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確定你有神經病,而且病得不輕。」她或許是個迷戀他的吉祥物的,但是比起他連女人的內褲都能用來當談判籌碼的惡劣行徑,她應該還比較像正常人。
無言的爬上床,她傾身,從他手中一把抽出內褲,為了慎防他突襲,東西一到手,她快速的轉身,然而卻是防不勝防,她動作迅速總不敵他身手利落,只消他魔掌輕輕一攫,她整個人柔若無骨似的飛撲進他赤果的懷里。
「既然你這麼絕情,好,讓你我的身份證上各自消失的名字,算我一時不察,我暫時認輸……可是女敕晴,請你牢牢的記住,我絕對不會放棄你。」事已至此,再不講理也沒意思,不如先散,往後再慢慢的推敲棋步。
「你不得不放棄,因為走出這扇門之後,我會逃得遠遠的,天涯海角,你絕對找不到我。」有他提供的贍養費做後盾,她連北極都能去,還怕躲不了他嗎?
「你哪來的自信?女敕晴,我們打個賭吧!不論你跑去哪里,天涯海角,我絕對找到你,你就算再會跑、再會躲,終究要回到我的手掌心之中。」
「有這等自信,你果然是宣至澈。」沒根沒據就把話說得那麼滿,將來他的失落感只會更大而已。她暗暗為他捏把冷汗,但是恕她愛莫能勸。
「別說我欺負你,女敕晴,當你走出這扇門後,我讓你三天,三天內你想逃就盡量逃,逃得遠遠的,但是三天後,第四天開始,就是我展開反擊的時候,我會重新追求你,直到你願意重回我的懷抱為止。」
「你何必這樣?」
她在他身邊時,他不珍惜,離別在即,他卻無所不用其極的想修補裂痕,找回相愛的印記,他究竟在執著什麼?
抬起茫然的眸子,她疑惑的看著他,只見他雙眉緊蹙,利眼微斂,牙關咬得緊緊的,神情倏忽陰森,令她為之戰栗。
在她心驚膽戰中,他原本鉗住她雙肩的手掌忽然松開,她正想換口氣,他緊接著卻是毫不留情的推開她霸道的喝令,「走吧!快走!十秒之內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則休怪我提早出手。」
「別大聲,我馬上走。」她早就想走了,再留也沒意思,何況他的口氣那麼差,表情那麼恐怖,渾身像綁滿炸藥,隨時可能爆破,教人擔驚受怕,于是跳下床,倉卒的穿上內褲,顧不得將裙子拉扯平整,一秒不敢多待的奪門而出。
第3章(1)
天涯之大,海角之寬,要已經分開的兩人再相遇,總是無法像網路線上隨便敲一敲,好友就一個個現身那麼簡單。
賀女敕晴很行,短短三天,真的跑得不見蹤影。
他實在不該讓她三天……喔,不,他根本不該放手讓她離開。
轉眼九個多月過去,別說他能如當初所預期的輕而易舉將她手到擒來,甚至晦氣到連她的消息都打探不出蛛絲馬跡,只怪自己太有把握,如今才後悔莫及。
在失去她的日子里,他除了暗中持續托人搜尋之外,就是自己三天兩頭往前岳父家跑,冀求取得賀振的原諒,進而從賀振的口中得到些許有用的資訊。
很不幸的,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令他最氣餒的一句︰女敕晴交代不可說。
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呢?
「總經理,到了。」車子停在賀家門口許久,宣至澈仍然不為所動,似乎忘了下車這回事,駕車的秘書小姐喬羽兒于是側過頭,輕聲提醒。
「喔!」他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立即開門下車。
「下午兩點跟果園主人約好準時到達,路途遙遠,請總經理不要耽擱太久,免得遲到。」對一個老是白天焦頭爛額拼事業、晚上忙交際應酬的都會男人來說,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擁有一座果園,喬羽兒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深知他非常看重此事,為了安全起見,只好冒著被他嫌唆的險再次叮嚀。
「不用擔心,依照慣例,短則三分鐘,長則十分鐘,我哪次不是很快就被轟出來?」宣至澈自我調侃,無奈的笑了笑。
都與賀振斗了九個多月之久,他當然已模清那頑固老頭先罵後趕的對待不速之客的基本模式,橫豎不出十分鐘,他一定得背著一頓臭罵落寞的走人。
「試試看今天能不能破紀錄。」喬羽兒露出鼓勵的微笑,握拳替他加油。
「有力而為了。」宣至澈又笑了笑,舉步往賀家大門走去。
「又來了!不來讓我罵幾句,你日子很難過下去就是?」一見前女婿又登門來亂,原本彌勒佛般面帶微笑的賀振馬上臭臉相迎。
「爸,您真了解我,我們岳婿倆真合得來。」
對付頑固老頭,彬彬有禮是沒用的,那只會讓賀振軟上深掘,所以素來對前岳父總是必恭必敬,絕不敢造次的宣至澈,在歷經無數次前岳父如滔滔江水一般綿延不絕的指責與飆罵之後,他緊急改變策略,開始賴皮以對。
俗話說,一皮天下無難事,真是受用無窮。
至少被趕出來時,他可以仰頭對天笑一笑,心情不致太沉重。
「誰跟你合得來?不要臉。」壞家伙辜負他寶貝女兒的一片真情,害他寶貝女兒遠走他鄉,他沒主動操刀,給他點顏色瞧瞧,就已經很慈悲了,壞家伙自己倒還好大的一顆狗膽,敢三天兩頭上門來討罵挨。
「爸,別這麼說嘛!好歹我平常也對您不錯,您犯得著一見到我就發飆嗎?雖然我已是個成年人,但是心靈無端脆弱,是會受傷的。」
「對,你心靈脆弱會受傷,我女兒的心就是鐵打石做的,任由你們宣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拿刀捅她,她還有如金剛不壞之身,活跳跳,超神的。」哼,女兒只是不習慣訴苦,不然他還會不知道她之前三年的婚姻生活是怎麼過的。
想到女兒在宣家受盡委屈,賀振對宣至澈就更加無法諒解。
沒錯,賀家是經濟條件平凡的單親家庭,但好歹他賀振這輩子也很用心的照顧和栽培女兒,從小到大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呵護備至,女兒出落得玲瓏可愛,他不敢說是人見人愛,至少沒人賺過,偏偏遇到宣家人,一切都變調。
原本賀振還滿心歡喜,認為女兒嫁得好人家,從此可以過得更幸福,豈料豪門的飯碗難捧,好命女兒變成苦命小媳婦,每天吃罵吃到很有剩,都可以拿出來「曬干」,貯藏好過冬了,是有沒有這麼悲情?每次想到這些,他老人家就心痛。
「爸,您言重了。」宣至澈邊冒汗邊干笑。
「哼!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回去啦!看了就討厭。」
「要我回去,可以,透露一點女敕晴的消息,我馬上從您的面前消失。」
「拿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透露半句。」無論女婿如何利誘勸說,賀振總是三緘其口,嘴角往下一撇,臉色愈來愈難看。
「爸……」
「喂,說幾百次了,我不再是你爸,別亂喊,我擔當不起。」懶得阻止他,他還愈叫愈順口,害賀振愈听愈刺耳,覺得超惡心。
「岳父大人……」不準叫爸,宣至澈馬上改口恭稱岳父。
「喂,我也不是你岳父,叫你別亂喊,你還一直喊,是老人家在講,你都沒在听喔?」有前女婿如此,真是家門不幸。
「哎呀!您干嘛這樣?一日為岳父,終生為岳父,再怎樣,我喊您一聲爸爸或岳父也是天經地義的,不為過啊!」他照樣賴皮,不然怎麼辦?
「我管你那麼多,女敕晴不要你,我也不屑再有你這個女婿,不然你咬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