麼?又不是她挑起這個話題。
雖然老媽不是第一次講,可一直以來都是關趄門來閑磕牙,現在大刺刺的在當事人面前講,到底有沒有幫她顧及顏面?
「丫頭,你上回不是在電話中提到醫院里有人找你麻煩,現在呢?」
蔣時鈺抬頭,喝!居然是大堂哥。
「阿愷,你回來啦?快去洗手,我在廚房里有幫你留一份晚餐。」三嬸連忙起身要去廚房拿飯菜。
蔣時愷是二伯的大兒子,比蔣時鈺大五歲,目前長期居住在日本工作,偶爾回台灣探親,同輩分中,因為年紀相近,所以感情也比較好。
「愷哥!」蔣時鈺警告的喊了一聲。
「有人在醫院找你麻煩,你怎麼回家都沒有講?」蔣時鈺的母親嚇一跳,拉住女兒的手問。
「沒有啦,純粹是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蔣時鈺扔了記白眼給蔣時愷,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歡讓家人擔心。
「阿嬸,你不用擔心啦,找阿鈺麻煩的那個人是男的。」蔣時愷才不理會蔣時鈺的警告。
「男的?男的這麼沒有度量喔?」
「五嬸,你不知道啦,那個男的找阿鈺麻煩,只是想引起阿鈺的注意。」蔣時愷故意把簡單的事情加油添醋,誰曉得雖不中,亦不遠矣。
「那不就是喜歡?阿愷,你的意思是醫院有人在追阿鈺喔?」
三嬸的大嗓門一嚷,客廳里數十只眼楮都黏在蔣時鈺身上。
「醫院那個最多耳!」最小的堂妹抖著身體,才念小學的她,覺得男生是最討厭的生物,尤其喜歡拉她頭發,又愛惡作劇地藏她的橡皮擦,幼稚到極點。
「現在不是說那個!」就讀國中的親姊姊瞪了妹妹一眼。
每個人都發表一句想法,十幾個人凝聚的聲音與菜市場無異。
蔣時鈺覺得頭好痛,大家庭很熱鬧沒錯,但沒有隱私和空間是最讓人窒息的事情。
以她的輩分,要讓大家閉嘴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鈺,阿愷講的是真的嗎?」
「這種事情一定是男生比較了解啦。」
天啊,饒了我吧!蔣時鈺忍住哀號,惡狠狠地瞪著蔣時愷,以無聲的唇形說著︰你給我記住!
蔣時愷卻拋了記挑釁的眼神給酆寅初……
第5章(1)
夜幕,綴滿星鑽,滿滿的,感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捧滿掌心,這是屬于情人的夜晚,涼風習習,有什麼比月下談情更浪漫?偏偏身邊是他。
蔣時愷帶著嫌惡,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我真的沒想到還會跟你照面!有多久了?」
「距離美國最後一次見面嗎?十年吧。」誰都沒有仔細去計算,酆寅初也很訝異會踫上蔣時愷,畢竟兩人長年旅居國外,加上自從爺爺過世後,他在台灣已經沒有親人了。
「我以為上次聊過後,你就沒有再與阿鈺聯絡!」顯然一切是他樂觀的想象,他知道酆寅初的自我意識非常強烈,但他明明是用懷柔政策。
當然,追根究柢是要酆寅初離蔣時鈺遠一點,越遠越好!顯然美國還不夠遠。
「我沒有主動和她聯絡!」酆寅初最早是和蔣時愷成為好友的,後來才加入跟屁蟲蔣時鈺。
「你可以在她主動聯絡時拒絕。」
「我想不出什麼理由去拒絕。」
「那時候我把理由說得很清楚。」蔣時愷就是氣他這一點。
「十年前,我認為那是不成熟的崇拜。」如果每個喜歡上他的人,都要保持距離,那麼他的人身自由呢?「再說,我有權利不接受,她當然有權利繼續喜歡我。成熟的人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你是既得利益者,當然可以說得這麼灑月兌。」
「既得利益?」酆寅初忍不住笑出聲。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你拿她在填補無聊的空閑時間。」
「蔣時愷,我沒有你想象的有這麼多空閑時間,我很忙!再者,如果我真要打發時間,多的是其他人選,她們求之不得。」
「所以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還要繼續與阿鈺糾纏?」
「或許,我喜歡的就是她的簡單吧。」不奢求,不妄想,永遠懂得彼此的分際線,所以可以搞點小曖昧,膩了就是友情,再多的就是青梅竹馬的容忍。
沒錯,他很自私。
「阿鈺不是你的港口,她也容不下你這艘大船。」
「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港口,她是人!」酆寅初帶著嘲諷,反駁蔣時愷的形容詞。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沒事,就早點滾回美國吧,最好下次回來,就帶著你老婆一起來,屆時我一定會展開雙臂熱切歡迎。」
「你這是在詛咒嗎?我帶老婆回台灣,誰會傷心,你應該很清楚。」
「一時心傷換一輩子的幸福。」女人青春有限,蔣時鈺的死心眼已經到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地步。
「我解除婚約了!」惡意地,酆寅初扔下震撼彈。
解除婚約?「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為了阿鈺吧?」
「你說呢?」帶著神秘的笑容,酆寅初起身要回老宅,卻撞見站在門口的蔣時鈺。
蔣時鈺臊著一張俏臉,貼著牆壁。
「你說的……是真的嗎?」蔣時鈺問得小心翼翼。愛情要勇敢下手,所以她鼓起勇氣地追問,深怕錯過這次機會就……
酆寅初不曉得蔣時鈺听見多少,情況已經失控,他原先只是想要給蔣時愷教訓,說的話純粹要惹他跳腳,現下見到她羞澀的模樣,所有的話全卡在喉嚨,明明口若懸河,現在卻干涸到滴水不見,半字也吐露不出。
「夜深,早點休息吧。」沒有正面回復,生平頭一次,酆寅初不知所措的逃了!
剪不斷,理還亂,酆寅初在蔣時鈺的老家匆匆用過早餐後,就讓蔣時愷開車送到左營高鐵站,一路上只有蔣時愷唱獨腳戲,講的日本趣聞已經開始出現重復。
好不容易抵達高鐵站,酆寅初率先下車購票。
「阿鈺,關于昨晚我跟酆寅初講的那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