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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語決 第9頁

作者︰咕嚕

冰涼的觸感,讓她意外地愣了愣。

是那個耳環!

他曾經送給她的那個耳環!

可……

「非語決,你到底……」

他的雙手,再一次撫上她的臉,害她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而他的表情,意外認真地看過來,雖然她很清楚他應該是看不見自己的表情的,可還是被那樣專注的神情給懾住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想要對他說什麼。

「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但是我的手指描繪出來了。」

听著他那比往日顯得低啞的聲線,她的心髒幾乎險些跳出了喉嚨。

「你現在,很緊張。」

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她咬唇,本想忍住心中的慌亂,可他的指頭卻像是長了眼楮般直模了過來,細細地,揉著她那飽滿的唇珠,燙得她的唇仿佛要著火似的。

手,忍不住拽緊了五指。

耳環明明是冰涼的,可不知道為何此刻卻格外的燙手,害她的心跳免不得又快了幾拍。

實在不願意被他影響至此,她指間一晃,銀針直往他的手背扎去,並趁著他吃痛遲疑之際,連忙抽身。

退開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腳跟一時撲空,她狼狽地跌坐在淺淺的溪水間,弄了一身的狼狽。

「睨兒!」

幽暗里,只見他慌亂地站起來尋她。

她傻傻地看著他那緊張的表情,本來過快的心跳這時終于徐徐地正常了下來。

「我沒事。」

她輕輕地說著,傻坐在溪水間,而他听了她那安然無恙的聲音後,整個人仿佛放松了下來。

好奇怪……

「非語決,你為什麼……」

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問不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那麼想要知道他的想法,卻又不敢直接問他,覺得如果錯失了機會就可能再沒有機會去知道答案,卻又偏偏還是害怕听到答案。

她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拖泥帶水的呢?

「為什麼什麼?」

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她深深地凝視著越發走近的他。

「耳環……耳環為什麼給我?」

見他頓住,她連忙補充︰「你不是打算贈予旁人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循著她的聲音來到了她的跟前,半跪下來,伸出了手。

猶豫了一下,她把手遞過去。

他那粗粗的手指合攏,就當使力把她拉上來的同時,用一種在她听來格外動听的聲音說道︰「我以為我說過,我為這個耳環找到了主人,那個人就是你。」

是巧合還是老天在耍她?

就當听到他的這番話,她的小臉忍不住又再紅透時,天上密雲恰好散去,露出了皎潔的明月。

月下華光雖然並不明亮,可是她卻分明見到他眼中抹過了什麼,繼而,他的唇向上勾起,露出了一抹叫她心動的微笑來。

他的目光,越發的緊膩。

仿佛回到了給出承諾的那一夜。

而她,傻傻地注視著這樣的他,仿佛被他的目光吸住了靈魂,無法動彈,只能繼續傻傻地看著他俯來。

彎彎的新月,倒影在潸潸的溪流上。

一陣風吹來,在溪面泛起了粼粼波光,模糊了形狀美好的新月,也模糊了水中那越發貼近的臉。

待風止住,溪面上的倒影,只看到在月下緊緊相偎的兩人。

他,把下巴枕在她那卷曲的香發間,臉上本是緊繃的線條剎是柔軟。

她呢,耳朵貼近著他的心房,細細地凝听著那有力渾厚的心跳。

其實,她本想問,這些日子以來他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冷淡,可她的手心里安然躺著他贈予的耳環,似乎一切的疑問都不再重要。

而且,唇上暖暖的,依然沾著他的味道呢!

很想很想,就這樣一直地待在他的懷抱里。

她從不知道,擁抱可以如此的美好舒服。

他的硬朗,她的柔軟,為何會如此的契合呢?

這一剎,突然覺得之前的自己好傻,與他相處的珍貴時間里,居然為了莫名其妙的疑惑以及那個或者根本不重要的「喜兒」蹉跎了時間……

第5章(2)

「好一個郎情妾意啊,非語決非師兄!」

猛地,一個聲音響起。

她才疑惑著,本來摟住她的臂彎突然一僵,竟然在這個時候松開。

踉蹌了一步,抬起眼簾,發現他滿臉的僵硬瞪著她的身後,雙目中盡是震驚。她心里一驚,轉過身去,只見漆黑的夜里,一抹鮮艷的紅影盛放于月下。

妝容魅惑,五官突出,即使是負了傷,芳唇綻血,左臂以極不自然的方式垂于身側,這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依然在這樣的夜里給人一種難以磨滅的印象——或許,讓花睨把她此刻的容顏深深記憶的,是那雙分明帶著怨懟的眼眸。

還有……

非語決不自然的反應。

雖然,此刻的非語決依然站在她的身邊,就在咫尺,可不知道為什麼,從他那雙刻意冷淡的眼眸,僵硬的身軀,她感覺到的只有遠在天邊遙不可及。

「非師兄,你可真是艷福不淺。」

那名紅衣女子,看上去縱然虛弱,但邊說邊瞪過來。她不禁在那樣的凌厲注視下後退了一步,而幾乎是同時,身邊的他上前一步,本來讓她依偎的胸膛霎時成空。

「紅姬。」

不知名的風悄然而起,天上濃雲隨風拂走,讓那難得露臉的月牙忽隱忽現,而交替的華光暗影,掠過他的臉,交錯出難以辨認的陰霾。

至于那冷淡卻隱約著在意的語調,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不管是她,或是那名被喚作紅姬的女子。

「非師兄,在你害得自己的師妹慘遭人暗算身受重傷的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邊跟別的姑娘談情……」

頓了頓,那名名喚紅姬的女子突然捂住唇,像是在極力隱忍著喉嚨翻滾的甜意——好倔強的女子,分明身受重傷,還一直驕傲地挺直腰干,可眼神中的柔弱又是如此鮮明地惹人憐惜……花睨如此感嘆著,也相信冷著一張臉的非語決有著類似的感覺。所以,他才會在那名女子——在紅姬身子一軟,昏厥之前趕了過去,緊緊地摟住了那軟弱無力的身子吧?

銀華之下,因為非語決高速前去,衣擺翻起的草碎雜根伴在回旋的兩人之間,又悄然地飄落。

月下,他們彼此凝視。

這樣的畫面,是該如何形容?

而,到底要多麼的專注在一個人的身上,才能像非語決這般提前做出反應?

花睨不知道。

她只知道,非語決似乎真的很在意這個紅姬。

至于她,則是相反。

無來由地,第一次沒有因由地討厭一個陌生的人。

清理傷口,包扎,熬藥,喂藥,拭汗……

花睨納悶地瞪著那張仿佛永遠不會醒過來的臉,惱恨著自己無端成了照顧別人的小廝。

好吧,她承認是自己心軟。

人家非語決非大爺連懇求的話都沒有,只是突然回望了她一眼,她就沒有骨氣地自動請纓,甚至保證在十天半月內還人家一個完好無缺活蹦亂跳的紅姬。

她這是在干什麼啊?

事情發展到這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是著了魔,還是被人下了蠱?

她哪來的撐船肚量,幫著自己在意的人去照顧自己介意的人?

邊想邊把剛熬好的藥倒進大碗里。

「姑娘,又熬藥了?」

因為紅姬受傷不便遠行,目前他們正借住在距離洛陽不遠的山林里的一間簡陋的小屋院里。屋主是一對年老的夫婦,以祖產維生,身上似乎隱藏著什麼故事。

「嗯。」

看著那對年老的夫婦手上挽著食盒,便知道兩人又要前去後山的無名青墳祭拜。

「姑娘,上天會保佑你家嫂子的。」

似乎,他們一直誤會了她、非語決以及紅姬的關系,不過,實在也沒有跟他們解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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