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愛這個女人,只愛她替你生的兒子,可你卻要裝出一副冷淡討厭的模樣,因為你知道,你喜歡誰,誰就是箭耙。梁翰遠,你這樣的男人,才是個中高手,誰都算不過你!」
大家都是沉默的,有的是被嚇到,有的是冷眼看她到底可以有多瘋。
還可以再瘋的,可是,她知道今天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小姐,當初如果你嫁給呂公子,我就不會有今天,在呂公子身邊我不會這麼難過,我不會……」愛上他。
那三個字,她沒有說出來,可是陶靖妤已經懂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素馨,算計來的感情,始終不是真的。」
如果沒有當年她的算計,可能她會嫁一個愛她的男子,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那麼後面所有的故事,都不會發生。
可該發生的最終還是發生了。
「我不後悔的,小姐,我真不後悔,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我而遷怒呂家。」她最終還是跪了下來,「這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
話音一落,咬碎了那粒準備了多年的藥丸,她的唇里緩緩地沁出血絲,瞪得大大的眼眸里,依舊望著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子。
她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他的,真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第10章(1)
這一年的冬天,于梁家而言,既是喜悅,也有幾分隱痛。
梁家的二姨娘沒了,梁夫人去了一趟梁老爺的書房以後,梁家二少爺就拿著梁老爺簽字的婚書,帶著衛琬瑩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只是大家都知道,以梁佑家的本事,到哪里應該都可以過得很幸福。
三少爺梁佑先也離開了,他不喜歡做生意,也不喜歡念書,但他想出去走走,找找自己究竟喜歡什麼。
幾位姨娘都自求休書離開梁家,當然梁翰遠也沒有虧待她們,每人拿的銀兩夠她們買田置產,富裕地活一輩子了,而且以她們的聰明才干,相信也不會過得不好。
至于陶靖妤與梁翰遠,他們的愛情,有太多他們自己的心結,好與不好,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喜悅的是,梁池溪的身體在開春之後,慢慢地好了起來。
寒冬過去春光來臨,樹頭綻出淺綠的女敕枝,碧草褪去沉褐,展示出喜人的茵色,南國的春天最為燦爛多彩,各種色澤都開始蘇醒,鮮活了起來。
梁家大宅的婢女和僕從們都月兌下厚重的冬衣,換上春裳,經過一冬的蟄伏,春天的生氣回歸大地。
寧飛楚的信,也在這片春光盎然中遞到了梁池溪的手里。
「六王爺在信里說什麼?」梁曲一邊將梁池溪那些洗好曬干的冬衣收進衣箱里,一邊望了望坐在窗邊讀信的少爺。
「唔,他到大安來了。」
「真的嗎?」梁曲不由地笑了,她知道六王爺是少爺最好的朋友,他要來,少爺肯定是高興的,「什麼時候?」
「後日他們就到了。」梁池溪將印有六王府標徽的信紙慢慢地折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春日的暖陽下,泛著透明的光,分外好看。
「真好,這次他會來看你嗎?」
「不會。」
「咦?」
「他邀我們去明月別院一聚,因為六王妃想見你。」
「啊?」
六王妃蘇明珠,是欽聖皇朝的傳奇女子,全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她闖進六王爺的婚禮搶新郎的故事,到如今依然是欽聖皇朝百姓茶余飯後的話題。
梁曲對六王妃自然也是久仰大名,听說她刁蠻任性,脾氣很大,就連權勢傾天的六王爺都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又听說六王篩當年愛她如命,他們的愛情故事早已比說書的故事還要精彩。
但這些听說,在看到六王妃本人時,都成了空談。
蘇明珠人如其名,真的就如明珠一樣璀璨奪目,整個人漂亮得讓人睜不開眼楮。
最初,梁曲其實是不願意跟少爺到明月別院去的,少爺的身子才剛好,萬一出府再受了風寒可怎麼好?再說她也不敢保證,以自己的脾氣,可以忍受得了六王妃那傳說中的刁蠻,萬一打起來……
不過這些顧慮,在見到蘇明珠本人時,都消失了。
蘇明珠有一雙非常愛笑的眼楮,笑起來就像明月一樣彎彎的眼楮,特別迷人,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六王爺要把這座別院命名為明月別院了。
梁曲與蘇明珠一見如故,兩人都是性格率真的女子,一見面就覺得特別投緣,再經過相處之後,用如漆似膠來形容也不為過,好到連六王爺都有些吃味。
「她從來就沒有跟我這麼有聊興過。」他喃喃地跟梁池溪抱怨。
梁池溪只是微笑,他其實是很開心梁曲可以交到朋友,這麼多年她陪在他的身邊,直都是沒有朋友的。
當年她也曾有過,梁府里別有用心的人為了接近他而跟她做朋友,她相信了,但那一次差點害了他,從那以後,她不與任何人交好,哪怕交談都是盡量避免。
她為了他犧牲很多,他一直都明白的。
「你與王妃,還好嗎?」
「自然是好的,如果她沒有見到你的話。」
蘇明珠非常非常欣賞斯文優雅的男子,所以這麼多年,寧飛楚都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的好友介紹給她認識。一個姓任的已經讓他郁悶不已,再加上梁池溪這樣風華無雙的男子.他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
偏偏他無意中在蘇明珠面前提了一次梁曲,說她特別,明珠就吵著非要見見她。
對蘇明珠的要求,他從來都不會拒絕,所以過了年之後,他們就來到了大安。
「你跟曲姑娘的婚事,應該近了吧?」見好友眼里的笑特別有神采,寧飛楚就明白有的事情已經明朗化了。
「是,只等我這次身體痊愈,就稟明祖母擇日成親。」他的唇角微微地往上揚,心情愉悅。
「我有時真的很羨慕你,子玉。」
梁池溪側過頭望向自己的好友,「可以成為傳奇的愛情,才是值得羨慕的。」
寧飛楚非常肯定,這人在諷刺他,絕對的。
梁曲跟著少爺在明月別院住了半個月,一直到京城反覆的加急詔書宣六王爺回京,她才依依不舍地與六王妃道別,並且約好有時間就上京城去看她。
六王爺回京不到十天,一封急件傳到了梁池溪的手里,這封急件在梁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北地的狄夷國國主暴斃,新主登位後雄心大發,集齊十萬大軍直壓欽聖邊境,軍情告急,六王爺為國請戰,成為伐北大軍的統帥,這封急件,就是請梁池溪為軍師,共同北上。
讓梁池溪去打戰,簡直就是開玩笑,先不說他身體那麼差,能不能走出大安都成問題,何況梁家怎麼可能舍得讓他去軍中。
但這次,梁池溪分外堅持。
自古男兒為家國天經地義,他有謀略、有雄心,有為國為民的心,但因為身體及母親而閉居家門。
而寧飛楚了解他,太過了解,所以這次才會有這封急件。
事實證明,梁池溪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哪怕再不舍,梁家的長輩們還是同意了。
相反的,梁曲從一開始就是沉默地,異常地沉默,因她太過了解梁池溪,所以她反而說不出阻止的話。
「少爺,你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好。」
「你要記住,我會在家里等你回來。」
「好。」
「那你去吧。」
于是,梁池溪走了,寧飛楚很體貼地派了五名御醫來接他。
第10章(2)
一走便是半年,這半年來,邊疆捷報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