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鐘後,安娜恢復了意識,從浴室里沖出來。
金克浩性感的搖晃著手里的酒杯,嘿嘿嘿,跟剛才在地下室挨的那一巴掌,及在電梯里吵不贏她的狀況相比,他倒是相當滿意現在的情形。
「哦,Baby,你的呼吸如此急促,是因為剛才的片子嗎?」
「呼、呼——冷靜,冷靜、冷靜。」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安娜沒回嘴,嘗試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你、你!」
他眨眨眼,意有所指的說︰「你坦白說,你想怎樣?我不介意,嗯——」
「你可以解釋一下……」安娜指著浴室,手指不听使喚的直發抖。「為什麼、為什麼——浴室的牆會是玻璃的?」
「哈——你高不高興、開不開心?」金克浩走過去攬著她的肩,面對那與客廳的髒亂格格不入、一塵不染的玻璃牆。「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裝潢的師父說,這是目前汽車旅館里最夯的新設備;未來我們的世界不再有秘密,不論你在里面淋浴、泡澡,甚至是上廁所,都躲不過我的眼楮。」
「你別忘了,你也是!」
「拜托——」金克浩笑看著那個天真的女人,搖搖頭。「我沒差,反正我當過兵嘛!」幾十個人的戰斗澡都洗過了,還怕這個小Case?
「你……性變態!」
「NO、N0、NO、NO?」他伸出食指在她的背上曖昧的畫圈圈,故意以男性特有的低沉嗓音說著下流的話語。「一個丈夫想對新婚妻子做任何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安娜不知是氣極了,還是因為背上那若有似無的輕觸而全身發抖,僵在現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好,我喜歡你這乖順的模樣。」金克浩得寸進尺的把唇貼在她象牙般的貝耳上。「放棄吧!安娜,你是玩不過我的;俗話說,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對吧?」說完還在她的耳後輕輕的吐氣。
安娜的寒毛全都立了起來,使盡吃女乃的力量推開他。
金克浩也不再逗弄張牙舞爪的小貓咪,穩住自己的腳步仰頭大笑,囂張的朝房間走去。
走到一半時,又回頭用拿著酒杯的手指著她。「不要說我沒有紳士風度,太晚了,要走明天早上再走吧;哦!還有,我這個人是很憐香惜玉的,這里只有一個房間,我舍不得你睡沙發,你可以跟我睡同一張床,」他露出一個邪氣十足的眼神。「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你休想!」
金克浩挑高左眉,做了個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表情。
這回安娜連話都懶得說,目光四處搜尋攻擊武器,氣急敗壞的抽起茶幾上的馬克杯往他的方向扔過去!
「0K,你高興就好,看是要睡沙發、睡地板、睡浴白……隨便你高興睡哪里就睡哪里,我這個人向來很大方的——」輕松閃過飛來的炮彈,金克浩轉身回到溫暖的房間,輕輕的落鎖。
安娜泄憤似的沖過去,用力踹了房門一腳,「哼!有什麼了不起?我可不想弄髒身體,睡在你那張不知幾百人在上面翻滾過的床!」
出完氣,安娜氣喘吁吁的轉頭。試著找個能讓她窩一晚的角落,想不到視線所及全是撒滿啤酒的沙發、凌亂不堪的地板,再加上臭氣薰天的浴白……不要說睡覺了,連站著都有困難。
她氣瘋了,仰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金、克、浩,我跟你誓不兩立!」
第4章(1)
清晨八點整,黑色床頭櫃上的鬧鐘盡責的叮當作響。
陽光透過整排落地窗,照射在黑色床鋪上的人;金克浩因光線而緊蹙眉心,他一手遮著刺眼的光線,一手按掉擾人清夢的鈴聲。
上班時間到了,他坐起身子,伸了一個大懶腰。
黑色絲質浴袍的領口大開,露出男子堅實的胸膛,剛蘇醒的他就像是C牌睡衣的男模特兒般,慵懶而誘人。
金克浩系緊浴袍帶子,掀開精梳棉被褥,從床上站起來。
一個負責任的玩家就是不管前一晚再怎麼放浪形駭,隔天都能神采奕奕的準時上班;最起碼在這一點上,他從沒失誤過。
習慣性的點了根起床煙,悠哉的晃到窗邊欣賞早晨的美景,雖然總有討人厭的媒體一天到晚訴說著台北的光害是如何的嚴重、空氣是怎樣的糟糕,但對在這塊土地上土生土長的人而言,台北的天空就是哪里都沒得比。
他抬頭看看在空中留下一道長煙的飛機,再低頭看看遙遠地面上的幾處大地標!一樣的街道、一樣的風景、一樣的新光三越,一切似乎都跟昨天一樣,他的世界好像沒什麼改變。
只是好像!
他看見玻璃窗反射的倒影里,拿煙的手上閃過一道亮光,寬版的鑽戒像是在提醒他,還是有一點點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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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金克浩的鬧鐘響第一聲時,安娜就醒過來了,事實上,一整個晚上,只要他的房間里傳來一丁點動靜,她就會立刻睜開眼。
沒辦法,跟一匹毫無道德觀念的待在同一個屋子里,不小心一點,怎麼被吃干抹淨的都不知道!她從棲身的吧上跳下來。
沒錯,可憐的她昨晚就在這窄小的吧上,跟擾人的蚊子一起窩了一整晚。
按下昨天找到的遙控器,前方的窗簾緩緩向兩邊開啟。
她一走近,就見到掠過天空的飛機,又看見地上有好幾座不知名卻風格回異的建築物……新鮮的街道、新鮮的風景、新鮮的新光三越,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禮拜前的她無法想像的。
對以前的安娜而言,這個世界只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島;對現在的安娜而書,則是埋藏著赤道上非洲難民的快樂天堂!
血液里旺盛的冒險心讓她興奮的數著棋盤似的街道,林木蔥郁的國父紀念館,再遠一點還有一座不知名的紅色橋墩。
呼,想不到金克浩這個人雞腸鳥肚的,竟能找到這樣一個視野遼闊的地方,他倒是挺懂得享受的嘛!
呃——安娜實在是想太多了,其實當初金克浩會千方百計買下這個三十坪的小地方,只是因為一個熱情奔放的模特兒說想跟他在台北的至高點……做的事
好啦!往事不要再提,反正爺爺過世後,他因貪圖交通方便,這里反而成為他的居所。
安娜在欣賞美景之余,透過玻璃上的倒影,看見昨晚努力的成果,忍不住嘴角上揚,輕松的哼著美國的鄉村歌曲,走進透明的浴室里安心的梳洗。
金克浩被手上的鑽戒攪壞了好心情,泄憤似的捻熄起床的第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氣後,慢吞吞的踱往房門。
就當作她不存在,開門後,進浴室、刷牙洗臉、出門上班!他默念著替自己做心理建設,輕輕扭動喇叭鎖,慢慢的拉開門。
咦?
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居然失了手?金克浩望著拉不開的房門,一時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
「糟!」等他意識過來時,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他用力把房門拉開一個兩公分的小縫,發現在門鎖上系著一條布繩,而布繩的另一端則是繞過餐桌、儲物櫃、沙發、茶幾、書架、燈、電視……然後牢牢的固定在窗框上!
「李、安、娜!」他怒氣騰騰的咆哮。
對一個情場老手而言,他早已不容易為了女人而發怒,或者該說,女人等著他青睞都來不及了,沒有哪個會想惹火他;而她,他的新婚妻子,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石破天驚的大吼,樂歪了正在蹲廁所的女人。
「來了、來了!馬上來了——」李安娜揚聲回應。