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只是一夜,哪知他卻黏著她不放,用錢也打發不了他,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存在,並不能讓別人知道,特別是她的父母。
他們一直對她的前男友有微言,也篤定他們會分手收場,結果一如他們所料,這種被看輕的感覺……她不容許人生再嘗一次。
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男人驅逐出她的生活圈外!
「吃飽了吧?」她有點惱怒于自己的失態,語氣難得地帶了點惡狠狠。他總是輕易打破她冷靜自若的姿態,令她做出平常絕不會做的事。
「嗯。」他率先站起來,並朝她伸出手。
她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大手,瞬間意會過來。「不需要!」
語畢,她隨即拍掉他的手,並迅速站起來。
然而,就是因為她太心急要起來,椅子猛然後移,撞上了後方的椅子,發出砰然巨響。
「不好……意思。」她旋身跟對方道歉,只見對方是一名彪形大漢,手中的可樂貌似因為剛才的撞擊而倒在身上……
「對不起?小姐,你知道我這件是名牌貨嗎?現在報廢了,你是不是應該來點實際的補償?」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這是名牌?」齊柏恩瞠目結舌,也沒打算退讓。「我頂多賠你送洗費,不然報警吧!」
「你這個臭女人!」男人掄起拳頭,作勢要打她。
她害怕得合上眼,被動地等著挨揍。
這個時候,雷佑楠將自己喝了半杯的可樂潑向男人,趁男人分神時,一把拉過她,跑出快餐店。
想當然,對方也沒有善罷干休,在愣住數秒後,隨即追了上來。
只是今天人潮特別多,加上雷佑楠專挑人群鑽進去,所以沒多久便擺月兌了男人,並且在一處人潮較少的空地停了下來。
「你……你剛才……發……發什麼神經?」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橫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用跑呀!她是有錯,可是男人分明是借機敲詐,報警是最直截了當的方法。
「我神經病?」他指指自己。「你有沒有看到那男人身上花花綠綠的紋身?這個世界有些人是蠻不講理的,要是他動粗,你覺得自己還能全身而退?真是的,你以為這兒是辦公室?所有人都得听你的?」
她這個腦袋是擺著好看嗎?真以為可以跟對方談道理?怕什麼也沒開口,便遭對方打得一身是傷!
說她聰明嘛,這種地方卻傻笨得很!
齊柏恩被他搶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是習慣發號司令,不行嗎?總之,我又沒有要你救我,就算我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又與你何干?」
她是死腦筋,不可以嗎?
「我舍不得。」他說得理所當然,手指放肆地模上她的臉蛋。「這麼美麗的臉龐,要是被打傷了……我怎麼都不允許。」
雷佑楠微嘆,他並不想引人注目,倘若那男人真的動手了,他可不保證自己能否及時救得了她,而且最終一定得上警察局,這樣一來,正在搜尋他蹤影的人,定會知道他此時的行蹤,所以他希望息事寧人。
還好,他及時拉走了她,總算是確保她平安無事。
「咦?」她全然不曉得如何反應,臉頰被撫上的地方仿佛有電流竄過。
雖然她現在說的如此平靜,然而事實上她的心髒不知是因為劇烈的運動,還是仍在害怕而不規則地跳動著。
「真是的,你只是一個女生,像剛才那種情況,賠錢不就好了?」他戀戀不舍指尖那柔軟如棉的觸感。「怎麼能拿自己的安危作賭注?」
「這是助長歪風,他要是使用暴力,更該報警。」她堅持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你模夠了沒有?」
一邊說,一邊捏住他手背的一層皮。
「痛!」他呼痛,看著手背紅了一片。「我好歹救了你,就算你再不認同我的方法,好歹現在也毫發未傷……」
他碎碎念,不時扭頭望著她數秒鐘,又立刻調回目光,哀怨得很。
她發現他很愛用這種像小狽一般的眼神瞅著自己,哀怨地控訴她的冷漠。兩天下來,她都看過好幾次了,而且每次屈服的人都好像……是她。
「知道了,謝謝你,可以了吧?」她受不了他的喃喃自語。
他在心底暗笑,開始懷疑她在公司做決策時究竟擺出什麼樣的神情?現在竟然如此可愛地跟他道謝,害他好想將她拉到沒有人的角落,給她一個熱烈的擁吻。
「那……謝禮呢?」想起她激/情時的媚態,美麗的兩眼微眯,他順勢問。
對于他的態度驟變,她真的看傻眼了。他一時孩子氣,一時又像可憐兮兮的小狽,轉眼間竟又化作敲竹杠的無賴。
她一直以為自己有本事可以在短時間內看穿別人,亦有信心不被旁人看穿,可是對于雷佑楠,她這份自信不知怎地消失了,甚至覺得埋藏心底的想法反過來被他悉數窺見。
然而,他會有這種本事嗎?但若沒有的話,為什麼每當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時候,她都有心悸的感覺?
而且,她真的看不透他的為人,究竟……
哪個才是他?
抑或,全部都不是他?
這種超出掌握的感覺讓她懊惱得很,心坎涌起陌生的怪異感,只是她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她看不透他的為人,還是基于她想模清他的本性這種念頭?
可不是嗎?他本來就不該出現她的生命之中,她亦打定主意要將他逐離,他的真實性格是什麼樣的,與她有什麼關系?理智上,她是很清楚這一點,但思緒卻沒法子跟得上,也截不斷對他的好奇心。
「小柏?」見她久久未響應自己,他再一次撫模她,這次甚至是整個掌心貼上她的額頭。
「沒有謝禮!」她快速地拍掉他的手。「回去了!」
「小氣鬼!」他朝多番受虐的手背吹氣,嘴角的笑意卻止不住地增大。
她會為他的舉動而動怒,也沒有掛上那虛與委蛇的微笑面具,這證明他已經進佔了她內心一隅,只是快得令她來不及察覺到。
所以說,其實他已經收到謝禮了,那就是——她對他跟別人的態度並不一樣。
第3章(1)
坐在餐桌前,齊柏恩第一次覺得家里多一個人挺不錯的。
她聘請的鐘點佣人周六日放假,而且合約上也只訂明早上前來清潔打掃,以及幫她購買日用品、微波食物等等,所以她很久沒吃過一頓象樣的家常菜。
學生時代她都忙于參加學生會活動,以便為未來建立人際網絡;畢業以後,她將所有時間投放在工作上,更是沒有時間,所以她可說是不怎麼會做飯,廚房也只是擺著好看。
要是沒記錯的話,除了燒熱水外,她真的沒有用過爐火,最常用的是微波爐及咖啡機。
所以,看著餐桌上熱騰騰的飯菜,她不由得感動起來。
經過上午在外邊擾攘一番以後,她本來打算回家處理公事,可是雷佑楠卻死命地拉著她去超級市場采購食材,力氣不如他,而她也不想跟他在熙來攘往之處拉扯太久,因此她又一次被他牽著走。
不過,倒也因為這樣,她才見識到他的廚藝。難怪他之前這麼自信地說做飯難不倒他,原來他真的會下廚。
而且,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拿下了圍裙,雷佑楠看著她帶有贊嘆的神色,難掩得意。
「怎麼了?佩服我?」他兩手托著下巴,好笑地問她。
「哪、哪有?」她輕咳兩聲,換回平常淡然的表情,哼道︰「說不定好看不好吃。」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他下巴微揚,示意她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