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驚訝,「為我?」
「嗯,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為了能讓你開心,為了能讓你自由自在,更為了讓你幸福。」
「什麼意思?」怎麼這些話听來就像是預謀已久?
湛朗將她攬進懷中,愛不釋手地親吻著她的眼眉她的唇。
「十年了,為了你,我整整等你十年了。」好不容易才能將她留在身邊,這要他怎能不感謝上天?
她自認她以往從不曾認識過他,家中兄長們亦不曾與他接觸過,所以他的這個等字,是打哪來的?
斐淨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惑,抬手捂住他到處偷香的嘴。
「既然你已等了我這麼久,咱們眼下又早已是夫妻了,可你卻不與我同房。」
她仰起螓首,淡淡指出他們成親以來一直不同房的這點,「是嫌我髒?」
「髒?」湛朗拉下她的手不認同地問︰「清白與否那很重要?」
「你不這麼認為?」不是所有男人都該很在乎?
湛朗聳著寬肩,「無所謂吧,你又不是為了那玩意兒而活。」他來自的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凡人這等愚蠢的觀念。
她天生就是個樂觀的人,「我也不認為我被狗咬了一口,我就得把它咬回去,或是永遠都惦著那個傷口。」
「夫人英明。」這個心態很好。
「那你不同房的理由呢?」別想敷衍她。
他珍惜地看著她,「之所以不與你同房,是因你還沒準備好,之所以不踫你,是怕你會不喜歡會不情願,所以我願等。」
原來……他是擔心她?
已經為她無所不做的他,為什麼就連在這一方而也要如此小心待她?他的溫柔體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嗎?
斐淨的眼眶不知不覺間有點紅,「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的小堂弟,是皇帝吧?他說出口的話,就是所有人該遵從的聖旨吧?」
湛朗摟緊她的身子,將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對我而言,你的話,就是我的聖旨,而你的心願,就是我所有努力的目標,只要是為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寥寥幾句話,便將她的心房充斥得滿滿的柔情與甜蜜,斐淨頭一回體認到,以往他總是掛在嘴邊的愛意,並只是隨口說來哄她的。
曾經所有人都認為,她這輩子不可能得到的愛情,其實,已經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下,由湛朗默默地將它平鋪在她的生活中,只為了等待她一次的歡喜,只為了能給她一次的感動。
她究竟何德何能?
明明她就有著那種不堪的過去,可他就是認準了她這個人,其他什麼都不管也不理,一心一意的,只對她好。
她的語氣不禁有些哽咽,「你欠過我什麼?」
「我就是高興寵著你。」湛朗可不想惹她掉淚,連忙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只可惜,並不成功。
「我並不值得你這麼做。」
「那是你認為。」他漾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只要是為你,哪怕要我付出所有,我都覺得值。」
聞言的斐淨踮起腳尖,雨手摟著他的頸項,埋首在他懷中,好半天都不發一語。
「你是我的妻,而這是你的家,我等你住進來。」湛朗撫著她一頭烏黑的秀發,喃喃在她耳邊道。
「我已經住在這兒了……」
「不,我所說的是這里。」他拉開她,一手指著她的心房,「我等你把心住進來。」
第4章(1)
因斐淨近來實在是太會睡,睡到湛朗都以為她要像熊一樣開始冬眠了,花雕憂心忡忡地向他表示,小姐以往絕對沒有這麼會睡,所以湛朗不得不替人生缺乏目標又沒追求的斐淨找點事做。
次日奉命而來的公孫狩,笑咪咪地將今年一整年的帳冊全都往夫人的書房里搬,數量龐大的帳冊疊在書案上高如小山,直接淹沒了小蚌頭的斐淨。
斐淨呆坐在椅內看著眼前一大堆帳冊,登時所有瞌睡蟲都跑得一干二淨。
她可憐兮兮,「花花……」
「小姐別看我,我學刀學槍就是沒學過撥算盤。」姑爺英明,這下看她還有沒有空去睡覺。
她轉看向另一根浮木,「師爺……」
「這是宗主對夫人的愛,夫人您要用心體會喔。」公孫狩儼然與花雕站在同一陣線。
她欲哭無淚,「有這麼高的愛意嗎?」
「不高不足以代表宗主對您情深似海嘛。」太好了,整個宗里本就沒有會算帳的人才,這下子他今年不必在忙得死去活來時,還要抽時間出來跟這些帳冊奮戰了。
推拒無效,而向來對她有求必應的湛朗也難得不伸援手,強權所迫下,斐淨不得不一頭栽進帳冊堆里,開始了天天早起晚睡撥算盤的日子。
只可惜眾人皆沒料到,由納蘭清音一手帶大兼教的斐淨,她在掌管家務這方面的能耐到底有多強大。
三日後,斐淨拍拍兩掌,神清氣爽地站在書房內傲視眾人,而一眾人等的臉,則都是黑鴉鴉的。
鮑孫狩花上兩個月工夫也都算不完的帳冊,她獨自一人只花三天就全部搞定收工?
這下他們總算知道,她為什麼老是說人生沒追求了……
湛朗趕緊拉住又要回房睡覺的她,交給她一大疊狼城大大小小建設工事計劃表,直接扔了一座城去給她折騰,還不忘叮嚀她這回一定要慢慢來。
對于接手狼城工事這一事,斐淨難得展現了熱情與干勁,興高采烈地把自個兒關在書房里大顯身手。
這日她趴在書案上寫寫畫畫時,花雕為她帶來了一項消息。
「魂紙?」這玩意兒怎又冒出來了?
魂紙這種太過逆天的東西,向來就是諸國爭搶的寶貝,而為免原國內亂時魂役大顯神威一事再次重演危害人間,這些年來,納蘭清音不知派出多少人手尋找魂紙,為的就是想將魂紙全數銷毀,以免再次為人間帶來災難。
花雕仔細再稟,「納蘭先生說,南貞國皇宮日前遭竊,魂紙很可能已經流出來了。」
「知不知道盜走魂紙的是哪一方人馬?」
「不知。」
斐淨擱下手中的筆,「這事與我們狼宗何關?」
「納蘭先生說,姑爺這些年來得罪了太多人,所以要我們提防些。」
「嗯,我知道了。」
「還有……」花雕一點也不介意出賣某些人,「大爺二爺三爺還有皇上他們各自派出來的探子,已經在城主府外頭逗留好些天了。」
斐淨揉著兩際,「他們這是干嘛?」她一想起那票戀妹戀姊狂就頭疼。
「不就是擔心小姐嫁得不好?」還能為啥?
「一個個都吃飽撐著了……」她都已經嫁人了,他們還把爪子伸得這麼長?湛朗可是納蘭先生所認可的人選,他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也這麼認為。」姑爺別太溺愛她就成了。
「你捎封信給先生,叫他管好家里頭的那些哥哥,再奉上一份我來到狼宗後的詳細報告給他們,好讓他們都安安心。」
「是。」花雕不忘提醒,「皇上那邊呢?」
「我來對付他。」她正好有件事要找他。
對付他?
花雕默默在心中為苦命小皇帝哀悼半晌,隨即沒良心地拋在腦後,拿著納蘭先生送來的消息去通知姑爺了。
湛朗在為斐淨這個工作狂送來午膳時,好奇地站在她的身後問。
「夫人在寫什麼?」
「恐嚇信。」耳濡目染下,她已經漸漸展現出強盜本色。
「好玩嗎?」
她挑挑眉,「小皇帝收到肯定不會開心就是了。」
斐淨在信里是這麼說的,如今她已不再是原國淨公主,而是狼宗宗主夫人,她對小皇帝擅自入侵狼宗領地一事很不高興也很不滿,她更討厭小皇帝派人來監視她的這一舉動,因為他的騷擾,所以這陣子她很不快活,因此她要求精神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