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在我包養的小狼狗那里。」她不正經的笑呵呵。
「我是認真的問你,你別胡鬧。」墨眉一擰,他瞪著深邃的褐眸。
「哎唷,你吃錯藥啦,今天這麼嚴肅。」她兀自嬌笑,然後從包包里拿出一個正方形的紅色戒盒。
陸至權目光一震,靠在椅上的背脊僵住。
「來吧,這顆鴿子蛋還給你,你自由了。」她打開戒盒,秀出里頭大得不可思議的蛋形鑽戒,臉上仍然高懸燦笑。
他瞪著她,良久沒開口。
「高興得傻了?」關上戒盒推到他手邊,她低頭喝了一口蔓越莓汁,酸酸甜甜的滋味沖淡了些許苦澀。
「你想離婚?」
離開我?這句才是他真正想問的,終究還是沒月兌口。
「也該是時候了。你應該也和裴意琬把心結都解開了吧?」她咬著吸管斜晚他,那姿態既不淑女又輕浮,先前幾次他見了,總會調侃或皺眉輕斥一番。
可如今,他管不到她身上了,她不想再繼續這段……只是淪為復仇工具的婚姻。
按照當初口頭立下的協議,這段婚姻除非她主動離開喊停,否則將會一直走下去。
「你有在听我說話嗎?」見他眉頭深鎖,神情陰沉,羅娜不禁拉高嗓門。
「為什麼?告訴我原因。」他的胸口好似被無形力量重擊,濃濃的失落感攫住了他。
「既然你跟裴意琬已經解開心結,應該也不需要再利用我來反擊你父親跟繼母,我也該功成身退。對論,贍養費什麼的,你應該不會小氣吧?雖然時間不長,我也應該算是幫了一個大忙吧?」她一臉邀功似的眨眼燦笑。
「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他冷冷的承諾。
可是她真正想要的,他卻給不起。羅娜心中酸酸地想。
「那太好了。我可是把鴿子蛋還給你了,你可別幾天後又賴我沒還。」她笑吟吟地說。「後續簽字和登記的那些動作,你再讓王特助通知我就好,你這麼忙,也沒空管這些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陸至權惱怒地問。
「讓你們有錢人終成眷屬——啊不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羅娜戲譫的低笑,將手邊的果汁一口氣吸干,拎起包包準備走人。
「我話還沒說完,你又想去哪里?」見她起身,他壓下想拉住她的沖動,只是口氣越發惡劣。
「去吃飯啊。我們都已經準備離婚,難不成你還讓我敲一頓?」她白他一眼。
「坐下。」他目光森冷的警告。
「哎,你真想請我吃飯?」她笑嘻嘻的,擺了擺縴手。「不用了,老實說吧,我還有約會,你快回去陪你未婚妻吃飯吧。」
「約會?」他的臉色一秒變僵青。
「都已經快卸下陸太太的頭餃,當然得趕快尋找下個目標,難不成要我一輩子當棄婦?切!你別傻了。」
下個目標?難道她的目標就是江明翰?
莫名的憤怒急涌入胸腔,陸至權陰沉月兌口︰「你想去當江明翰的情婦?」
羅娜一怔,揚高的嘴角微僵。他是這樣看待她的嗎?為了錢,就能自甘墮落當別人的情婦?
馬的,這個混蛋!就算從來沒把她當成老婆看待,也不該將她看得這麼下賤!
羅娜忍下快炸開的怒氣,強撐著笑容。「放心,就算要當情婦,也會等到我們正式離婚後再當,絕對不會丟你的臉。」
「你真的要當他的情婦?」陸至權握緊拳心,盤據在胸中的怒焰燒得全身發燙。
「我都說了,不會丟你的臉,你還不相信嗎?」羅娜火了,露出想翻桌談判的大姊頭架勢。
「我給你的不夠多嗎?為什麼你還要這樣作踐自己?」
「無所謂,你可以繼續羞辱我,反正從一開始你就打從心底瞧不起我,認定我是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干得出來的拜金女。」她抿唇一笑,眼眶悄悄泛紅。
褐眸一凜,他的心似被利刃刺畫,漫開一陣痛。
「羅娜……」
「沒關系,我承認自己拜金,當初會接受你的條件,同意跟你結婚,確實是因為看上你的家世背景,還有你能給我的優渥生活,所以你會這樣認定我,也是無可厚非。」
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口吻故作輕快地說︰「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裴意琬對你是真心的,你可千萬別為了一時賭氣和憤怒,就把這麼好的女人往外推,不值得的。」
不敢再看那張牽動她每一根神經的俊臉,她垂下眸光,望著自己有些發顫的指尖,壓抑住想落淚的沖動,揚起彷佛千斤重的嘴角,繼續笑。
「說起來算是我賺了一票,你只是一時憤怒失去理智,才會跟我結這個婚,我從頭到尾都沒賠,反而是你,平白無故多了一段失敗婚姻的紀錄。不過我想裴意琬這麼愛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們這段假婚姻。」
心口被濃濃的酸楚堵住,灑月兌的話再也掰不下去,假意瞄了一眼腕上的鑽表,她低呼︰「啊呀!我跟人家約的時間快到了,不跟你鬼扯了,先走一步,byebye。」
匆忙起身,羅娜小碎步離開,陸至權只是動也不動地坐在位置上,眸光復雜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厘不清對她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撇開那些恩恩怨怨,他的心應該是傾向裴意琬的,他喜歡她的溫柔可人,欣賞她優雅的談吐,她的興趣嗜好都與他十分契合。
反觀羅娜,沒有半點淑女氣質,論優雅,論氣質,什麼都比不上裴意琬,更別捉想在她身上找到半絲女人味……對,他喜歡的人是裴意琬,不是羅娜這個拜金女。
他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他不該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就誤以為自己對她產生了什麼特殊感覺。
那些都只是一時的錯覺,不是真的。
陸至權掩下深邃的褐陣,將腦中關于羅娜的種種畫面抹去,可當他望著桌上那只戒盒,胸口卻是沒由來的一窒。
拿起戒盒,緊握在掌心,他竟覺得心痛如絞……這,也是錯覺嗎?
第12章
鐘點女佣下班前已準備好一桌熱騰騰的飯菜,陸至權一踏進玄關就聞見陣陣熱香。
他垂眸,月兌下皮鞋,正想解下領帶時,一只柔軟的小手忽然探過來,接手他的動作。
羅娜?陸至權胸口驟然發燙,急急揚眸望去,對上一張絕美清麗的柔笑臉蛋,雀躍的心霎時沉回原位。
「辛苦了。」裴意琬替他解下領帶,才想幫他月兌下西裝,縴細小手卻被他冷淡的揮開。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進出這里。」陸至權漠然地望著一臉不安的裴意琬。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裴意琬眸光似水地溫柔凝瞅,楚楚惹憐的神情教人見了便心疼。
「我已經結婚了。」陸至權別開視線,兀自越過她身邊,坐進客廳沙發。
「至權,羅小姐不是已經決定離開了嗎?你為什麼還要拿她當借口?」
「你什麼時候見過她?」長指揉著眉心的動作一頓,陸至權下意識開口。
「那天慶祝晚會之後,因為你一直不接我電話,我就自己跑來這里等你……」
裴意琬愧疚地垂陣,依然輕聲細語地說︰「那晚你一直沒回家,差不多凌晨三點的時候,羅小姐才回來,我們就踫到面。」
「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麼?」莫名地,他竟然感到心慌意亂,就怕裴意琬曾對羅娜說了什麼傷人的話。
裴意琬幽幽地望著他,柔聲低語︰「你覺得我會對她說什麼?」
陸至權被反問得喉頭一窒,片刻無言。
「我沒有對她說一句傷人的話,我只是誠實地告訴她,我們之間有一些誤解和沖突,她不該夾在我們中間,白白浪費青春。至權,我這樣說,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