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娘的脖子,可一點都不怕。
「好了,乖乖回去坐好,先把你的粥吃完,否則等一下不許出去玩。」她指著小板凳說道。
硯哥兒也很听話地照做了。
始終在旁邊觀察的金嬤嬤也看得出這位孫少女乃女乃不像其他人只會順著、寵著,有求必應,該嚴厲的時候,也不怕受到誤解,就算有她在一旁盯著,只要曾孫少爺不乖不听話,還是會板起臉,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可是一旦做得好,她也不會吝嗇夸獎,應該算得上是賞罰分明。
相處了幾日,她多少也看得出對方其實是個沒太多心眼的女子,平日生活上要求的也不多,又很節儉,連胭脂水粉都不抹的,更別說在身上穿戴著金銀首飾,光這一點是很值得夸獎,不過當家主母就要有當家主母的氣勢和妝扮,還是不能太過樸素。
這一點,金嬤嬤決定找機會提醒孫少女乃女乃。
而婉瑛陪硯哥兒玩了一個下午,直到戌時,硯哥兒似乎也玩累了,早早睡了,金嬤嬤見她眼皮都快蓋下,又哈欠連連,也好心地放她一馬,沒再嘮叨,讓她可以回房,不過按照規矩,又不能先跑去睡,只能硬撐。
「到了冬天,萬一又下雪,就不能到外面去,應該有什麼靜態的游戲可以讓硯哥兒在屋里玩……有了!積木應該比較簡單,也容易做……」她讓自己的腦袋想些事情,免得不小心睡著,想著想著,沒注意到有人進房了。
秦鳳戈見她坐在幾旁,兩眼直視著前方,不禁好笑地伸出五指,在婉瑛面前晃了幾下,總算讓她回神。
「我還以為你張著眼楮睡著了。」他微醺地笑說。
「將軍回來了……喝酒了?」婉瑛才靠近便聞到了。
他微微一哂。「今天是下屬娶妻的好日子,總要喝個兩杯。」
「偶爾喝一下無妨,別喝太多就好。」她才要去倒杯水,發現茶水已經涼了。
「我去泡一壺熱茶過來……」
「不用了。」秦鳳戈張臂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婉兒……」
婉瑛看得出他醉了。「什麼事,將軍?」
「我真高興娶到你……」他將額頭抵在婉瑛肩窩上。
「真的嗎?」她輕撫著秦鳳戈俊挺的臉龐,直到嫁人之後才發現夫妻有觀念上的代溝是在所難免,萬一將來遇上彼此都不肯退讓的事,希望這個男人不要後悔這麼說過。「你真的一輩子都會這麼想?」
秦鳳戈微抬起頭。「那是當然。」
「希望將軍永遠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婉瑛攙著他在床沿坐下,然後月兌下他的靴子說道。
他搖了搖腦袋,想要保持一絲清醒。「你在擔心什麼?」
「將軍,我是個講求原則的人……」
「打從你說寧做窮人妻、不做將軍妾開始,我便深刻地體會到了,無論威脅利誘,你都不會輕易屈服。」這也是令秦鳳戈折服之處,這個女人的意志可比男人還要強悍。
婉瑛不禁莞爾。「原來將軍還記得。」
「只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拉她在身旁坐下。
她倚在秦鳳戈身畔,語帶試探地問道︰「將軍不是也感到奇怪,我這些跟別人與眾不同的特別想法究竟是從何而來的?若是我說……我不是這個朝代的人,將軍相信嗎?」
聞言,秦鳳戈低笑一聲。「你若不是我朝中人,難不成是異族人?岳母不是說過你是在襁褓時就被親人遺棄的嗎?」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本來的那個我……」婉瑛試圖找出最簡單也最易懂的說法。「我是婉兒,但也不是大雜院里的人都認識的那個婉兒,其實那個婉兒已經死了,死而復生的是我……」
秦鳳戈親了下她的額際,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重生之後的婉兒,若沒有走一趟鬼門關,咱們也不可能結為夫妻。」
「只能算是說對了一半,將軍……」她抬起眼瞼,就見擱在肩頭上的俊臉雙目緊閉,已經睡著了。「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想把真相告訴你的,結果……看來我時機挑得不對,應該等你清醒的時候再說。」
她幫秦鳳戈月兌去外衫,再讓他躺進被窩里,看著眼前的睡臉,以及眉心緊擰的皺折,不禁又遲疑了。
「到底該不該告訴你?還是干脆把它當作秘密,一輩子都不要說出來?」婉瑛真的很困擾,也很為難,可以想見當初區大夫必是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他的妻子。
婉瑛在床沿坐了好久好久,才吹熄燭火,在他身邊躺下,說還是不說,就交給老天爺來決定好了。
天色才蒙蒙亮,婉瑛一面打著呵欠,一面從被窩里鑽出來,小心地越過睡在身旁的丈夫,然後披上外衣下床。
雖然住在大雜院時就已經習慣早起了,不過為了配合秦鳳戈的上班時間,她還是要在听到公雞啼了幾次,也就是差不多清晨五點左右把人叫醒,讓他在五點到七點這段卯時能到達熸火軍署辦公,算起來她每天比過去足足少睡了一個小時。
她有時還真希望能睡到自然醒,不過現在有金嬤嬤在身旁監督,就連中午想補眠都很難。
待婉瑛解決了生理需求,又模黑回到床邊,伸手推了推還睡得很熟的男人。「將軍,該起來了。」
「嗯……」秦鳳戈翻了個身,繼續睡。
婉瑛推得更用力了。「快點起來!」
「讓我再睡一會兒……」他才說著,一只鐵臂突然伸出來,將婉瑛一攬,瞬間跌回床上。
她笑著掙扎。「你再不起來,等一下有人會來催了……」
「讓他們催去!」秦鳳戈很自然地伸手往她身上探去,溫熱有力的掌心漸漸起她的胸、腰、臀,昨晚喝醉了,不過現在已經睡飽,yu/望也跟著高漲。
听到他的呼吸變得濃重,的力道也跟著變大,婉瑛很努力地抗拒愈來愈激烈的求歡動作。「將軍……時辰會趕不及……」
秦鳳戈開始月兌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嘴巴跟雙手一樣沒有閑著,吮咬著婉瑛的每一寸肌膚。「咱們成親不到一個月,其他人可以體諒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個男人向來嚴以律己,真的很辛苦,她就縱容他一次。
他含住婉瑛的唇瓣。「是我說……說的……」
「那麼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婉瑛勾住他的脖子笑說。
「妾身?」秦鳳戈挑了挑眉頭,還是第一次從她的口中听說。
婉瑛輕吮著他的下唇。「金嬤嬤要我這麼稱呼自己,可我又不是妾,為何要自稱妾身?」根本就是男尊女卑的落伍觀念在作祟,以前在原創小說中看到女主角這麼稱呼自己,還沒有這般強烈,想不到會如此令人反感。
「呵呵……」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在自己府里,說不說倒是無妨,只是……面對外人,或是必要場合就在所難免……」
她感激不盡。「多謝將軍。」
想到秦鳳戈真的非常寵她,試問有多少個男人做得到這一點,恐怕沒幾個敢站出來,婉瑛也不能要求太多,並不能說是妥協,而是彼此要找出最好的相處之道,取得平衡點,不然根本無法一起生活。
當身上的男人進入她,彼此合而為一,婉瑛還是又撥出一些心思,想著維持一段婚姻,雙方都要做些適度的退讓,只要原則不變,在自己能容忍的範圍內,她也願意去配合,這才是夫妻……
「婉兒……」
就在如火如荼之際,房門上傳來輕敲聲。
「有人……敲門……」她好像有听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