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了嗎?她永遠都不想想開。
她要懷念他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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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約之前,汪思涵走了一趟花店,買了一束百朵黃玫瑰,向她的愛、她的愛人說拜拜。
中午的太陽不知愁地舞動金黃霓裳,一旁來了群暗黑的雲團悄然靠近。
將要下雨了,只是太陽沒感覺到;將要下雨了,只是大地還陶醉在溫暖中;將要下雨了,只是路上的行人沒抬頭看。汪思涵知道將要下雨了,只是他沒察覺,只是她也不想讓他知道。
踏出這一步怎會如此難呢?她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鐘,如果再不去,他一定會沖到她家搶親,橫豎都是得挨一刀,沒得選擇的還是去了吧!
汪思涵把花束背在身後,一臉燦爛的微笑,走到余力耕車旁。
分手在即,她執意要給他最美的分手。
「行李呢?發生什麼事了?」他忐忑不安的問。
「給你的驚喜。」她變魔術似地拿出花束。
他臉色乍變。「這是什麼意思?黃玫瑰,黃色代表分手,你知不知道?」他遲不伸過手去接,心里有不祥的預感。
「知道啊!」她一派天真無辜。「它們很漂亮,不是嗎?」
「你知道還買來送我……」他憤而奪下她手中的花,狠狠地甩在地上。「我不要,不要花,更不要分手。」
她蹲在地上,抿著唇線欲撿起花束,及數朵跳出了玻璃紙的黃玫瑰,還沒拾完,手腕被緊緊一握,整個人跟著拉了起來。
「我不準你撿。」他打雷似的大怒。
「力耕,你弄痛我的手了。」她今天絕不再掉一滴眼淚。
他放松手力,但沒有放開。「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你媽媽威脅你?她怎麼威脅的?以死相脅。」那個女人,莫非是有個法術的巫婆。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談了一會兒,而且相談甚歡,我覺得媽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就听話做個乖女兒。」
「她說了什麼讓你改變?」邪術,她一定是中邪了,迷失心竅。
「力耕,其實我們並不適合,在古代要求門當戶對的制度下,我們不可能成為夫妻,你我的生活背景、環境差距太大了。」她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是來跟我說笑話的,是不是?」他干笑兩聲。「荒謬,你用錢來衡量門當戶對,為什麼不用學歷、思想、工作?」
「就算我們克服了生活上的差異,還是沒有結果。」
「我知道,你媽卡在中間,你畢竟是她生的,所以要你完全不顧她是有失厚道。不過我沒有要你和家里一刀兩斷,我說過時間會改變她的想法,尤其是當她抱外孫、外孫女之後,她一定會接納我們的婚事。」
「不對,你完全搞錯方向了,不是我媽的問題,是你。」
「我?我能有什麼問題?身體壯得跟牛一樣,家族沒有什麼不良的遺傳病,保證我們會有優秀的下一代。」
「是你的風流,使我媽不放心把我交給你,她擔心我吃苦。」
「說我風流?我臉上寫了風流二字,還是我做了什麼污穢的事,讓你媽抓到把柄,她憑什麼武斷我風流,難道她沒看見我眼楮里不停地說著我愛汪思涵嗎?」他氣壞了,這真是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社會,無怪乎有時候政府舉辦的好人好事選拔活動,門可羅雀。
「嫁人不能嫁太帥的,現在的女孩投懷送抱,專桃你這種男人。」
「思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是听你媽的,還是相信你自己?」他瞪大眼楮,從來沒有人說他帥是個缺點,如今這個帥變成衰,害他娶不到心愛的人。
她咬緊牙關,絕情道︰「我們分手吧。」
「我懂了,根本不是你媽說了些什麼,是你自己想這麼做的。」他困難地咽下喉頭一口苦水。「我做錯了什麼?是不是我昨晚侵犯到你了?你有什麼不高興就說出來,我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分手。」
「我對你昨晚的行為感到惡心……」有了,她何不來個順水推舟。
「你騙人,你分明跟我一樣期待著新婚之夜快來。」女人心,海底針。昨天她熱情如火,尤其一度主動弓著半果的身體配合他,逼得他險些拆了貞節牌坊,若不是他的理智按了下車鈴,急時跳下床,恐怕不是他要了她,是她得到了他。
「你听我把話說完,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對男女之間的親昵感到害怕、笤啵?蟻胛沂歉魴岳涓械吶?恕!彼?桓弊圓研位嗟男呃 ?
「不會的,我們也可以不急著在新婚那一晚就,等你慢慢適應了夫妻生活,慢慢改善心態,在適當的時間,自自然然就會接受夫妻一體是個多美好的感覺。」愛,能治療天底下所有的疑難雜癥。
「萬一我永遠都沒辦法適應呢?」
「我不在乎做只有精神、沒有性生活的夫妻。」他絕不退縮。
「力耕,不要傻呼呼的守著我這個沒有感覺的女人,你的周遭不乏美麗的女伴,比我好、比我強的大有人在。」
「我心里只有汪思涵這個最愛。」他受了傷的眼神,看不出她深邃黑瞳里也是一抹悲傷。
「瀟灑一點,和我說再見。」她落落大方。
「我不分手。」他搖頭,堅定中帶著失望。
偌大的雨珠,啪啦啪啦打在他們的發上、臉上、衣服上,雖然只是些水珠子,卻打動了他們的心,天空也在為他們哭泣。
「下雨了,你快進車里,別淋濕了。」她憂愁的說。
「走,你跟我一起走,我們馬上找間教堂結婚。」他加重手勁,想以力取勝。
「我不會去的,你就算強拉我上了車,甚至于到了教堂里,我也不會宣誓的。」她拚命掙扎,拒人于千里之外。
「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心碎?」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會他卻眼眶紅了。
「力耕,快進車里面,別淋濕感冒了。」雨啊雨!往我身上灑,往我身上澆,代替我不能流的眼淚,盡情下吧!但請不要淋濕我的愛人。她心痛的懇求。
「你既然不要我了,干嘛還關心我的死活?思涵,你心里還是愛我的吧!」他灰暗的眼神,又閃出一線生機。
「不,我只是基于相識一場的情誼,對你好言相勸。」她武裝起來。
「相識?我們何止相識?我們是相愛的,今生無悔的相愛。」他仰天長嘯,雨不但潑了他一身濕,更帶著灰塵滑人他的口中。
「你進不進車里頭避雨,我管不了了,不過我不想陪你淋雨,我回家了。」她吸了吸鼻,轉身快跑,一個不留神,踩碎了地上的黃玫瑰。
「不,不要走,思涵,請你不要丟下我。」他無法動彈,留不住她的心,強留她的人又何奈?
「余力耕,我們情緣已盡,你自己多保重。」她頭也不回的說。
淚與雨在她的臉上交織,她怎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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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滂沱的大雨,淋濕的不僅是兩個人的身體,也淋濕了心。汪思涵站在窗簾後,整整看了兩個小時的雨,而余力耕卻是站在雨中,等她回頭等了兩個小時。在他們的感覺里,這是兩個世紀的漫長折磨,直到太陽撥雲而笑,余力耕死心了,如果「苦」不能感動她,那麼「補能讓她感動嗎?
他病了,病中喃喃念著她的名字,卻不見她的人來。
他拒絕吃藥,抱著電話筒失神,因為她不肯接他的電話。
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她感動了!躺在床上的這些天,他終于覺悟到她的決心,然後他像具行尸走肉的空殼子,每天靜靜地接受吃藥與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