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非的意思是,那女人像某些輕佻的女子會勾引男人一樣,而他反應,所以被定義為不是男人,是這樣嗎?她發現這個問題比當皇帝該懂的權術學問更讓她一頭霧水。
她難道就不用學習怎麼勾引男人嗎?雖然……她確實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行了,但她想要的不是畏懼她的奴才啊!再轉念一想,她也不喜歡的男人,于是她把心思專注在他的「雄風」問題上。
「藍非啊,別說我拿主子的身分壓你,好歹咱們從小認識,藍宰相是我父皇的心月復,你也救了我,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讓你們藍家吃虧。」她一臉公正懷柔充滿睿智,可是雙眼簡直要發出綠光,步步朝他進逼。「我是千千萬萬個關心你,你一定要老實說……」
「末將確確實實沒事。」藍非額上青筋畢露了。
想呼嚨她也要有個分寸吧?根本是欺負她對這方面的「學問」一無所知嘛!鮑主殿下脾氣一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沒持扇的那只手在藍非身上一陣粗魯地亂模。「我就不信,我從頭到腳模過了也模不出所以然,她三兩下就知道你‘不行’,到底是你呼嚨我還是她呼嚨我?」話落還戳了戳他的胸口。藍非的臉又是鐵青又是充血,精采極了。
這根本……毫無疑問……從各方面,各個角度來看,月兌去各種假象和說詞,活月兌月兌就是……非、禮!
她可模得真順手,模得臉不紅氣不喘,反觀他腦門熱得都有些暈眩。
他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因為有一股更巨大的情緒梗在胸臆間,就像每次他說服自己是在「忍受」她那些無知的騷擾一般,心里強自鎮定地想掩飾無以名狀的情愫。
而且,他最好別計較也別深思,什麼叫做「從頭到腳模過了也模不出所以然」。他想著,如果不是她命令他留下來,那羅賽族女人也不會有機可乘,更何況她說對了,他根本不相信巴圖爾,要是他真的對她出手,這女人知道要防備嗎?今天一整個早上,他都像頭焦躁的雄獅,無法靜下心來……想到那些焦慮,一股無明火冒了上來,他猿臂一撈,將她密密實實地圈緊在懷里。
那女子千般撩撥,他滿心厭惡不為所動,卻被慕容霜華魯莽不解風情的挑釁之舉勾得如烈火灼身。
飲過甘泉才知渴了半生。他的亢奮像終于推倒了堤防的洪水,激切得連身子都有些痙攣顫抖,貪婪令他妄想用這一瞬去換綿長的回味,遍攪她的柔軟和甜美,誰知成了澆在烈火上的美酒,又醉又痴狂。
停下來!
他出生那時,未足月,母親痛了一個時辰,瘦小的他便呱呱落地。那替他卜卦斷一生吉凶的方士說,是他生怕折騰了所愛之人。兒時他第一次拜師學習武藝,師父以為他熬不過時自然會開口,誰知他第一次練馬步,直到人都暈過去了,師父才發現早過了要求他做到的一炷香時間。初從軍,旁人叫苦連天的
活兒,他總是獨自默默做完,在戰場上和執行任務時,他的忍耐力更是驚人。也許那方士的意思是,他這一生都慣于自虐……
在最渴望擁有的那一剎那推開所渴望的,真虧他做得到。藍非邊平復著氣息,邊用有些凶狠卻不夠冷酷的語氣道︰「就是像這樣,明白了嗎?」
啊?明白什麼?慕容霜華一臉恍惚,神智還未歸位,只是迷迷茫茫地舌忝了舌忝唇,嗓音沙啞地低語︰「再一次。」她盯著他的唇,他向來蒼白,此刻那薄唇卻紅艷水潤誘人至極,讓她心旌搖蕩。
她的要求與命令,真是甜美卻致命的獎賞。這一回他小心翼翼,連呼吸都苦苦壓抑,捧住她的臉之際竟有些顫抖,然後在她唇上輕柔地啄吻,徒勞卻艱辛地防堵再一次的失控,不願從心底最深處翻涌而出的魔障顯形,柔軟的舌頭繾綣留戀地在她唇間徘徊,卻還是泄漏了太多……
那一開始並不存在。他有的只是一個從小到大總會不期然出現在生命中的印象,也許有點介意,也許刻意排斥,但構不成任何掛念。
真正危險而他不自覺的是,幼時身子羸弱的經歷,讓他在自己周身築起一道誰也不得越界的孤獨之牆,他相信他能靠自己變強,一世不拖累任何人,就那樣一輩子也好。
這女人,優雅嬌柔而尊貴無匹……尊貴是真的,其他則是表演得太完美!實際上她自戀,大剌剌,少根筋,酷愛夸張地矯柔造作,喜歡裝模作樣地折騰人……如果對她的認識僅止于此就好了,他也不會發覺自己刻意對她諸多挑剔其實隱隱懷著多少讓他不安的心思。這場綁架意外逼得他只能看著她,好的與壞的全看個仔細,以為她天真嬌傻,卻又發現她從未輕慢自己的責任,而且,出乎意料地懂得體貼。
她生來唯我獨尊,連他也必須臣服,她要闖進他築起的那道心牆來,沒心眼又單刀直入,可能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他只能閉上眼,也許等待風暴終會過境,在此之前他那未成形的魔障,要狠狠封印在最陰暗處。
然而那輕如春風吹拂大地的吻,卻反而把激-情的余溫埋進她心湖里,驚醒懵懂情思,從此綿長悸動至死方休。
她差點就想做一件事,在她還沒意會到是什麼事之前,藍非再次逼自己抽身,看到她雙頰酡紅、眼神迷蒙的模樣,讓他下月復更加硬挺難受。
「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巴圖爾會不會這樣對你不軌。」話落,連他都發現了自己的口吻酸得嗆人,只好冷著臉和嗓子又道︰「我好得很,那女人以為全天下正常的男人都該對她有反應,未免也太可笑。」
第3章(2)
從迷夢中回到現實,他還這樣板著張棺材臉,慕容霜華愣了半晌,忍不住譏諷道︰「巴圖爾可沒這麼對我。」她不禁暗忖,這家伙該不會……
在吃醋?她幾乎要笑了。
藍非俊臉窘迫地泛紅,「以後不會了……我不應該踫你。」最後這句,像喃喃自語,他退到三步外,臉上又回復平時嚴守本分卻毫無溫度的冷漠,單膝跪地,「末將一時魯莽,請殿下懲罰!」
怎麼著?親完了抹抹嘴不認帳?
慕容霜華覺得不大爽快,公主脾氣差點又冒上來。不踫她就沒事了嗎?他不怕她「強搶民男」?到時候就算他喊「女皇不要」也沒人救他呢,哼哼!
但她接著想到,這家伙一開始是為了替她解答他作為男人的天賦沒有問題吧……她握著合起的扇子在掌心拍了拍,然後又在藍非身邊踱起步子。
這麼說來,她模不出個所以然,而那女人一模便知道他沒反應的部分,就只有……
「欸,你站起來。」這樣她看不清楚啊!
「末將願意領罰。」他的口吻不像要領罰,反倒有點沒好氣。
慕容霜華的好奇心已被勾起,不跟他計較,「我沒說不罰你,先起來。」
藍非怔了怔,只好依言站起身,然後才太遲地發現了什麼,頰上又浮現一抹窘迫顏色,然而當了十多年的軍人,當下他仍是選擇服從命令,站得筆直。
慕容霜華看著他目不斜視、面容冷峻的模樣,突然想到︰這家伙每次害羞時,該不會都是這樣把自己武裝起來吧?
不過,眼前有更吸引她的「大發現」,她很快地轉移注意力。
羅賽族男人寬松的褲子和裙子底下是什麼都不穿的,而他自己的長褲總不可能都不換洗,于是此刻腰下那片隆起還真是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