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拉哈那的路上,威廉極力保持友善愉快的氣氛。
要不是左姨堅持,今晚她並不想出門,不過出乎意料,她和威廉聊得滿愉快的。
威廉喜歡講話,講他的戀愛史。他還透露他叔叔和左姨交往很久了,最近有結婚的打算。
「左姨的保密功夫到家,大衛和馬利亞似乎一點都不知道。」闕幼玲說。
「可能是因為剛開始他們彼此都沒把握,所以不想弄得世人皆知。」
威廉不再說話,因為車已進入拉哈那市內,街道很狹窄,車速極慢。
「唔,布勞蒂歌劇院。」他將車停在一棟建築物的停車場內。
老建築物在精心保養下仍保持著亮麗的外觀,他們穿過聳立在人口的兩根大石柱,走進歌劇廳堂室的大廳。
「這棟建築在一八五一年曾遭到破壞,後來又經修復」。我的家族搬遷進來之後,造了二樓屋宇,想听真正的夏威夷民謠和歌舞表演,就要來這里。」
劇院上坐滿了人,威廉陪同闕幼玲坐在前排。歌者的歌喉非常嘹亮,表演了好幾首難得听到的傳統歌謠,每唱一曲威廉總會做深入淺出的介紹。
浪漫優美的夏威夷情歌使闕幼玲心情浮動。她希望坐在身旁的是大衛。
夏威夷舞蹈表演完後,「我在島上最有名的海灣飯店訂了位。」威廉說。
飯店的氣氛高雅,蝦子和小牛肉也是闕幼玲吃過最可口的,她還喝了一杯法國頂極紅酒。
甜點快吃完時,闕幼玲開口︰「謝謝你,威廉,今天晚上我很愉快。」
「還沒結束呢,我們去鋼琴酒吧看看。」威廉笑著說。
他們來到飯店的酒吧,有高級的皮制沙發,幽暗的燈光和一架大鋼琴。威廉自告奮勇,上台高歌一曲。
「我唱的怎麼樣?」威廉在她對面坐下。
闕幼玲淺笑,「很好听,可以在布勞蒂歌劇院登台演唱。」
「我的確有時候在那邊客串。」
「我很高興有你這樣的朋友,你很有趣。」
他專往地看著她。「只能做朋友?不能再更進一步?」
「對不起,我的心已有所屬了。」她並不想告訴他這些事,可是她也不想瞞他,讓他有任何錯誤的想法或是不切實際的期望。
「不用對不起,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大衛。」
「天啊,怎麼連你也知道我喜歡大衛?」
「因為太明顯了,你把‘我愛大衛’都寫在臉上。」他用受傷的聲音說,「我終于愛上一個女人,但她卻不要我的愛情,只要我的友誼。」
他看起來像是個被拿走心愛東西的小男孩,反而不像得不到愛而痛苦的男人。
「哎呀,我是不是傷了你的心?」她開玩笑地問。
「是啊,我這里破了一個大洞。」他可憐兮兮地指著自己的心髒。
她是一朵美麗純潔的小白花,一朵屬于別人的花,他只能將她記在心里,欣賞著她。
「我相信你會復原的,你只是不習慣被人拒絕。」
「謝謝你友情的安慰。」他看著她。「你真不簡單,同時俘虜了夏威夷高中的兩匹狼,我和大衛。」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俘虜到大衛。」她實話實說。
「我很難相信大衛不喜歡你。」
「左姨說他喜歡我,可是他卻對琳達說他只是把我當成是妹妹。」
「琳達又是誰?」威廉听迷糊了。
「大衛的女朋友,她現在也住在左姨家,而且是睡在大衛的床上。」
「這麼說,我太早失望了,我還有希望嘛!」威廉感覺到撥雲見日。
「你還是不要對我抱希望的好,因為我永遠只可能愛大衛一個人。」
「我終究沒希望——」他沮喪地說。太陽才露臉不到兩秒,就又躲回雲層後。
「不,你很有希望做我的第一個男性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十一點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在車上,威廉問她︰「你說你六、七歲時住餅夏威夷,去過皇宮沒?」
「去是去過,不過去的時候年紀太小,已經沒印象了。」她只對跟大衛相關的事有印象。
「明天有空嗎?帶你去皇宮參觀。」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我現在無法答應你,明天再打電話給你。」她要先問過左姨。
在威廉開車回左家的同一時間,大衛和琳達坐在床上,看著床前的電視螢幕。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看電視上在演什麼,滿腦子都是威廉侵犯小圓餅的畫面。
如果他再繼續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變得神經衰弱。
突然,自門口傳來汽車引擎聲使他跳了起來。
「你嚇了我一跳。」琳達按住自己的胸口。「你要去哪里?」
「樓下。」
他握著門把要開門出去的時候,听到琳達說︰「你不要去,他們說不定會在門口吻別。」
這怎麼可以!?威廉那家伙不能踫小圖餅的嘴唇……他走得又急又快。「給我個吻別吧,看在我只能做男配角的份上。」威廉可憐兮兮地說。
「好吧。」闕幼玲同意。「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威廉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換成是大衛的話,受他一吻,她全身的細胞必定都會抖動。
「咳、咳。」
闕幼玲和威廉驚愕地分開,然後看見大衛站在門口望著他們。
「小圓餅,向威廉說再見。」大衛沉著聲音說。
「威廉,再見。」闕幼玲立刻說。
「那我走了,明天見。」威廉坐上車離去。
大衛微鎖著眉宇。「小圓餅,你們出去的時候,威廉有沒有對你毛手毛腳?」
「沒有!威廉不是那種人。」闕幼玲揚聲說。
他的嘴一緊。「我所知道的威廉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不覺得威廉有什麼不好,他很風趣,我們已經成為朋友了。」
「你想交男朋友,我不反對,但要交個好男人……」大衛像父親在給女兒建議。
笨蛋!她真想罵出來。她已經有好男人了,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對你這個可愛的小妹妹,可是有很大的責任。」他用沙啞但柔和的聲音說話。「我必須保護你不受像我這種人的侵犯。」
「可是……」她想大叫,說她不怕他的侵犯,她要他的侵犯,歡迎他的侵犯。
「噓噓……別再多說什麼,快去睡覺。」
她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臉頰。「晚安,你今晚真像我爸爸。」
闕幼玲進屋之前回轉身,看見大衛還站在那里注視著她。
她多想投入他的懷抱,緊緊擁住他,告訴他她愛他……但她只能走進屋里。
第6章(1)
已經數到九千九百只羊了,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闕幼玲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滿是大衛的影子。以前相隔兩地,她從早到晚吃飯也想他,上課也想他,睡覺也想他,滿腦子都是他;現在近在咫尺,她卻還是在想他——她真是沒用。
不過,今天晚上隔壁似乎很安靜,沒在床上翻雲覆雨——頓了一下,闕幼玲又癟著嘴。
說不定他們這會兒不在床上,而是移駕到了浴白,玩些變態的花樣,水\ru\交融呢。
大衛也真是的,這樣夜夜春宵,身體很容易搞壞,有機會她一定要勸他不可以這樣,不然輪到她做他女朋友,在床上可能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死尸躺著睡覺。
就算他不能做那種事,她也不會離棄他……那麼,她到死都是處女羅……雖然有點遺憾,但只要能跟大衛在一起,沒有性生活也沒關系——呵,多麼偉大而崇高的愛啊,可惜大衛不知道。
只有月亮知道她的心。她下床,穿著粉紅睡袍,走到窗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