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過得大家都百感交集,以頡出國的行程越來越逼近,趁柯以勛不在,辰辰、以頡和梅施這三個毫無飲食健康理念的人決定去夜市吃燒烤喝啤酒狂歡。
三個人都有說不出的秘密,各喝各的也不用勸,用煩惱下酒,自然都高了。
梅施只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矛盾和別扭。與阮廷堅行就是行,畢竟都睡了,那就繼續睡下去嘛,結果搞成吃足悶虧的一場戲。不行就不行唄,和他完全不對脾氣,卻分不了手,還假惺惺地甜蜜起來了!酒慢慢淹過喉嚨,入侵大腦,當周圍的一切像地球一樣公轉起來,梅施滿意了,誰說借酒澆愁不靈?靈的!
她其實听不清柯以頡在嘮嘮叨叨地說什麼,只是覺得他這樣聒噪非常合心意,她想要一個這樣的老公——長得吧,像阮廷堅那麼好看,又帥又優雅,個性吧,要非常三八,以頡就挺好。大概一喝醉,人就飄了,非常接近上帝,她的許願被听見了!真的出現了一個長得像阮廷堅卻非常嘮叨的人。
這個人使勁搖她,嘴里不停地說︰「施施,施施!」然後把她給搖吐了。
接下來的記憶就很模糊,她好像看見了一個非常眼熟的美女,嘮叨的阮廷堅對她說︰「你先回去……」然後就不見了。還有柯以頡和辰辰,他們倆喝醉的樣子真沒品,她得意地嘲笑了他們,再然後……她就在一個非常熟悉也非常厭惡的地方醒過來了。
看著阮廷堅整潔得一塵不染的臥室,沒有電視的牆壁,梅施突然放聲大哭,大概殘余的酒精讓她的情緒非常容易波動。
丙然阮廷堅就是一個無法擺月兌的噩夢!
她使勁哭,反復回想,陪她在街上吃月餅,在果園崎嶇的路上拉著她的手,陪她看電影的阮廷堅存在不存在?是不是她喝醉了以後臆想出來的?她根本沒有和他提過分手,根本沒跑走過?
阮廷堅仍舊鎮定,好像在床上大哭的女人的聲音不尖銳刺耳反而是輕緩的音樂一樣,邊喝咖啡邊淡定旁觀。
情緒爆發得急,就不能持久,梅施哭了一會兒也覺得沒趣了,驟然停吧,又顯得太假,只能苟延殘喘地噎氣假哭,慢慢收勢。
阮廷堅非常適時地放下咖啡杯,走到床邊俯,撥開她凌亂的頭發,找出一片額頭吻了吻,「施施,我們重新開始吧。」
梅施又哭了,很挫敗,真的很挫敗!她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人家什麼都沒虧著,坐等著她自己奔回原點。
「起來,洗洗,我帶你去一家非常好吃的飯店。」阮廷堅打開櫃子,選外套。
「啊?」梅施茫然地眨了眨眼,她正在陷入悲傷哪!是該提吃的時候嘛?「好,什麼菜啊?」她問,很沒骨氣。
洗澡出來換衣服,阮廷堅在廳里等她,環視著她曾下了大決心逃離而去的房間,梅施相當無力。折騰了這麼一大圈,她只明白了一個道理,阮廷堅還不打算放她走。什麼都沒改變,一切的發展都還只按著他的意願。
算了,就這樣吧。她輸得心服口服了。
罷才的大哭,其實是很無謂的悲悼。不知道是他的決定還是命運,似乎從遇見他開始,一切就只能按注定好的方向走下去。
她覺得有些病態的輕松,至少不必在糾結中整天覺得自己又假又矛盾。她是什麼德行,他也見識了,他……如果這幾天的表現能保持,他也不是個難以忍受的人。
真是掙扎過才能最徹底的死心,她打開門,對阮廷堅說︰「走吧。」
阮廷堅拉著她的手進電梯的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偷偷笑了,她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
阮廷堅發現的飯店不錯,梅施吃得非常滿意。
「中秋期間我比較空閑,帶你去墨爾本看梅逸?」阮廷豎淡笑著喝了口水後很平常地問。
梅施剛往嘴里塞了塊糕,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幻听了。
「不喜歡去澳洲也可以去別的地方。」阮廷堅寬容地笑笑。
梅施快速地嚼一嚼嘴巴里的東西,咽下,急不可特地問︰「哪天去?」她一直非常擔心梅逸,雖然在視頻里他總說自己和伏瑤很好,她相信才有鬼!若論目前她的經濟能力,想去看小逸也不可能,阮廷堅的提議真是讓她欣喜若狂。
「明後天吧,我正好處理一下手邊的事,假期能更長一點。」阮廷堅唇角的笑容加深。
晚上阮廷堅向她要護燕的時候,梅施還狐疑了一下,猜測他會不會又耍詐,借口帶她出國,然後把她所有的證件都扣下?得手後,他會冷笑著滿臉猙獰地說︰跑啊!你現在成黑戶了,我隨時可以通知警察抓你。
阮廷堅從她手里接證件,第一次愣是沒拿過來,抬眼看她時,她正眯著眼,不知道是自己在想什麼壞主意還是想他出什麼壞主意,不由一笑,也不松手,也不加力。兩人呈現很標準的「討債」與「舍不得還錢」的姿勢,梅施一陣惡寒,想起電影里男女主一臉惹人暴扁的「眉目傳情」,一起扯著什麼東西,你來拉呀我來扯。梅施飛快地松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想到阮廷堅的趣味這麼惡劣!
阮廷堅拿到了證件,很自燃地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電話給秘書,梅施听他安排簽證和機票的事,表情也不猥瑣,終于放了心。
「我的行李怎麼辦呢?」梅施發愁,還在柯以勛家。
阮廷堅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時候,天生就有一股主宰氣派,梅施撅著嘴站在廳里,非常像匯報工作的員工。阮廷堅從抽屜里拿出文件,听了她的話抬眼看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強烈。他也不回答,又給他的秘書打電話,吩咐明天叫兩個女孩子一起去柯以勛家幫她收拾行李拿回來。
「那個……」梅施趕緊打斷,「我自己去收拾……」
阮廷堅面無表情地無視她的發言,對話筒說︰「嗯,就這樣。」
「我不喜歡別人踫我的東西。」梅施皺眉,抗議。
阮廷堅看著文件,露出些遺憾的神情,「我不喜歡你再去柯以勛的家。」
她的不喜歡,在他的不喜歡面前顯得非常無力。梅施覺得自己的熱血又沸騰了,果然前兩天的偽善都是為了拐她回來裝出來的,他又現原形了!嘴巴動了動,嗓門也調到既定頻率,這時候阮廷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拿起她的護照看了看,問︰「沒過期吧?」
梅施突然覺得自己骨頭一軟,罵他解氣和花他錢去看小逸之間,沒什麼值得選擇的。「沒……沒過期。」梅施銼了銼槽牙,暗暗立志將來要當個比阮廷豎還有錢的人。
「你先睡,我還有些工作。」阮廷堅又露出偽善的迷人笑容,梅施看得嗤之以鼻。想想這句「你先睡」比「等我一起睡」劃算,于是就很阿Q的洗洗睡了。
第2章(2)
第二天她還沒起床,行李就打包進來了,格施打開看了看就覺得自己該哭了,收拾得比她好多了。出于假干淨的心理,她把內衣褲都洗了一遍,晾在阮廷堅的景觀窗前蔚為可觀。阮廷堅在她沒醒的時候就去上班了,看電視才覺得他今天去上班應該算加班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給帥哥秘書三倍工資。
出國的手續比想象中順利,真的登上飛機,梅施還是很雀躍的。旅途無趣,阮廷堅更無趣,格施擺弄著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小說和電影,阮廷豎還在不停地敲他的電腦,格施瞥了幾眼,全都是英文的,估計是他的商業文件。有點兒感動,其實他還是挺忙的,帶她去看小逸也是討好行為吧。她喜歡看他打文件的樣子,倒不是工作中的男人最沒什麼的,單純只是因為好看。阮廷堅有所發覺地轉過眼光來看的時候,她就假意看自己的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