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不對的!她喜歡的人是雷恩……不是他……
是嗎?真是這樣嗎?
那為何,每當與他有肢體上的接觸,她總會感到心悸,指尖輕顫,身子發熱,像是為了某種即將到來的體驗做準備。
未知的體驗,會是什麼?愛情?或者只是單純的性?
從小苞著外婆世界各地到處跑,她思想並不死板,也不認為女人就該一輩子吊死在一棵樹上,盡避她一直沒機會踫男女關系。
她暗戀雷恩好幾年了,但雷恩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始終沒機會輪到她,她也憋著不敢說。
可一穿越來此,她先是被這個浪蕩的惡棍竊走了初吻,如今又被迷惑,一而再再而三地吻個不停,這……
她開放過頭了嗎?還是其實她也被沃斯的男性魅力吸引著,不自由主地陷入了他的誘惑?
「啊!」
一聲刺耳的高亢尖叫,震回了她茫然的心神。
埃米莉站在二樓中庭的陽台處,雙手死抓著雕木攔桿,上身整個前仰,忿惱又難以置信地瞪著底下擁吻的兩人。
「表哥,你怎麼可以!我的天啊!我一定是在作夢!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莉莉眨去眸內的迷霧,望著沃斯邪氣的微笑,綠眸閃著意猶未盡的光芒,指月復仍擱在她下唇,來回地。
一股怒氣陡然在胸口膨脹,她氣到頭頂快冒煙,大腦還沒恢復運作,身體本能已先一步進行。
「下流的混蛋!」她勾起粉拳,朝那張俊美如天神的臉龐揍去。
砰!
下一瞬,埃米莉的尖叫幾可媲美女高音,劃破了霍爾特家的雲霄。
第4章(1)
沒有計算機網絡,沒有電視手機,十九世紀的歐洲貴族該怎麼打發漫漫長日?
宴會。
大大小小的,或者是下午茶會,每天每夜,倫敦每戶貴族輪流舉辦,要不就是上劇場看戲,或是串門子打打牌,該有的娛樂一樣都不會少。
比如眼前這場宴會好了,據說是一個交際手腕極高的伯爵夫人所舉辦。這年代的貴族女性,大多接受高等教育,其中不乏比男性更優秀的。
艾妮絲伯爵夫人就是一大代表。
她是個寡婦,年輕美麗,而且沒有子嗣,但憑著過人的交際手腕,加上丈夫留下的龐大家產,她又善于投資各種買賣,談吐又有深度及見地,深受貴族們喜愛,也不乏追求者。
莉莉站在宴會的角落處,手持水晶杯,目光越過大廳內舞動的男男女女,望著正在與沃斯交談的女人。
看著兩人言談甚歡,艾妮絲伯爵夫人還將手輕搭在沃斯的肩頭,她眉心不自覺地微微獲起。
不只如此,艾妮絲更抬起手,溫柔地撫過沃斯淤青的眼眶,一臉憂心地慰問。
身為施暴者,莉莉可是毫不心虛,而且看著眼前這一幕,她開始後悔,那一拳沒有使盡全力。
可惡,真應該揍扁他又直又挺的鼻梁,毀了他的帥氣,讓他無法再招惹任何女人才對!她恨恨地想。
「喔,我似乎聞到了一股酸味。」
身後冒出一聲戲謔的笑語,莉莉旋身,米倫手持一杯紅酒向她敬了敬。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那張臉都跟雷恩如出一轍,像極了。也許是這緣故,她對米倫的態度明顯好上許多。
「晚安,米倫侯爵。」莉莉也對他揚杯致意,並未行禮,大膽行徑加上東方面孔早已引來宴會上無數目光關注。
米倫含笑地打量起她。
今晚的莉莉,被一襲勾紗蕾絲禮服包覆,低垂的領口,露出縴細的鎖骨,誘人的胸線若隱若現,絲質公主袖使她露出渾圓光滑的肩頭,女乃油色肌膚與黑發相襯托,充滿了東方的神秘氣息。
斑腰曲線之下,抓了無數細褶,臀部後方則是由層層的荷葉堆棧,並且以細致的刺繡和小顆珍珠點綴,隨著她行走之間,擺動腰肢而輕輕晃漾。
「你今晚很美。」米倫不吝嗇地給予贊美。
「謝謝。」莉莉靦眺一笑,兩頰飛染霞彩。
「听說你在當沃斯的骨董顧問?」米倫隨意找了個話題閑聊。
「非自願性質,我是被迫的。」她聳聳香肩,隨後又緊張兮兮地垂眸,檢查領口有無滑落。這該死的禮服令她渾身不自在,老是擔心著會否走光。
「沃斯喜歡你。」米倫笑笑地說,抬眼望向宴會另一頭的英挺身姿,察覺好友的眼角時不時地掃向這方。
呵呵,看來那頭的沃斯也是酸味十足。
「他當然喜歡我,我可以幫他賺很多錢。」莉莉嗤之以鼻地說。
「喔不,你錯了。沃斯擁有的財富已經夠多了,他並不需要你幫他賺入更多的錢,他不過是找個正當身分,讓你可以跟他一起出席這些宴會,認識多一點貴族。」
莉莉皺鼻。「認識多一點貴族對我有什麼好處?」
米倫好笑地睨她。「是沒什麼好處,但是對沃斯來說,這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權,好讓全倫敦的人都曉得,你是他的人。」
「噢可惡!這個邪惡又狡猾的混蛋!」驚覺自己中了沃斯的論計,莉莉怒得雙眸發亮,粉女敕的臉蛋也紅艷得如香醇的酒。
米倫被她憤慨的模樣逗笑了。想在倫敦的社交界看到這麼活潑直率的女人可不容易,而且她的觀念里似乎也不把貴族當一回事,真的很特殊。
懊死!
棒著舞動的人群,瞧見莉莉與米倫有說有笑,兩人狀似親密地靠在一起,沃斯眯起綠眸,執著杯腳的手指不由掐緊。
艾妮絲伯爵夫人正納悶著他突然頓聲不語,順著他凝目的方向望去,隨即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
喔喔,看來一舉一動牽引著倫敦所有女性的公爵大人正墜入情網,對方還是近來名震倫敦的東方女人。
莉莉,一個不知從哪里蹦出來,卻能讓沃斯與席蒙兩大公爵互相爭奪的神秘女人。
听說近來,沃斯還帶著她出入各個宴會,讓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並且也在日前讓某些貴族見識到她對骨董家具的理解有多深厚。多不可思議啊,一個來自中國的東方女人,居然比他們這些白人還懂歐洲骨董。
「該死!」艾妮絲听見沃斯努緊下顎,齒間蹦出一聲低咒。
真有趣,那個從來不把女人放心上,一向是由女人主動取悅的高傲男人,竟然干瞪眼的大吃飛醋,今晚邀請沃斯和他的骨董顧問參加宴會,還真是對極了。
艾妮絲端起手中的酒,微笑抿了一口。
沃斯瞪著一雙光輝湛湛的綠眸,看見莉莉挽起米倫的手臂,雙雙滑入跳著輕快華爾茲的人群中。
胸口泛起了酸味泡泡,像有什麼堵塞住,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感到極度不適,尤其是當米倫將手環上莉莉的側腰--
系住理智的那條線應聲斷裂。
把酒杯往靠牆的桃花木茶幾重重一擱,備受宴會眾人矚目--人人都在揣測他左眼的淤青是從何而來--的沃斯冷著臉,疾步走進旋轉舞擺的人群。
「喔!」許多正沉迷在樂曲的跳舞人們被嚇到,畢竟可沒人膽敢擋住這位備受皇室疼寵的公爵,自然是紛紛往旁邊退開。
莉莉學過跳舞,華爾茲難不倒她,因此她主動向米倫邀舞,誰知才剛滑入大廳中央的舞池,一個轉圈再回神,她的舞伴就被撤換了。
沃斯劫走了她,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毫不心虛的對米倫挑起眉頭,一個眼神示意後,強壯如鐵的臂膀就纏上她的腰月復,將她拉向他。
華麗的水晶吊燈下,光線灑落在兩人身上,他們身子緊貼,一個垂睨綠眸,一個仰起氣惱的水瞳,互相輝映彼此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