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听起來很急,不過……說是一回事,做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安娜安心的排掉滿肚子的穢氣,又慢吞吞的刷好牙、洗了臉、綁頭發……然後透過洗手上的鏡子,看看一旁的蓮蓬頭,嗯,還是洗個澡好了。
等她狀似悠閑的出現在金克浩門前時,他已指天咒地罵了一個小時,嚷得上氣不接下氣。
「呼、呼呼——李安娜,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你這個欠人教訓、目中無人的家伙!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開門!」金克浩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又罵了一句髒話,x!他已經遲到了!
馬的!上次那個女明星、上上次那個模特兒、上上上次那個誰誰誰,都沒能讓他壞了自己的原則;想不到、想不到……結果居然是栽在這個女魔頭的手上!
「這世上想不到的事多的是!」安娜故意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挑釁的彈了彈布繩,笑得樂不可支。「這個教訓告訴你,干萬不要墨守成規,而吃虧的並不一定都是女人喔!」
砰!砰!砰!金克浩氣炸了,想用蠻力拉開房門,可她實在纏得太緊了,他試了老半天,只有餐桌往前動了動。
「李安娜!你快把門給我打開!可惡!我一分鐘薪資高達幾十萬,可沒這種閑工夫來陪你瞎耗!」
安娜什麼都不說,只是拉過一張餐桌椅,假裝專心的看著手上的報紙。
對于一個沒禮貌的要求,沒人會遵從的!
「你是在裝什麼傻?」金克浩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
x!現在網路上104、123一堆,報紙的求職欄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門打開,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紀坤禾告你妨礙自由!」
「NO、NO、N0、NO.」她學起他昨晚的語氣,目光緊盯著報紙,像是在看什麼外星人來訪的大新聞似的,瞧也沒瞧他一眼,豎起食指還在空中繞圈圈。「一個妻子想把新婚的丈夫關在房間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金克浩呼吸一窒,被自己的話堵得目瞪口呆,除了握緊的關節格格作響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安娜差點沒悶笑到得內傷,眼角一瞄,不經意的瞥見報紙上的廣告欄。xx征信,專抓抓不到的猴……
奇怪?台灣的猴子很多嗎?還要由微信社來抓?正確的方式應該是請動物園,或是消防隊來抓吧?安娜納悶不已,在她心中,征信社多半是做婚前征信、尋人,或是外遇之類的事啊——
外遇、外遇……頓時有個念頭在安娜的腦中掠過,她還來不及細想時,急促的電鈴聲就催魂似的一聲聲響個不停。
「哈!你完蛋了,有人要來救我出去了;你等著瞧吧!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安娜露出一抹冷笑,走到玄關,拿起話筒。「喂?哪位?」
「你好。請問金先生在嗎」?三十好幾還討不到老婆的管理員,對接電話的陌生女聲沒有任何質疑,有禮貌的詢問——沒辦法,每次打電話上來,十次有九次都是不同女生接的,另外一次則是根本沒人接,他早已習慣了。唉!有錢人真好。
「他在房間里,有什麼事嗎?」
「哦!」果然是這麼一回事。一听到金先生在房里,管理員滿腦子的旖旎幻想,還忍不住結巴起來。「是、是是——這樣的,老趙請我跟金先生問一聲,今天有要出門嗎?」
原來是司機在地下室等了一個半鐘頭還等不到人,打手機又沒人接,便到管理室請大樓管理員打電話上來詢問。
「誰?是誰?老趙?是老趙嗎?快救我出去!」金克浩從門縫中大喊,企圖引起外界的注意。
「咦?這是什麼聲音?」
安娜面對管理員的詢問,冷靜的回答。「沒什麼,是電視的聲音;對了,你說老趙在你那里嗎?」
「是的。」管理員瞄了身邊的老趙一眼。
「麻煩你告訴他,金先生今天不去上班,可是我要用車,請他把車鑰匙留在管理室。」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但聰穎如安娜,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稍等一下。」管理員捂著話筒,把她的話跟老趙說了一遍,還機警的補了一句。「你確定這是金太太嗎?金先生不會是被仙人跳吧?」時機不好,勞斯萊斯貴貴的,他當一百年的警衛也賠不起啊!
老趙倒是明白內情,點點頭,交出鑰匙後便瀟灑的離開。
警衛望著老趙孤狼般的背影,好像是在看電影般,感覺有股冷風從離開的人身後吹過。
「哈羅?哈羅!」安娜久沒听見話筒那邊的回應,急急的喊了兩聲。
「哦!金太太,老趙已經把鑰匙留在櫃,你可以隨時下來拿。」
「OK,我待會兒就下去。」安娜掛上話筒,走回金克浩門前。
門里的人還在不安分的大吼大叫。「老趙!快救我出去……」
「可以麻煩你閉上嘴嗎?電話已經掛了。」安娜回到他的門前,不耐煩的用手掏掏耳朵。
金克浩像只被關在籠里的野獸,用那想宰了她泄憤的眼神怒瞪著她——他活了三十個年頭,她是他第一個想碎尸萬段的女人!
「哦——我好怕、我好怕喔!」安娜作勢的拍拍胸口。「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最好安分一點;如果你夠乖的話,等我回來,我再考慮要不要放了你。」哈!還真像綁匪的口吻。
「你休想!李安娜,你這個女人會不得好死!你最好趕快放了我,不然我會罵臭你的祖宗十八代!OOXX……」
安娜聳聳肩,她覺得無所謂,被罵又不會痛,更何況她也不會白痴的留在這里任由他罵。
罷才一閃而過的念頭,讓她有很多事要忙咧!朝門口移動,拎走他昨晚放在玄關的手機,又拔下插在牆壁上的門禁卡,爽快的甩上大門,按下電梯鍵。
「喂喂喂,你這個女人,先把我放出去!沒放我出去,你休想走!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罵了一陣子後,金克浩氣喘吁吁的閉上嘴,喘口氣,仔細聆听門外的動靜,直到確定她已離開,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她真的把我關在這里,自顧自的出門,連水也沒留一杯……」
她難道不知道,人沒飯吃,還可撐上一陣子,但沒水喝是必死無疑嗎?糟糕!一想到水,就想!金克浩臉色發青的沖到門邊,拍著門又是一陣大吼。「李、安、娜!你給我回來!」
此時,安娜正走進敞開的電梯里,按下一樓按鍵,在緩緩關起的電梯門後露出一記陰冷的笑容。
結果,一直等到下午兩點,金克浩才月兌困——當然不是安娜放他出來的,她可沒那麼好心。
至于他究竟是怎麼出來的呢?相信大家都曾看過許多監獄電影,片中的犯人很多都是靠著一把湯匙或是牙刷而逃獄的;而金克浩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競得靠著一把小小的指甲刀逃亡!
沒錯,就是指甲刀!
當割斷布繩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流下男兒淚!
拉開房門,他二話不說,立刻往廁所沖,就連響翻天的電話鈴聲也無法阻擋他的腳步。
一直到他解決完民生所需後,才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
「喂、喂……」蘇珊的聲音從話筒那一端傳來。「董事長嗎?」
「蘇珊……」不知為何,蘇珊的聲音讓他好想哭。「是我……」
「董事長,新婚愉快。」
愉、快?!金克浩看看如同廢墟般的房子,心底一把火又冒了上來,吼得又急又快。「對,好愉快!除了昨晚那個瘋婆子在我臉上甩的那一巴掌,還有牙尖嘴利的罵我是畜生,以及砸在地上差點沒割傷我腳的馬克杯,再加上今天把我當作犯人般的囚禁外,一切倒是相、當、愉、快!」愈說愈氣,金克浩一腳陽飛身旁無辜的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