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他們曾經躲著家人,躲著那些討人厭的眼線,就這麼在兩人的小世界里吻得渾然忘我。
不僅僅是牽絆,還有著恨不能合而為一的空虛與缺憾。
「……」男人喉嚨深處逸出一聲申吟,喊著妹妹與情人的嗓音像烈酒般醉人。
他的體溫因她的誘引而沸騰,西裝下的肌肉緊繃著,熾熱的yu\望抵著她。
不遠處人聲雜沓,他們不得不結束這個似要至死方休的吻。舒玉主動牽起他的手,悄悄地離開穿廊,她熟稔地穿越花園與花房,找到群樹與涼亭遮蔽是的隱密所在。
望著兩人交握的手,那細白的柔荑堅定地牢牢握住他的,他明白他心愛的女人總是毫不掩飾對他的深情,而他呢?
「我們離開這里吧。」舒令剴終于說出了真心話,反手將她的柔荑包覆在掌中。「離開蔚藍山莊。」
舒玉笑開了,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又湊上紅唇調皮地挑逗著已經快要為她失去理智的情人,妖嬈的身軀一下又一下地蹭著他昂藏的體魄。
「……」舒令剴頭大地申吟。
「你以前不是都無所謂嗎?」那時候不是都任她像無尾熊一樣抱著他蹭呀蹭。還矜持得像貞節烈男一樣,咬緊了牙堅持不肯朝她這只主動送上門的小肥手撲過來?
但那是在她末成年以前!舒令剴眯起眼,覺得這丫頭實在欠教訓,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手拉扯著她的晚禮服,接著將熾熱的大掌伸進低胸禮服內……
第3章(1)
晚宴將散未散之際,舒玉和舒令剴來到小教堂,這里緊鄰著她母親長眠的所在,也是他們初次相遇之處,所以兩人決定在此以神為見證,交換誓約與情戒。
「媽咪一定會看著我們。」她握住情人的手,並肩站在當年兩小無猜,第一次手牽手,應允人生路上互相扶持的地方。
舒令剴也笑了,拿出他大學時代打工存錢買下的珍珠戒指。
「你知道,我只買得起這個。」他笑道,但在舒玉眼里,情人這般略帶自嘲的笑仍舊無比迷人,令她怦然心動。
「那我更窮啦,只有媽咪留給我,要我套住你的這枚古董戒指。」小丫頭原來早有預謀,今晚離開王宅時還把母親留給她的戒指帶出來了。
這枚傳家戒指原是當年她母親程群玉送給舒青鴻的定情物,在舒青鴻外遇後,被程群玉黯然地索回。
舒令剴看著舒玉套進他無名指的戒指,一時百戚交集,他握住舒玉也已套上珍珠戒指的右手,誠摯地許下誓約。
「我,舒令剴,這輩子只會娶舒玉為妻,只會疼她一個人,永遠為她熟遮風擋雨,此生不離不棄,只會讓她與我同眠,為我生兒育女。」他不想,也不要像這枚戒指的前一任主人那般,負了兩個女人。
「我哪有說要幫你生兒育女?」舒玉嬌嗔。
「那你不嫁我?」
「當然要!我,舒玉,這輩子只願嫁給舒令剴為妻,每天跟他做很害羞的事……」
「咳!」舒令剴別開眼,俊臉微紅,感到好氣又好笑。
「我會幫他生……」她困擾地看向情人。「你想要幾個小孩啊?」
舒令剴失笑,「你高興就好,一個很好,一打也oK,我一定會努力養活你們,不會讓你們餓著了、凍著了。」
「不用那麼辛苦啦!」想到心愛的男人必須賣命工作養一窩小孩,她就很心疼。「兩個好不好?」
「就兩個吧!」他抿唇,暫且壓抑想親吻這可愛小妮子的沖動,反正待會兒才是該親吻新娘的時刻。
「我會幫他生兩打……呃,是兩個小孩,當他的避風港與溫柔鄉,等他老了還要天說我愛他,還要一起做很害羞的事。」
舒令剴扶著額頭,「後面那句可以省略,好嗎?」
舒玉仰起頭,「我念完了。」接著閉起眼,嘟起嘴。
舒令剴快被她打敗了,他笑著,低下頭--
砰!教堂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他倆還來不及看清闖入者的面目,就听見山莊里火警鈴聲大作,遠處,有人大喊著失火,原本已漸漸沉寂的夜色瞬間戰栗沸騰……
*****
在破碎之前,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一切的美好,總有個開端。
八音盒再次倒轉,故事從頭--
教堂的門緩緩打開,小男孩孤單的剪影在兩扇厚重的門扉之間,顯得有些脆弱與無奈。
一直以來視他為最大驕傲的父親像突然變了個人,對他冷言嘲諷,小小年紀的他並不明白為什麼,大人的世界實在太難懂,他只好躲到小教堂來。
母親從他懂事以來就病弱而自憐,這幾日更是以淚洗面,雖說做兒子的總是心疼母親,不過在這時,他還是覺得懷抱耶穌的聖母更符合他心目中母親的形象。
這座小教堂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父親根本不來這里,而母親是基督徒,這座家族專用教堂的存在實在有點浪費,但男孩才不管呢,他喜歡這個地方勝過山莊里的任何一處。
不過今晚,卻已經有人在教堂里,男孩有點嚇著了。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他原本想這麼質問,話語卻在女人轉過身時吞回了肚子里。
她讓他想到聖母瑪利亞,也許是因為她的懷里就抱著嬰兒的關系吧?不過接著他才發現,女人懷里的小表已經不算是嬰兒了,小女娃趴在母親肩上,神情有點百無聊賴,還打呵欠。
女人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後才緩緩朝他走來。
男孩的心髒怦怦跳,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大美人,而這女人雖不及他母親美艷,卻有一股讓人很想親近的氣息。
溫暖,恬適,一切祥和與美好的代名詞,都在她身上。
「你是令剴吧?」她蹲,微笑。
她知道他的名字呢!難道這女人真是聖母的化身?舒令剴有些訝異。
「我是……」女人偏頭想了想,嘴角的笑有些苦澀。「你喊我阿姨吧,以後請多指教了。」
舒令剴不自覺地盯著女人臉上的笑發愣,她又對懷里的小女孩說道:「,跟哥哥打招呼。」
舒令剴看著女人懷里的小女孩,那麼細致,像個精美的瓷女圭女圭,但粉女敕女敕的小臉讓他好想捏一把,而且小女圭女圭噘著嘴,像不滿瞌睡蟲來襲之際被打擾,她看向舒令剴,遲疑丁一會兒,似乎在決定要討厭或喜歡這個「哥哥」。
舒令剴偷偷期望是後者,他討厭洋女圭女圭,但是卻希望有一個像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小妹妹。
「哥哥。」末了,小女圭女圭似乎決定要喜歡他,漾開有些靦腆的笑,伸出兩只粉女敕小手要和他玩。
舒令剴真有點受寵若驚,甚至是充滿欣喜的。
女人溫柔地笑了,讓小女娃從她懷里下來自己行走,舒令剴幾乎是直覺反應地牽住小女孩的手,怕她跌倒。
「令剴,這是玉,我可以請你以後要多多愛護她嗎?」女人笑問。
舒令剴像接受一項慎重而偉大的任務,點點頭。「我會保護她!」絕不會像其它的玩伴那樣,以欺負自己的妹妹為樂。
女人滿意地笑了,又看向小女孩叮嚀道︰「,以後要听哥哥的話唷,知道嗎?」
小女孩只是噘了噘嘴,很快地黏住舒令剴。「哥哥陪我玩……」她竟然不應母親的話,小小年紀已經有大小姐脾氣,她母親只能好氣又好笑地搖頭。
後來,舒令剴才知道,他喊阿姨的女人,才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蔚藍山莊真正的女主人程群玉。
舒家男主人,龐大的蔚藍山莊的擁有者舒青鴻,當年外遇生下舒令剴,一意孤行將舒令剴與他的母親繭子接回山莊,身為元配的程群玉當時沒有為舒青鴻生下任何子嗣,只得默默退讓,搬到鄉下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