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垂頭垮肩,頓時覺得氣餒,但是繼而一想,討論這種問題的時效早就過了,狗吠跑遠的火車,吠得多響多亮也是枉然,于是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輕聲的說︰「再講這些都沒意義了。」
「我認為有。」而且意義重大哩!
「我認為沒有。」喉嚨緊塞,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她索性提起包包,頭也不回的走向房門。
「走吧!」一走了之,別管他胡言亂語了,否則難保她不會被他氣到吐血,或直接暈死過去。
「女敕晴。」他輕柔呼喚。
懊死!不要叫我,不要留我,我已經崩潰N次了,行行好,讓我走。
她咬牙,努力抑住內心的躁動。
「女敕晴。」見她不為所動,他又喊了一次。
懊死!真的不要再叫我了,我就要離去,不要再擾亂我的思緒,拜托!
她咬住下唇,對他刻意搗亂的呼喚置若罔聞,一逕向前邁開步伐。
「女敕……」
「什麼事?」終于忍無可忍,她雙手捂住耳朵,猛地駐足回頭,大聲嚷叫。
「你沒穿鞋。」
「我……」她低頭一瞧,果真看見兩只光腳丫,無奈的嘆口氣,開始找鞋子。
床四周,門後,桌底,椅下,她到處找遍了,全無高跟鞋的蹤跡。
第2章(2)
「在這里,在這里。」宣至澈彎身,從床底下拿出她的鞋子。
「你藏起來的?」她剛剛明明已經搜過一回,怎麼可能沒看見?
她惱怒的搶過鞋子,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沒那麼無聊,」她眼楮花了,他好心幫忙找到的耶!有功沒賞還被罵,在一起三年多,他今天才知道原來他老婆的脾氣這麼差。
「最好是。」她忿忿不平的說,飛快穿上鞋子,飛快掉頭離開。
「女敕……」
「又怎麼了?」別說她沒穿內褲,不然她就月兌下高跟鞋,射飛刀似的朝他丟過去。
「你沒穿內褲。」
她僵住。怎麼可能?
呃……裙子底下好像挺通風涼爽的,仿佛有那麼點可能她沒穿內褲……
啊!一語道破,她當真忘了穿上內褲。
懊……該死!到底一天要喊幾次該死才會結束?
硬著頭皮折回來,她面紅耳赤,渾身發熱,嘴角不斷的抽搐,腦袋一片混亂,根本把說要丟他高跟鞋的事忘得一干二淨,開始亂無章法的滿屋子找內褲。
不願讓視線再度跟他對上,免得見著他那分明沾染著嘲笑色彩的嘴臉,俊是俊,迷人是迷人,卻不可言喻的欠揍,會害她想潑他硫酸。
找半天一無所獲,她怒目質問︰「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我沒那麼無聊。」宣至澈聳聳肩、撇撇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最好你是。」再瞪他一眼,撇了撇嘴角,她懶得多說,在床邊跪了下來,彎身掀開床罩,伸手往床底下探尋模索。
「女敕晴。」
吧……干嘛?不要管他,當他牙齒痛,不叫她名字,他會死。
……
「喔!我的女敕晴……」
「嗯……」
雙雙發出縱情的嘆息,他xiao\\魂舒服,她忘情投入。
女敕晴,他的女敕晴,她依然是他的女敕晴,永遠是他最愛的女敕晴!
瞧她,那麼享受他,那麼愛他,他怎麼會輕易的相信她忍心離開他?
不,他不相信。
他唯一相信的是,自己絕對能夠挽回她,打消她的去意。
「女敕晴,離婚的事,我們就此作罷,以後別再提了。」趁她正陶醉,無暇他顧之際,他機不可失的立刻提出要求……喔,不,依他那命令般的語氣,那是無可商量的告知。
當!離婚?是的,他跟她離婚了。
那她……還在這里做什麼?
理智回歸本位,哪怕殷紅的唇邊還淌著激情的唾沫,她驚駭的抬起頭,失聲嚷道︰「不,怎麼可能算了?我們已經離婚完成了。」
「你……」她語氣強烈,去意甚堅,他的眼眸不禁掠過一抹陰影。「我以為我留得住你。」昨晚留得住,今天沒道理留不住。
但是看來他過度高估自己,也過度樂觀了。
相處三年多,他今天才知道他的老婆不只脾氣壞,還很拗。
只因她不再屬于他,她就樂得卸下偽裝溫柔的面具,收起來,不賣面子,不賞臉了?
「留我?」這話很詭異,莫非他……使詐?
「嗯,留你。」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是借酒裝瘋,並非真的喝醉了?」一這樣猜,她馬上變臉,倏地站起來,以手背抹去唇邊那無恥的口水,氣得想哭。
她氣他詐騙,更氣自己愚蠢。
愚蠢也罷,是她整夜婬欲上身,發痴發癲,給自己理由說是為了填補幾年來內心空虛,貪婪的在他身上找「性福」和安慰,沒想到身體肉欲滿足了,內心卻愈來愈空虛,她真是瘋得可以,傻得可以。
她唾棄自己,極度的唾棄。
「借酒裝瘋也好,使詐也罷,我無非想留住你,女敕晴,我不想跟你分開。」面對她的指責,他直接承認,沒有任何反駁。
就說他的酒量很好,是她不信,三兩下便被他騙得團團轉,還拐上床。
「留不住的,至澈,你死心吧!」她不會再回宣家了,絕不會。
他對她的愛或許在昨天起死回生,她或許對他難以割舍,不過比起那些,她對這樁豪門婚姻的恐懼卻是嚴重到寧可當尼姑,也不回鍋當苦命小媳婦了。
「要我死心。」他坐回床上,冷笑一聲,「送你三個字,不可能!」
他就是不死心,才搞借酒裝瘋的爛招來留人,結果竟然事與願違,遭她斷然拒絕,連使出色誘之計都宣告無效,太傷他大男人的自尊了。
哼,愈想愈火大,看來他得再想想別的策略。
總之,寧可錯用一百招,也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反撲的機會。
是硬漢就要有屢撲屢起的決心與魄力,他行的!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沒義務配合。」心意已決,他說再多,都撼動不了她一絲一毫,現下是找內褲要緊,床底下再找不到,她就光離開,沒關系。
昂氣的再彎,她伸長了手,探向床底下的縫隙。
「女敕晴。」
又來了!是要叫她幾百次?牙齒真有那麼痛嗎?
若非他是她的前夫,好歹有個情面,否則她早就拿台燈往他的臉上敲下去,不敲得他滿地找牙才怪,到時看他的牙齒還痛不痛。
「你喊夠了沒?」他一直在上面叫魂,她禁不住又抬起頭,大聲咆哮。
「你的小褲褲,在這里。」他好整以暇的躺靠在床頭,以食指勾住她的蕾絲內褲一角,晃呀晃的,笑得既邪肆又狂妄。
「你……」她倒抽一口氣,起身便搶,「明明是你藏起來的,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你沒那麼無聊。」他就是無聊,不然哪來一連串的惡搞?
「我不是無聊,是存心逗你。」兩者有差,搞清楚。
「你無恥。」逗她?怕是整她、報復她吧!新發現,這男人的器量比鉛筆尖還小,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一再認識他不為人知的一面,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她都亂了。
「女敕晴,你好香,渾身香,頭發香,身體香,連內褲都香……你是怎麼辦到的?」小褲褲往鼻端送,他嗅了嗅,長得人模人樣,卻露出一臉yin\相。
「用美寶貝冷洗精洗的,當然香。」變態!對啦!她香,她從內到外無處不香,連她放出來的屁都是香的啦!
「你非得穿回這條內褲不可嗎?」
「廢話!我不穿它,找半天是找心酸的?」她沒好氣的睨視他,出手搶內褲。
他的手又往旁邊一擺,收得可快了,然後揚了揚小內褲,狡點的笑著,「那麼你松口答應我,昨天離婚的事不算數。來,‘不算數’三個字,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