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阿潯知曉,她還以為,他和她掩飾得很好。
「男人是有的,你不給他,別的女人可搶著爬到他身上。」這一句,讓她錯愕回首。
阿潯仍瞧著下方人群,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再道︰「萆原民族,性情豪爽,做什麼事也直來直往,姑娘們若見著了喜歡的、中意的男人,就算他已娶妻,可也不會同你客氣,畢竟一夫多妻也所在多有。當然……」阿潯抬起那雙黑眼,瞅著她說。
阿潯抬起那雙黑眼,瞅著她說。
「除非你對他沒意思,若然如此,就讓他出去發泄一下,回來他仍能繼續把你當神主牌位捧著。」繡夜面紅耳赤的看著她,道︰「他……想怎麼做,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當然能。」阿潯冷笑一聲,瞅著她道︰「你只要告訴他,我們只是假夫妻,你若需要,可以到外頭去找女人,我不會介意。」她滿臉通紅,不知這女人怎麼會曉得這麼多,只能啞口無言的看著眼前的阿潯,就連辯駁兩人不是假夫妻這事,都說不出口。
「話說回來,也許他不需要你的同意,男人是的動物,只要女人稍微撩撥,不管他想不想,都會硬起來。」阿潯一扯嘴角,諷笑著,道︰「說不得,這會兒已有姑娘,將他拉到廢屋里強要他了。」這話,讓心頭莫名一揪,抽緊。
繡夜別開臉,轉身匆匆下了那城牆,快步走回大屋里。
可是,即便如此,阿潯的話仍在腦海里回響,一下一下的扎著心。
她不是沒想過,他可能會有需要,雖然偶爾她會感覺到他腿問的,可他一直沒有對她亂來,即便她夜夜窩他背後,他也不曾對她動手動腳。
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說過,也做到了。
那回之後,他再沒踫過她。
在這之前,她只感到安心,他讓她安了心,待在他身邊感覺很好、很舒服,她喜歡讓他握著手,喜歡他在黑夜中擁著她、呵護著她。
可阿潯短短幾句話,戳破了那個假象。
或許真如阿潯所說,外頭早有女人撲到了他身上,所以他才能忍著,不踫她。
也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要她!
心頭又一揪,更緊。
她加快了腳步,走得更匆匆。
不是說她在乎這個。她當然不在乎他要不要她,他和她不是主子與奴隸,不是夫與妻,甚至早已不是敵對的仇人。
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己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曾經的很,早在幾度生死之中,淡了、散了,只剩她不敢細想,也不能探看面對的——他的人,驀然出現在眼前。
她嚇了一跳,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轉了彎,來到他所在的市集。
他站在街角正低頭和一個人說話,人群在街上來去,但身材高壯的他,讓人一眼就能見著。
雖然臉有傷疤,可他若不惱怒時,模樣也挺俊朗,人若不知他的過往,確實有可能喜歡他、欣賞他。
遮擋著他的人群聚合又分散,讓她瞧清了那個同他說話的人。
那,是個姑娘。
一個戴著頭巾,耳上掛著金環,穿著異族刺繡衣裙,身材豐滿窈窕的姑娘。他牽扯嘴角,對著那姑娘,笑了笑。
心,在那瞬間,像被人揪抓著,疼痛了起來。
姑娘勾著他的手,趁人不注意,將他拉到了小巷里。
第13章(2)
她沒有想,雙腳已自動舉步,匆匆飛奔了過去,到了小巷中,才驚覺自己在干嘛,不覺停下腳步。
她在做什麼?她想做什麼?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是她的奴隸,而且她若不讓他發泄在別的女人身上,難不成她要把自己給他?
可笑的是,站在巷子里,她才發現,她害怕的,不是她想給,是他根本就不想要。
她喉一哽,強迫自己轉身離開,卻在那一剎,看見那女人的裙角在一扇破舊的門板後,她看不見他,但能看見他的手在那女人的腰上,抓握著。心,在那瞬間,疼痛如絞。
「阿莉娜!阿莉娜!死丫頭,跑哪去鬼混了?阿莉娜!」叫喚的聲音從後傳來,繡夜驚慌發現那女人退了出來,害怕被發現,她忙快步躲進一旁的門扉里。
「可惡。」女人輕咒一聲,探頭出來揚聲喊道︰「來了啦!別叫了!」繡夜壓著心口,只听那女人嬌笑著道。
「哪,你也別裝了,我知你也想要,瞧你硬的,我就住在隔壁那巷子,屋前種了兩棵樺樹。今夜子時,我會亮燈,你來敲我窗,我讓你進來。」
「我娶妻了。」
他低嗄的聲音,獾進耳里,教她忍不住壓著心口。
可那女人卻沒因此打退堂鼓,只笑著道︰「那又如何?我見過那小妮子,蒼白瘦小,沒幾兩肉,她若能滿足你,你會硬成這樣嗎?放心,除了身體,我不會要你別的什麼。老實說,我也早嫁了,可老頭子硬不起來,他想傳宗接代,對這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知道了,也會裝沒看到。你來,咱們各取所需,我定會讓你,心滿意足……」他沉默著,沒再開口。
繡夜背靠著門扉,汗濕的手心緊揪著衣襟,因為他的沉默,終于忍不住轉身,從門縫中偷偷瞧去。
卻見,那女人不知何時拉下了他的厚衣,一只小手攀在他偉岸的胸膛,一只小手勾著他的脖頸,將他壓在牆上,昂首親吻著他。
繡夜腦袋里一片空白,一時間無法思考。
他抓住了那只小手,但那女人只是輕笑。
「老天,你真是……」女人貼著他的唇,一臉迷茫的嬌喘著說,跟著又戳了下他的胸膛,咬著女敕唇道︰「記住,今夜子時,我等你啊。」說完,她這才轉身,繡夜微驚,怕被瞧見,忙又轉身離開那道門縫,可就那一眼,她已經看見了那張臉,看見那女人像只偷吃了油的貓,雙眼迷蒙,舌忝著紅女敕的唇。
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嬌笑,漸行漸遠。
他在原地又待了一會兒,然後也走了。
繡夜面紅耳赤的靜靜站在那里,只听到耳中回響著自己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只感覺到胸口那顆心,跳得萬分用力。
風,悄悄又起,拂過忽冷忽熱的身軀。
而她清楚的意識到,方才他雖然沒有答應那女人的邀約,卻也沒有拒絕。
那一個下午,她都有些恍惚。
不管她讓自己多忙碌,卻始終心不在焉。腦海里,就只記得那女人的嬌笑,還有他抓握著女人腰肢的大手。
他若想,輕易就能拉開那女人。
可他沒有。
男人是有的。
阿潯說。
她其實知道,一直很清楚。她記得他俯身在她身上,吮吻她的喉頸,撫模她的身體。她記得他溫暖的唇舌,指節分明的大手,熱燙結實的軀體。她記得他緊貼著她,氣息粗喘但溫柔的誘哄著她。
別怕……別怕……
他的聲音,恍若近在耳畔。溫曖的氣息,好似正獾進耳里。
她記得自己半夢半醒問,因為那難耐的感覺,不知羞恥挺向他的手掌蹭著他,記得他張嘴含住她的耳垂,伸舌探進她嘴里和她唇舌交纏,記得他以強壯的身體壓著她,貼合、廝磨。
所有被深埋在心底的一切細節,全被翻了出來。
鮮明的回憶,讓她心跳加快,小臉燙紅。
可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她,他那時作了夢,因為夢,才誤以為她是別的女人,像今天那姑娘一樣,豐滿柔軟的女人——不遠處響起關門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